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父親又如何,你盡過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嗎?
江紫煙懶得和他理論,回頭吩咐下人,「把這個人趕出巷外去,若是再讓我看到這個人在府門前出現,你們統統捲鋪蓋卷滾蛋。」
江紫煙對待下人從來沒有大聲呵斥過,今天也是怒急了這才大聲對著下人。
原本以為王妃是個面善的,見王妃惱怒的樣子也是怪嚇人的,都怪江府上的老爺,這一天來了幾趟了,就不嫌麻煩。
幾個下人上前駕著江翼城的胳膊,連拖帶拽的朝著巷口而去。
葉羽雖是揮起了佩劍,也不能真的砍了當朝禮部尚書不是,只是恐嚇一下而已。饒是如此,江翼城差點拉在褲子裡。
今天算是徹底和江府斷絕關係了,以後見面,就是路人。
原本是來收楚王府送來的東西,不成想看了滿眼的晦氣。
江紫煙回頭看到管家,「楚王府送來的東西呢?」
管家只顧著走路,也沒想到王妃會在大門這邊,「回王妃,等不到王妃,小人做主收下送到廚房了,送禮的賞了銀子回王府去了。」
府上別的地方放不下,怎的就送到廚房去了?
「送的什麼東西?」
「是豬肉和豆腐,做大鍋菜用的。」管家見江紫煙不解的樣子,接著道:「這是讓王妃和家人吃一頓大鍋飯,過了今晚,以後就是楚家人了,和家人團聚的時間不多,今天要格外的珍惜。」
一些小門小戶,在新婚的前一天,男方送給女方一刀豬肉和一塊豆腐,為的是收買女子娘家人,到了第二天,好給迎親的行個方便,別太為難了。
沒想到南宮昊還有這心思。
到了晚上,廚房裡果然用楚王府送來的豬肉和豆腐做了大鍋菜,餐廳的桌子上,除了平常的飯菜,多出幾盆大鍋菜,散發著大鍋菜獨有的香味,讓這些身份高貴,一輩子都難得吃一口大鍋菜的貴人們,一下子就愛上了大鍋菜。
大家都坐好了,就等著開席,偏偏看不到國公爺和裕親王。
老太君佯裝怒道:「這兩個老東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天都這時候了,就不知道餓?怎麼還像孩子,需要有人惦記著。」
江紫煙笑道:「是煙兒的錯,沒有及時請外公他們過來用膳。」
「葉羽葉蟬,快去找找,把兩位老爺子請過來用膳」
葉羽葉蟬急忙出去了,老太君這才又重新露出笑容。
一會,兩位老爺子的吵鬧聲傳了進來。
「你就是臭棋簍子,今晚兒咱們都別睡,看誰草雞毛。」
「不睡就不睡,怕了你不成?」
「呵呵,兩個人加起來二百歲了吧?當著這麼多小輩人的面前吵吵嚷嚷,成何體統?還不過來用膳?讓大家等著你們,有功啊?」
老太君見兩個人邊走邊吵,便虎著臉提醒他們。
裕親王瞪老國公一眼,都是你這老棒槌惹的禍,連帶著老夫跟著吃癟。
老國公爺回裕親王一個曖昧的眼神,分明就是老夫樂意。
落在大家眼裡卻是變成了眉來眼去。
兩個老東西,只是這一天,就有了姦情?
老太君冷哼一聲,道:「開飯吧,以後到了飯點,有人不出現,就請他到廚房去喝刷鍋水!!!」
哈哈,護國公,原來你在護國公府上就是喝刷鍋水的待遇,怪不得一把年紀了精瘦精瘦的,敢情是喝刷鍋水喝成這樣的。
見裕親王嘲諷的眼神,護國公一點也不示弱,老夫就是喝刷鍋水了,那又如何?老夫喜歡。
還不忘給裕親王拋去一個我願意的眼神。
呵呵,越說越來勁了哈,吃個飯也不消停,眉來眼去的這是幹什麼呢,當著一屋子的人都是擺設?
「老東西,沒完了是吧?不餓就趕緊的出去,別戳在這裡礙事。」老太君說完往旁邊挪了一下,仿佛老國公爺身上帶著病毒。
這老太婆一點情面也不留,當著這麼多小輩的面,給老夫留點餘地好不好?
老國公低下頭吃碗裡的大鍋菜,再也不看裕親王拋過來的諷刺眼神。
大家憋著笑,終於,三舅母破了功,笑的哈哈的,大家跟著笑起來,就連碧華公主也笑出了聲。
這幾個老小孩兒,太好玩兒了。
······
說好的晚上早點睡,結果到了子時還沒有躺下。
月牙把江紫煙第二天要穿的衣服翻了一遍又一遍,奶娘坐在一旁看著,分明兩眼已經睜不開了,守著江紫煙,就是不肯離去。
「奶娘睡去吧,明天我們一塊到王府去,又不是見不著了,別熬著了。」
江紫煙怕奶娘熬壞了身子,催了奶娘幾次了。
奶娘心裡總覺得怪怪的,明明小姐嫁人是件高興的事,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就有一種養大的白菜讓豬拱了的想法。
儘管楚王殿下是公認的乘龍快婿,多少名門閨秀擠破了腦袋想嫁給楚王殿下都沒有得逞,小姐應該是上輩子集了大德,這才能和楚王殿下走在一起,還是覺得小姐受了委屈。
見江紫煙這裡還亮著燈,下人們也在自己的房間裡打鬧嬉笑,整個府上幾乎沒有人入睡。
到了二更時,江紫煙感覺眼皮實在太重了,這才和衣躺倒床上。
月牙奶娘見江紫煙睡下,便給江紫煙蓋上被子,悄悄的退了出來。
江紫煙在夢中被驚醒,睜開眼,見南宮昊坐在床前。
江紫煙把手指放到嘴裡咬了一下,疼的直掉眼淚,知道這不是夢,「你怎麼來了?」
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這一夜也等不得嗎?
「明天晚上我要帶兵到東海去,那裡幾個小國聯合起來,到我們沿海來搶劫。最近,在福田一帶建立了大本營,騷擾附近百姓,附近的百姓苦不堪言,舉家遷入內地。
前幾天,他們竟然聯合起來,攻占了我們幾個郡縣,每到一處,搶光,殺光,燒光,寸草不留,給沿海一帶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父皇命我帶軍出征,押運糧草的三天前就開拔了,只等我們拜了堂,明晚出發。」
沿海島國?我們不是有水師營嗎?怎麼讓他們上岸來了?
要出征嗎?慶元帝不是只有南宮昊一個兒子吧?怎麼每次出征都是南宮昊掛帥,別的皇子都是擺設不成?
見江紫煙沒有說話,南宮昊接著道:「委屈你了。」
委屈嗎?是有一點,為嘛大皇子可以在家守著老婆孩子,朝堂上下拉攏朝臣,壯大勢力。
二皇子可以明面上裝瘋賣傻,暗地裡投機鑽營,聽說不少的大臣都看好這位淑妃娘娘的獨子。
三皇子整日鑽進廚房,吃的一身肥肉,一臉的彌勒佛的笑容,騙過了眾人的耳目,背地裡拉幫結派,早就有了問鼎太子之位的雄心。
四皇子兩耳不聞窗外事,看似是個看破紅塵的,手中的大臣也是一摟一大把。
就是遠在西涼邊界的六皇子,也是個不省心的。
這些個皇子都是可以出征的,為嘛就得南宮昊南征北戰的,連和朝中大臣熟悉的機會都沒有,到時候誰會支持南宮昊。自己流血流汗換來的江山,還不是拱手讓人?
慶元帝的腦子是不是讓驢給踢了?也就南宮昊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不然,早就叛逆一百次了。
明天見到慶元帝,得給他理論一番,他是南宮昊親爹,南宮昊不好開口,得罪人的事,少不得我這個兒媳來做了。
對了,南宮治是異世靈魂的事要不要讓南宮昊知道,這事怎麼給南宮昊說?南宮昊會不會把自己當做妖魔鬼怪給處理了?
還是放放再說吧。
南宮昊見江紫煙愣著神沒說話,便拉了江紫煙的手,道:「明天住到王府去,和在這裡差不多,一切還是你說了算,這是王府的庫門鑰匙。」
南宮昊知道自己這個小媳婦除了喜歡自由還愛財,把庫房鑰匙都帶來了。
哼!一把庫房鑰匙就想收買本小姐?萬一那庫房是空的呢?自己一點好處撈不到,等到南宮昊回來,說不定還會說自己監守自盜,搬空了他的倉庫。這樣吃力不討好的差事,本小姐才不會接。
「拿開,誰稀罕一把破鑰匙。」
呵呵,這小丫頭是生氣了?
給誰也得生氣。
洞房之夜獨守空房不說,還得擔驚受怕。
南宮昊的手冰涼,一定是在外面等了很長時間,等到府上的人都入睡了,這才進來。
江紫煙往裡面挪了挪,掀起被子,道:「要不要先暖暖身子?」
傻子才不要。
南宮昊麻溜的脫下靴子,躺倒江紫煙身邊,手臂穿過江紫煙頸下。
江紫煙一張小臉粉中帶著羞澀,偏還強作鎮定。
「我要和你一同前往。」江紫煙見南宮昊借著夜明珠的光看著自己,反到不敢直視南宮昊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了,怕自己一個把持不住,在這裡把南宮昊給辦了。
南宮昊見江紫煙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以為江紫煙是在生氣,正想著怎樣哄哄自己的老婆大人,聽江紫煙說要跟著到前線去,這怎麼能行。
「怎麼,捨不得我嗎?」南宮昊戲謔道。
「去開!誰捨不得你了?我是惦記著沿海的蒼生。」本小姐偉大吧?
南宮昊笑道:「呵,說的好像救世主似的。你說捨不得本王,也許本王會考慮為了你違抗一次父命。」
「別,還沒洞房呢,這禍國殃民的罪名本小姐可擔待不起。」
「這是想提前洞房了?」
「······」江紫煙本是要辯駁的,被南宮昊用嘴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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