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答花媽媽的話之前尹鳳舞先從自己的口袋裡頭掏出來兩樣東西放在了面前；「媽媽，賣出我的初夜我已經想好了，我也已經選好了恩客，這是恩客給媽媽的誠意，若是媽媽允了自然這兩樣東西就是你的。」

  尹鳳舞拿出來的是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和一顆上好的鴿血紅寶石，那寶石的分量甚足，成色亦是無可挑剔的。

  花無影自認為自己是見過世面的，不管是她年輕時當花魁的時候還是美人遲暮後開了這怡紅院，那見過的寶物亦是數不勝數，然而面前的這兩樣寶貝還是讓她大開眼界，連連咋舌。

  花媽媽的眼睛被面前的兩樣珍寶牢牢地吸引住了，她捨不得轉一下眼珠子，生怕轉眼珠子的功夫這兩樣東西就會消失不見。

  「媽媽，只要你要我把初夜獻給陳壽陳公子，這珠子和寶石就是你的。」尹鳳舞的話讓花無影慢慢的回過神兒來，起初她對那位陳壽陳公子是陌生的，不過當鳳舞描述出陳壽的樣子後花無影就想起來了；「那陳公子可真的是一位貌若潘安的美郎君呢，鳳舞啊，既是如此那就依了。」

  「陳公子說媽媽若是允了，那他會選個合適的日子讓我去怡紅院之外的地方和他共度良宵，破了嬸身子鳳舞就不是完璧之身了，不過往後鳳舞是否要賣身還是得我說了算，媽媽意下如何？」鳳舞提出的這兩個條件雖然有些苛刻，看在這夜明珠和寶石的份兒上以及鳳舞的特殊身份上花無影最終點頭應允了。

  鳳舞前腳一走花無影就忙不迭的把夜明珠和寶石揣到了懷裡。

  如此稀罕的寶貝她恨不得一直揣在懷裡才放心。

  鳳舞嘴裡的陳壽陳公子自然就是壽王。

  當初壽王差幕僚蘇懷仁來見鳳舞除了拿來了一盒子珠寶外還有一個條件，若是鳳舞答應投靠壽王，那要交出自己的初夜，以此作為鳳舞歸附的誠意。

  把自己的初夜獻給壽王那是陳湘君的少女夢想，那個時候她做夢都希望自己能成為壽王表哥的女人。

  經過了滄海桑田的變遷後陳湘君已死，而今的尹鳳舞早就把壽王看成了最普通的陌路人，或者自己眾多恩客里其中一個。

  把自己的初夜交給壽王對於尹鳳舞而言亦是既無風雨也無晴。

  不過就當是自己再替曾經的陳湘君遂了心愿吧。

  鳳舞知道自己就是她林妙音手裡的一顆棋子，她要自己在壽王和端王之間周旋，首鼠兩端，那自己只能應了，只要將來能把母親和弟弟從親生父親身邊接出來，從此他們三個隱姓埋名，過最平凡安穩的日子，那麼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另外鳳舞也很享受周旋在端王和壽王這兩位大宋王朝最炙手可熱的皇子之間的感覺。

  就把這一切當成一場遊戲吧，而且是一場很刺激有趣的遊戲。

  很快壽王就得到了尹鳳舞那邊的回音。

  接著壽王就命黃芪作了響應的準備，他跟尹鳳舞相約月圓之夜共共度良宵，地點是壽王的一處私宅。

  月上柳梢，壽王的車出現在了怡紅院的後門，很快鳳舞就從裡頭出來，然後上了馬車。

  約莫兩柱香的功夫馬車停在了一處很闊氣的宅邸門口，車簾掀起來，尹鳳舞從車上下來，然後隨著一個身穿藍色長袍，下巴上無鬍鬚的人進入了宅邸，穿堂過院她被帶到了一處清幽別致之所。

  掛著兩個大紅燈籠的廊下身穿紫色錦袍的壽王負手而立，明亮的燈照的他那張臉分外的明艷動人。

  一瞬間尹鳳舞差一點叫出壽王表哥來，不過她終究還是沒有叫出來，她平靜的走到了壽王面前；「讓陳公子久等了。」

  壽王朝鳳舞微微頷首，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鳳舞隨著壽王進入了屋內。

  屋內收拾的很是別致，裡面的每一樣陳設都華而不失雅致。

  倆人剛剛落坐從人就把酒菜擺上了。

  壽王把侍奉的人都打發了出去，屋內只剩下他跟鳳舞兩個人。

  壽王舉起手裡的酒杯，目光灼灼的看向坐在他對面的鳳舞；「想必尹姑娘已然知曉了我的身份，眼下你還有反悔的機會，我不會強人所難。」

  鳳舞從容的對上壽王的目光然後粉唇輕啟；「鳳舞既然來了自然就不會反悔，給王爺當習作的確是有些冒險，但是王爺若是不食言他日富貴了辜負小女子，那么小女子必會為王爺竭盡全力。」

  壽王正色道；「只要姑娘不背叛我，那他日我富貴了自然不會忘記姑娘你的，姑娘這樣傾國傾城的美人想人忘記都難，更何況姑娘的容貌類我的故人，看著我那位故人的份兒上我也會善待姑娘的。」

  說著壽王就吃了一口杯中酒。

  「有王爺這番話那小女子就放心了，不過到時候小女子不怕王爺會翻臉不認人，小女子已經把與王爺之間的密謀寫在紙上，然後分別放在了不同的所在，他日若小女子有個好歹的話那些秘密就會遂之公之於眾。」尹鳳舞似笑非笑的看著壽王，接著她就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壽王禁不住對面前的尹鳳舞刮目相看，沒想到她不僅僅是個花瓶，竟然還胸有韜略，突然讓他覺得自己似乎把控不了這個女人了。

  再次吃了一口酒後壽王才開口；「若端王出同樣甚至比本王給的價碼更高的價碼來收買你對付本王，是不是你就反水了？」

  面對壽王的試探尹鳳舞嫣然一笑；「我既然今晚來赴王爺的約就意味著我不可能背叛王爺，人說女子都會對第一個奪走她初夜的人分外刻骨銘心，鳳舞既要把自己的初夜給王爺這就是我最大的誠意。也許王爺不會相信我的誠意，我之所以願意跟隨王爺不僅僅是那些珠寶，主要是因為王爺這個人，我尹鳳舞也算閱人無數了，王爺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你們男人重色，我們女子何嘗不是呢？我尹鳳舞對那些有文采的男子並無多少情緒，反而是對那些皮相好看的男子格外的情有獨鍾。我若說我早就對王爺生了愛慕之心你會心嗎？」

  此刻的尹鳳舞拿出了自己在青樓的那些本事，不管是言語還是眼神都在拼命的撩撥壽王。

  沒有幾個回合壽王已經招架不住了。

  這頓酒倆人吃了小半個時辰結束，酒酣耳熱之際鳳舞被壽王帶到了內室。

  珠簾放下，不一會兒小小的室內就春色無邊。

  自己終於成了壽王表哥的女人，雖然是以尹鳳舞的身份，這也算是遂了自己年少時的心愿。

  身體的疼痛和無法言說的歡愉讓鳳舞心下五味雜陳。

  她沒想到自己的人生會比話本子裡頭的故事還要精彩。

  成了壽王表哥的女人尹鳳舞一點也不開心。

  她知道自己在壽王那裡不過是個玩物罷了。

  她更知道自己曾經為之愛的死去活來的壽王表哥從沒有愛過陳湘君，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可笑的一廂情願，自作多情罷了。

  早知如此自己當初怎會那般不顧一切的去跟陳迎春爭呢，惹惱了陳貴妃，還間接的害死了陳迎春，從而自己的人生徹底陷入了絕境。

  這一切的一切都怪自己曾經情迷心竅，太過愚蠢，心裡頭突然冒出一團火來促使鳳舞情不自禁的狠狠的咬了壽王一下，疼的他悶哼一聲，然後就激起了壽王更大的征服欲，接下來就是一陣排山倒海的折騰。

  壽王在盡興時嘴裡情不自禁的呢喃出兩個字——娉婷。

  如果只是一次的話尹鳳舞未必能聽得清楚，然而壽王竟然崇府了好幾次，她想要不聽清楚都難了。

  娉婷——

  原來壽王真正愛慕的那個人是林妙音，即便他在別的女人身上揮汗如雨，即便林妙音已經成了他的弟妹，他心裡頭依舊無法放下那份深深的執念。

  瞬間鳳舞只覺得自己身心冰涼。

  上天真是不公平，自己曾經愛而不得的男人竟然是林妙音不屑一顧，甚至要不顧一切去算計的。

  自古紅顏多薄命。

  老天爺給了自己一張風華絕代的臉，讓自己天生麗質難自棄，芳明遠洋，然而卻給了自己太多的不如意，反而是容貌遠不及自己的妙音卻是好事占盡。

  如果可以交換的話鳳舞寧可自己不要這張國色天香的臉，她寧可自己容貌平凡一些，她只要自己能得到一個跟自己兩情相悅的男子不離不棄的愛戀與餘生的扶持。

  不知過了多久壽王才徹底盡興，而這個時候的尹鳳舞早已經被他折磨的昏了過去。

  這是尹鳳舞的第一次，她如何能承受壽王的狂風驟雨呢？

  對於壽王而言尹鳳舞的確就是個玩物而已，誰會對一個玩物太過憐惜呢。

  壽王耐心的等著尹鳳舞醒來。

  「他日你若跟了端王，他得知你非處子之身你該如何解釋？」壽王的手微微划過尹鳳舞那嬌艷欲滴的臉龐，經過那番雲雨的滋潤後這張臉格外的明媚醉人了。

  尹鳳舞早就醒來了，不過她沒有馬上讓自己壽王知道而已，她要努力讓自己回歸到之前的平靜中去。

  當壽王發問的時候尹鳳舞已經能平心靜氣的應對他；「我是被人賣到怡紅院的，人販子見我顏色好，故此就霸占了我，端王若是有王爺這般聰明的話我這點小計量自然是不行的。」

  壽王微微一笑，滿意的點點頭；「甚好，甚好，本王沒有看錯你。你要說服端王儘快為你贖身，等你徹底得到了端王的信任後本王再派任務給你。」

  「一切全憑王爺安排。」鳳舞姑作乖順道。

  壽王看鳳舞已經緩過勁兒來就再次折磨了她一番。

  壽王沒有在這裡過夜，等再次從鳳舞身上盡興後他就穿好衣裳，翻身下床，然後告訴鳳舞天亮之前有人會送你回怡紅院。

  臨走時壽王命人給鳳舞準備了藥，他親眼看到鳳舞把藥吃了他才放心離開。

  天亮之前鳳舞回到了怡紅院。

  滿身疲憊的躺在了屬於自己的床上，本打算好好睡一覺，可因為心事滿懷她卻怎麼也睡不著。

  當日午後鳳舞就寫了兩封信然後交給了妙音安插在怡紅院的眼線。

  兩封信分別到了妙音和端王手裡。

  看罷了尹鳳舞的親筆信後妙音欣然一笑，然後把手裡的信紙團成團後丟在了不遠處的炭火盆里。

  已經二月中了，春回大地，萬物復甦了，天氣也是一日比一日的暖和，不過妙音怕冷，故此這個時候她的房間裡還是會有炭盆。

  「王妃不給尹鳳舞回信嗎？」墨竹小心翼翼的問。

  妙音懶洋洋道；「暫時不用回了，接下來咱們靜觀其變就好了，奧對了打發人叮囑陳府的桂枝一聲，讓她幫丁姨娘再多給方氏母子一些苦頭吃。」

  雖然方氏母子如今在陳府的日子水深火熱了，但還沒有讓她們絕望，妙音只能繼續讓桂枝挑唆丁姨娘再加把勁兒。

  「奴婢覺得乾脆讓人把陳金石弄死，這樣就不怕陳夫人不徹底跟陳家反目，王妃覺得呢？」墨竹的這個建議讓妙音直搖頭；「不妥不妥，你這個主意只會把方氏往思路上逼，陳金石是方氏唯一的依靠和希望，若是讓陳金石一命嗚呼了反而讓方氏徹底絕望，她很有可能就尋了短劍，那我的計劃就白費了。」

  墨竹道；「是奴婢冒失了。」

  就在這時候銀杏打了帘子從外頭進來，她的手裡拿著紅彤彤的喜帖；「王妃，這是林府送來的喜帖。」

  林府這個時候送來喜帖，自然是二房的喜事了，林少堂要大婚了。

  妙音拿過喜帖掃了一眼。

  二月二十六是林少堂的大喜之日，還有十天的時間。

  妙音把喜帖丟在了一旁，然後對銀杏道；「你去準備一份拿得出手的禮物，先列個禮單給我瞧瞧，奧對了緊接著是宸妃和余昭儀的冊封之喜，你也一併把禮物準備了。」

  宸妃和余昭儀先是被冊封了，但是冊封禮則得擇選個黃道吉日來舉行。

  最終決定在二月二十九日為二人一起舉辦冊封禮。

  作為皇子妃的妙音自然得給二位妃嬪分別準備一份合適的賀禮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