這話直接說出來,倒叫孟子君愣了一下。
旁邊的孟玉聽得真真兒的,只要合情合理就能直接給太上皇說,那我求娶畫兒就不用找當今皇上了。
就在孟子君愣神之際,孟玉撲通就跪下了。
「太上皇爺爺,草民孟玉給您老人家請安了!!!」
這聲音宏亮的把一切的閒雜聲音都蓋了下去。
江紫煙坐在旁邊暗笑。
皇爺爺給自己找活兒了。
太上皇正在和孟子君理論,說實在的,太上皇是真的喜歡這顆血珊瑚,就怕收了人的手軟,日後求到自己頭上,不好駁了人面子。
見站在一旁的少年跪在地上給自個叩頭,這才注意這個少年。
「抬起頭來。」太上皇只顧著看寶貝,忽視了旁邊這個少年,現在命這少年抬起頭,便向下看去。
這少年面如冠玉,束一條海藍色鑲金絲末額,剛毅的臉龐如同雕塑家手下完美的作品,稜角分明,俊逸無雙。
一雙如墨的眸子如夜空中閃亮的星辰那般,熠熠生光,讓人一看便有些挪不開眼。
這孩子長成這樣,不是成心勾引人家小姑娘嗎?
「長得不錯。」太上皇贊一句。
太上皇當年也是京城數得著的美男子,平常的男子別說被太上皇稱讚一句,就是能睥睨一眼,那都得是長相俊美的。
如畫早坐在母妃身旁,見到這對父子前來給皇爺爺祝壽,想著,這小子有些手段,居然能拿到請柬。
現在見孟玉跪在地上,也不知這小子想求皇爺爺辦什麼事。
皇爺爺一句稱讚,如畫公主也順著大家的視線睨過去,見眼前的那張臉,的確妖孽。
「是你有求於我老人家?」太上皇能不明白嗎?
這孩子一準看上誰家姑娘了,看來人家的門檻還不低,不然,不會求到我老人家這裡。
看在這孩子長得這麼好看的份上,就是誰家姑娘嫁了這個少年人也不虧,便幫著這個少年人成全了心愿。
「是,皇爺爺。」孟玉倒是自覺的叫著皇爺爺,一點也沒有現在還不是南宮家女婿的自覺。
這兩聲爺爺叫的太上皇心花怒放,覺得和這孩子特有緣,越看越喜歡,這是誰家姑娘這麼有福,被這孩子給看上了?
「說吧,只要合情合理,皇爺爺今天就給你辦了。」
原本冒認官親是要問罪,冒認皇親是要被殺頭的。
如今孟玉一介草民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喊太上皇皇爺爺,本就犯了律條,太上皇不追究罪責,還寵信這個少年,當真是和孟玉有眼緣。
這兩聲皇爺爺喊得孟子君也跪在地上,心道:小祖宗,喊什麼皇爺爺,這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嗎?
孟玉見太上皇這麼好說話,妄自忐忑了一夜沒睡,早知這樣,昨晚就進宮找皇爺爺了。
「謝謝皇爺爺恩典,草民想求娶當朝的如畫公主為妻。」
這話一出口,驚呆了所有人,就是當事人如畫公主也是張大了嘴,楞在當場。
不是所有人敢當著太上皇的面前說要求娶如畫公主的。
朝中大臣的家眷都知道,後宮有一位如畫公主,誰也沒見過,就是今天如畫公主坐在了賢妃娘娘身邊,這才猜著是哪位從未謀面的如畫公主。
賢妃娘娘藍景儀現在才明白,怪不得慶元帝專門派人通知她,今天要如畫參加壽宴,為老爺子祝壽,原來早就算計好了,這是要把如畫拋出去了。
在賢妃娘娘心裡,倒不是在乎孟玉有沒有功名,也不再呼孟玉的家世,關鍵是自己的女兒得願意。
如畫從來沒有到過宮外,和外面的世界原本就是脫節的,如今又是嫁到什麼山莊去,如畫能適應嗎?
見如畫呆愣楞的樣子,分明就是不願意又說不出口的意思。
女兒說不出口,自己這個當娘的不護著,誰護著。
指望她那個皇第爹爹嗎?
怕是他的爹爹正等著賣了女兒好數錢呢。
常言道,為母則剛,賢妃娘娘當初沒有為自己的幸福爭取一下,已經後悔了半輩子,如今為了女兒,什麼風度,什麼禮儀,全都不要了,我只要我的女兒。
「啟稟父皇,兒媳有話說。」
太上皇看過來。
一向知書達理的賢妃怎麼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要拋頭露面?
慶元帝在賢妃和孟子君之間瀏覽,想看看兩人還有沒有互動,被賢妃這一站,打攪了原本的思路,也忘了詢問賢妃要幹什麼。
賢妃娘娘現在也不管下面坐著臣工和家眷,還有外國使臣,心裡眼裡只有自己的女兒。
她只想自己的女兒幸福,只有她明白,幸福不是榮華富貴可以代替的。
這些年,慶元帝把女兒藏在宮裡,別人都以為慶元帝愛女至深,怕女兒被人覬覦了去,只有賢妃明白,這個唯一的女兒是慶元帝待價而沽的籌碼,雖然這是如畫生在皇家不可避免的結局,她還是想為了女兒爭取一把。
「父皇,這是如畫的終身大事,何不問問如畫的意思?」
我們的如畫,就這樣被一個毛頭小子覬覦了去,儘管他是孟子君的兒子又如何?
「噢,那倒是,這話說得好,就該問問我們畫兒的意思。」
如畫公主原本沒想到孟玉是來求親的,孟玉求娶的話一出口,早就亂了方寸。
見母妃和皇爺爺要問自己什麼意思,心裡早就有隻小鹿在亂撞了。
這要怎麼回答,若說不願意,豈不是和這冤家要永世分離?
若說願意,自己和孟玉拔劍相向的勇氣怎麼就沒了。
沒等太上皇問出口,如畫公主已經站起來,道:「如畫身體不適,先行告退,還請皇爺爺見諒。」
說完,匆匆忙忙帶著宮女離去。
皇太后在一旁笑著,瞧這少年孟浪的,把我家畫兒嚇跑了吧?
大家都是過來人,現在若是看不透如畫公主的心事,就白活這磨多年了。
太上皇捋著鬍子,哈哈大笑:「畫兒走了,就你一人說了算,罷了,既然你求到皇爺爺頭上,皇爺爺就成全你。」
說完,環顧四周,最後看著賢妃道:「誰有不同的想法說出來,不然,我老人家可要拍板了?」
賢妃娘娘若是看不出自己女兒的心事,怕是真的白給人當娘了。
只不過是到護國侯府去了兩趟而已,怎麼就認識了這小子?
不行,回去後定當嚴加查問。
看向南宮昊和江紫煙這裡,兩人做了賊似的,躲閃著賢妃娘娘的眼光。
一切都明白了。
慶元帝聯合兒子媳婦和女兒,還有孟子君父子,擺了自己一道。
有什麼事不能給自己說,自己是這麼不通情理的人嘛?
江紫煙覺得自己好冤枉。
明明自己昨晚跑了一夜,都快困死了,現如今被婆婆嫌棄了。
六月飛雪呀!
太上皇見大家都很上道,捋著鬍鬚,道:「今兒我老人家生辰,好事不斷,今有·····」說到這裡停了一下。
看著孟子君和孟玉:|「我老人家健忘,再報報你的家門,讓大家好熟悉一下。」
孟玉大大方方的抬起頭道:「回皇爺爺,草民是碧雲山莊的少莊主孟玉。前來求娶如畫公主,望皇爺爺成全。」
孟子君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兒子,平時也沒見這麼多話,今天為了媳婦,把這十幾年的話都說了。
「嗯,碧雲山莊的孟玉,這回記清楚了。」太上皇繼續捋著鬍子。
「今兒我老人家就把我家如畫公主許配給碧雲山莊的少莊主為妻,不過,必須等明年秋闈後取得功名才能迎娶,欽此。」
這老人家話一出口,那是金口玉言,不能更改的。
如畫公主是我的了!!!
孟玉若不是在這裡,怕是早就跳起來了。
不就是考取功名嗎?小菜一碟。
孟子君父子急忙給太上皇叩頭謝恩,又衝著慶元帝叩頭,還有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賢妃娘娘,宮裡的一眾娘娘。
爺倆磕完了頭,見大家看傻子似的看著這爺倆,愣了,為毛?
「這就完了?」太上皇捋著鬍鬚問道。
不是明年秋闈後才能迎娶嗎?現下還有什麼事?
見爺倆楞在當場,太上皇不忍看著他們發愣,「一看就知道你們沒和別人家訂過親,什麼也不懂。還是我老人家發發慈悲,告訴你們。」
爺倆對望一眼,得虧太上皇生日,若是別的時候也沒人提醒,還真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
「聘禮和庚帖呢?」
太上皇話一出口,孟子君便拍了腦門子一掌。
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就忘了?
來的時候唐敏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聘禮和庚帖送出去,這樣婚事才算數。
自己怎麼就忘了?
怕是高興的暈了頭。
到底還是皇家,不給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計較。
若是平常人家,怕是早就悔婚了。
孟子君一邊腦補一邊拿出庚帖和聘禮單子呈給太上皇。
太上皇接過來,掃了一眼庚帖,注意力集中到聘禮單子上。
我的那個乖乖,這是聘禮單子?
這怕是國庫清單吧?
太上皇把聘禮單子遞給慶元帝,這麼多的聘禮我老人家可不敢收,還是你這個當家的來收吧。
慶元帝掃了一眼,道:「一品護國候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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