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不是招待外賓的嗎?
然也,
江紫煙早就把京城東門這邊的驛館安置好了,東瀛人住在這裡,是要收銀子的。
以往,有使團來訪,驛館都是按照國賓級待遇招待。
如今來的是東瀛人,剛剛和北晉開過戰,若是按照國賓級招待他們,豈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不如直接告訴他們,你們來侵略我們吧,我們北晉歡迎你們來開戰?
江紫煙命令驛館按收到銀子的多少,安排相應的食宿,告訴他們皇上不會出一兩銀子。
驛館的管事相互商議後,既然欽差大人命令收費,那麼就多收一點,誰讓他們是東瀛人呢?
顧青小二一頭的懵逼。
驛館不是招待外賓的嗎?到了北晉這裡還要收費,怪不得北晉這麼富有,那些財富敢情是這麼來的。
「願聞其詳。」顧青小二真誠的請教。
江紫煙也不藏著掖著,清了清嗓子道,「我們北晉的驛館,按照收到銀子的多少安排食宿,也就是說,你出多少銀子,吃多少飯,住多少房,若是銀子用完,就該回國了。」
江紫煙睥睨的眼神顯示出對東瀛人的不屑。
這種把情緒顯露在臉上的行為,原本不是江紫煙的行事作為,如今面對的是東瀛人,且是來搶南宮昊的,甚至是來殺害她和南宮昊的。
這樣的人需要跟她客氣和掩飾情緒嗎?
江紫煙早就知道東瀛人提前在北晉的錢莊裡換了銀票,帶著大量的北晉銀票到京城來,不為吃喝,就是為了拉攏朝廷的蛀蟲。
為了防患於未然,把他們帶來的銀子找到消費的地方。
江紫煙幫著東瀛人花銀子不說,夜芳子現如今在轎子裡坐著,一陣陣的不舒服,折騰的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就等著到了驛館,躺在床上,好好喘口氣。
明明到了城門這裡,怎麼就不往裡去了,這是要耗死老娘嗎?
夜芳子原本就是個跋扈的,在東瀛時,最是看不上顧青小二這樣的主和派,如今到了北晉,見顧青小二卑恭其軀的樣子,打心眼裡噁心,若不是現在渾身無力,平常的功夫用不上一成,早就一掌把顧青小二干倒了。
偏偏自己帶來的,都是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跑腿暗殺,刺探情報還行,若是何人交往,離了顧青小二再無他人。
現如今要用顧青小二,任由顧青小二和江紫煙在那裡磨嘰,好在現在肚子也沒那麼折騰了,除了感到飢餓和渾身無力外,已經沒有任何不適。
哼!江紫煙!!原來你不過這一點小小的伎倆,也敢來老娘跟前顯擺,等著三日後腸穿肚爛吧。
說到顧青小二還真是悲哀。
長這麼大沒離開過東瀛,如今作為使團隊團長出使北晉,原本以為是個美差,被夜芳子搶了實權不說,到了江紫煙這裡又遇到收銀子這一說。
顧青小二沒到過別的國家,東瀛也很少有人來訪,私下以為自己是作為貴賓來北晉的,北晉不應該好吃好喝好招待,完事再送些禮物才對嘛?
以往,也有出使他國的,那個回來後不是缽滿盆滿,腰纏萬貫的,怎麼到了自己這裡,一切都不一樣了呢?
若是住在下等的驛館,顯示不出東瀛的高大上,若是住在豪華的驛館,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帶住宿的銀子。
顧青小二手上雖說沒有銀子,卻知道夜芳子帶了好多銀票,只是這些銀票具體用來幹什麼,顧青小二不得而知,總之不是用來買驛館的飯菜的。
如今看來,這些銀票只有買了驛館的飯菜,交了驛館的房錢,才能幹別的了。
「請欽差大人稍等,下官和我們公主殿下商議好了給您回話。」
顧青小二自己做不了主,只好和夜芳子商議。
這分明是江紫煙故意的。
夜芳子聽了,咬碎銀牙,道:「江紫煙走著瞧,今天就算老娘栽在你的手上了,終是要扳回來的。」
夜芳子惱恨江紫煙的同時,也是恨顧青小二窩囊,就這樣一件小事,自己就沒了主見,完全不像個男人。
夜芳子睨過來:「就選一家中檔的驛館吧,飯菜也按普通的等級就可。告訴他們,本公主不是養在溫室里的花朵,完全經得住風雨。」
經得住風雨經不住風雨的,人家江紫煙管得著嗎?跟人家說這些幹嘛?
本想問夜芳子為什麼這樣說,夜芳子冷冷的睨過來。
顧青小二看夜芳子的眼神和江紫煙如出一轍,現在的女子都這樣了?
作為一個男人,顧青小二也的確夠委屈的。
在夜芳子這裡看夠了白眼,又屁顛屁顛的跑到江紫煙這裡:「欽差大人,我家公主殿下說了,我們出門在外,不講究奢侈豪華,普通的驛館就行。」
夜芳子還真是個能隱忍的,這樣的對手,更要認真對待。
江紫煙命令儀仗隊停下鼓樂,悄無聲息的進城。
顧青小二和夜芳子一行就納了悶了,一路上吹吹打打,到了京城反倒冷清下來,這是要給我們東瀛人來個下馬威?
「敢問欽差大人,鼓樂怎麼停下了?」夜芳子依然忍著不說話,顧青小二忍不住找到江紫煙這裡來。
以往,出使他國的大使團團長,回道東瀛後,有講不完的排場,說不完的奇遇。到了自己這裡,就是冷冷清清的進城,灰溜溜的回國嗎?
「哦,顧大人難道沒看出來,本官是為了考慮到你們東瀛人的臉面問題?」
臉面問題?我們的臉面有什麼問題?我們使團的人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和靚男,臉面完全沒有問題。
「顧大人,你們遠道而來,風塵僕僕,像是經歷了洗劫一番,若是讓我們北晉的百姓看到了,會以為是一群叫花子。
若是悄無聲息的進城,就是叫花子,誰也不會聯想到東瀛使團的頭上。
若是鑼鼓喧天,百姓必定好奇,好事者打聽出是東瀛使團穿戴成這樣,我們北晉的百姓會笑掉大牙的。
我們北晉的百姓掉幾顆牙沒什麼,最多給牙醫找點話兒干。你們東瀛使團就不一樣了,你們是代表著東瀛來的,你們是東瀛的臉。
到時候,你們被百姓們笑了,就是東瀛被百姓嘲笑了。我們原本是要聯姻的,若是公主殿下不高興了,聯姻失敗,你又如何給你們的皇帝陛下交代呢?」
江紫煙一套為你好的說辭,說的顧青小二啞口無言。
顧青小二駐足看去,前邊北晉儀仗隊的人果然光鮮亮麗,後邊東瀛使團的,真的是風塵僕僕,和叫花子也差不到哪去。
見江紫煙處處為他們東瀛使團的人著想,顧青小二激動地想要給江紫煙叩頭施禮。
抬頭看到江紫煙已經轉過身不再看自己,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閉了嘴,跟在江紫煙的玉攆後面。
夜芳子從轎簾的縫隙處看到顧青小二點頭哈腰的樣子,攥緊了拳頭,若不是老娘現如今渾身無力,非得一拳打死你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不可。
到了驛館門前,江紫煙命葉羽葉蟬上前交涉。
門前站崗的聽說是東瀛使團的人來了,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出來一位精明的管事,到了江紫煙跟前。
「見過一品王妃欽差大人。」
江紫煙差點沒笑噴。
南宮昊從哪裡弄來這麼個現世寶,「免禮,這是東瀛使團的顧青小二顧大人,東瀛使團此次來我們北晉,是來和親的,記著好生招待。」
「是,下官謹遵一品王妃欽差大人吩咐,您就瞧好吧,一準把東瀛使團的人照顧的妥妥的。」
這位管事簡直狗腿的不要不要的。
江紫煙看著東瀛使團的人進了驛館,便帶著儀仗隊回宮交旨。
皇宮中的慶元帝早就接到密報,只聽得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慶元帝差點笑噴。
也就老五媳婦能把東瀛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楚王府的楚王殿下,接到消息時,江紫煙已經到了宮裡,急忙命夏陽備車。
「本王要進宮接媳婦去。」
夏陽扶額,以前那個高冷的楚王殿下哪裡去了?
南宮昊見夏陽站著沒動,「怎麼?本王使喚不動你了?信不信讓王妃把葉蟬指婚給別人?!」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別呀,王爺。屬下這就去備車,葉蟬千萬不能指給別人。」
趕快行動,再遲一會兒,葉蟬就成了別人的老婆。
進了驛館的夜芳子一行,見房間不是很奢華,卻也收拾的乾淨整潔,像是待客的樣子,也就沒有再發火。
沒聽到夜芳子的房間有聲響,顧青小二這才放心的回了自己房間。
還是人家驛館的規定好。
進了驛館,管事的就告訴顧青小二,住在這裡需要交納一部分押金,住宿費和飯菜,都從押金里叩,扣完再交,若是沒了押金,就會請出驛館。
另外。這裡的用品都是皇宮裡出來的,價錢是市面上的十倍,若是損壞了,就按十倍於世面的價錢在押金里扣。
反正夜芳子掌握著銀票,不怕夜芳子再有事沒事摔杯子。
住在這裡和住客棧沒什麼兩樣,有些費用比平常的高級客棧更貴。
唯一不同的是,這裡只有東瀛使團的人,不會再有第二家入住,說話辦事都比在客棧方便。
顧青小二剛剛坐下,正要吩咐手下取洗澡水,夜芳子跟前的人來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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