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煙光明正大的帶走三姨娘,還得讓江翼城乘一份情,剛要離開,江翼城又把江紫煙喊住。
江紫煙怕江翼城反悔,便吩咐月牙道:「到外面雇輛馬車,和三姨娘先回府上,讓管家找個清靜的院子安置下來,我隨後就到。」
月牙和葉羽葉蟬跟在江紫煙身邊這麼長時間,自然知道江紫煙擔心什麼,便應了聲「是,」葉羽葉蟬抬起椅子上的三姨娘,跟在月牙後面往外走。
江美玉見姨娘可以離開府上到大姐那裡了,便上前道:「父親,女兒想送送姨娘。」
這是人之常情,有何不可?江翼城不疑有他,點了頭,江美玉便頭也不回的追了出去。
郭氏坐在那裡,等著江美玉回來,看江美玉如何忍受和三姨娘分離之痛,江翼城道:「煙兒,如今皇上下旨,命你和楚王殿下大婚。今日上朝,皇上又命為父回府給你置辦嫁妝,唉,為父如今囊腫羞澀,實在是無能為力。」
怪不得這麼早回府,原來是奉了慶元帝的聖旨,回府置辦嫁妝來了。
「父親大可不必為煙兒置辦什麼嫁妝,沒有父親的嫁妝,煙兒也會過得很好,在護國寺這些年,煙兒不是也過來了嗎?」
江紫煙翻出以前的事,江翼城臉皮再厚,也覺得有些尷尬。
「咳咳,聽說當今皇上賞賜了不少彩禮,可有此事?」
江翼城假咳兩聲,老臉一抹,以前的事就算過去了,接下來要算計江紫煙的彩禮了。
江紫煙面無表情,冷冷的說道:「皇上是賞賜了不少彩禮。」
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原本蓋著眼珠子的眼皮猛然掀起,露出兩道渾濁的光線,隱約透著貪婪。
「皇上送了彩禮嗎?我們府上怎麼沒收到?」郭氏故作驚訝。
原來目的在這裡,江紫煙笑道:「二夫人何不去問皇上?」
郭氏被噎的差點沒背過氣,哼了一聲,兩眼看著江翼城:瞧瞧這個掃把星是怎麼說話的,如果換做我們楚兒,定不會駁了父母的面子。
若是郭氏知道江翹楚已經做了刀下之鬼,不知作何感想。
「父親,彩禮是皇上給煙兒的,誰也別想我這裡拿走分毫。至於陪嫁的事,那是皇上給父親的聖旨,父親抗旨與否,和煙兒沒有關係。」
江紫煙說完,轉身離去,想著從今以後,這個府上的興衰生死和自己再無瓜葛,嘴角掛著笑意,徑直走出府去。
老太太那張菊花臉愈發的像一團亂麻,拐杖搗著地板,嘴裡喊著:「反了反了,這還了得,如今沒出嫁的女兒都敢在長輩面前甩臉子了,這還有王法沒有?」
郭氏也乘機說道:「江府的嫡長女,還真是不一樣。」
「閉嘴,還是想想皇上要的陪嫁吧。」
江翼城聽說皇上送了不少彩禮給江紫煙,本想從江紫煙那裡把彩禮要過來,然後作為陪嫁再送到楚王府去,這樣,自己一兩銀子也不用花,說不定還能從彩禮中扣下不少的油水,這個算盤打得山響,只不過落了空。
······
江紫煙回到『紫煙府』,見管家把三姨娘和江美玉安置在靠近湖邊的一處院裡,院子不大,倒是一應俱全,派了幾個丫環下人和粗使的婆子,除了離廚房太遠,倒也妥帖。
江紫煙給三姨娘檢查了身體,有些急火攻心,再加上營養不良,這才導致體虛,渾身無力,食欲不振。
江紫煙開了藥方,命跟前的丫環去抓藥。
又讓管家撥了廚房的一個廚娘過去,吩咐管家對三姨娘和江美玉好生關照,這才回到鳳鳴苑。
用過午飯,帶著月牙和葉羽葉蟬出了府門。
到了下月初三,就會住到楚王府去,不知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隨便出入府邸,趁著這幾天閒暇,把店面鋪子的生意交給月牙來打理。
還有皇上賞賜的那些店面鋪子,也得趕緊的接手過來,若是掌柜的或是夥計有異心的,趕緊換掉。
前幾天在『全聚德』宿酒,也不知『全聚德』的生意有沒有受到影響。
如今『紫煙府』有了自己的馬車,幾個人坐在馬車上,月牙又開始擺龍門陣。
「不知三小姐不見了,老爺會不會著急?」月牙壓低了嗓音。
「你倒是挺關心江尚書的,不如你去告訴江尚書,就說江府三小姐在我家表小姐這裡,江尚書一高興,說不定會賞你點什麼。」葉羽跟在江紫煙身邊日子久了,言談也豐富起來。
月牙撅起小嘴,一臉的不屑,「我月牙會在乎一點小小的賞賜?」
「現在江府就剩江晚綠一位小姐了,想必金貴異常。」
「為什麼?」
「物以稀為貴嘛。」
江紫煙伸手朝著月牙額頭上敲了一個腦瓜崩:「物以稀為貴是這樣用的嗎?」
葉羽葉蟬掩面偷笑,月牙道:「這不是還沒學到家嗎。」
「正經東西沒學會,犟嘴倒是學會了。接下來幾天,你就負責核對鋪子裡的帳目,我和葉羽葉蟬到附近的莊子上去看看。」
「這怎麼能行。」
「就這樣定了。」不壓榨你們就不知道本小姐也是有脾氣的。
月牙一臉的官司,怎麼就壓榨我一個人,葉羽葉蟬不也說了嗎?
再說下去,怕是小姐還得安排更多的事情,倒不是怕累,就怕搞砸了,辜負了小姐的重託。
葉羽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笑的那叫一個開心,不妨被月牙的小手撓了腋下的痒痒肉,越發的笑的如天上的大雁飛過。
『全聚德』雅間裡,南宮昊喝了一肚子的茶水,也沒見到江紫煙的人影。
管家早就到楚王府告訴夏陽,說是王妃找王爺商議事情,讓楚王殿下到『全聚德』等著。
下了早朝就來到這裡,如今都過了午時了,莫不是這個鬼丫頭捉弄本王?
「小姐來了,快上樓吧。」掌柜的說著,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
「王妃來了,裡面請。」站在雅間外的夏陽看到江紫煙,趕緊的施禮打招呼。
這可是我們楚王府的准王妃。
「嗯,」江紫煙邁步進了雅間。
剛才還在腹誹的南宮昊,見到江紫煙,伸出手道:「煙兒,到這邊來,這裡風景最好。」
「是嗎?是有滿樹的梨花還是有滿天的紙鳶?怕是連一顆禿頂的杏樹都沒有吧?」吐槽是江紫煙的必備武器,見到南宮昊,不吐槽一下,豈不是對不住他那人神共憤的容顏?
「本王難道還不如一樹梨花和一棵杏樹有魅力嗎?」
「呵呵,自我感覺還挺好的。」
「自然,本王自我感覺一向都好。」
「臭美。」
夏陽伸著腦袋在外面聽著,怎麼好像在打情罵俏?
月牙大聲道:「夏侍衛,離門口那麼近,聽房的感覺還好吧?」
什麼聽房的感覺,那是說的聽洞房,還真是沒文化,王妃的這幾個女侍衛什麼都好,就是墨水喝得少。
雅間裡,江紫煙說道:「趙府二公子趙晉說是初三那天要抬三妹過府,那樣一個種豬似的人物,怎麼配得上三妹。」
趙家二公子好歹也是京城有名的俊俏人物,雖說比不上南宮昊,也算得上風流倜儻,怎麼到江紫煙這裡就成種豬了?
這句話聽著有些彆扭,細想又挑不出毛病,講的都是大實話。
「江大老爺也是財迷心竅,幾挑子彩禮就迷了心,把三妹送給這樣一個種豬,還不如送到廟裡當尼姑。」
南宮昊終於知道哪裡彆扭了。
合著趙晉在江紫煙這裡就是種豬,那可是京城有名的紈絝,若是聽了王妃的話,不知會不會買塊豆腐直接撞死。
「想個什麼辦法,讓三妹在這個世界上消失,讓趙種豬到江府抬鬼去吧。」
江紫煙對著南宮昊把心裡對江府的不滿也吐露出來。
「這件事交給我吧,明天你父親就會收到一具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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