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詞在南賦這裡並沒有待多久,等到他緩過來的時候,便回去了。
連同一起到的還有秦司和南詩。
當南家人都坐在一起時,餐桌上的氣氛絲毫不亞於耶穌最後的晚餐。
南詞沒什麼胃口,他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筷子。
「我吃飽了。」
「飯菜不合胃口?」南雅貼心的詢問道。
南詞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一直都吃不下東西。」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江南歌湊過來,想要伸手摸一摸南詞的額頭。
可南詞卻躲開了。
南詞躲開了,其他人全部都愣住。
要知道,老七是最寵愛小九的人,怎麼還會躲開呢?
「七哥……」江南歌軟軟道。
南詞胃裡一陣犯噁心,他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可能是因為最近沒有休息好,所以精神有點恍惚。」
說完,南詞伸出手摸了摸江南歌的腦袋。
「小九,你可要多吃點,這樣才能長高高。」
「謝謝七哥,我會的。」江南歌被南詞的溫柔驚到,這一刻,她又忘記了南肅對她的警告。
可她並沒有注意到,南詞的手在離開她的頭頂時,手指纏著一根頭髮絲。
吃過晚飯,南詩和秦司也準備上樓,可南肅卻像是知道他們要做什麼,非得讓兩人去書房一趟。
他倆去了,但說的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到了十二點後,南肅才讓他們離開,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再一次的提醒道:「今晚已經很遲了,就不要去打擾小九休息了。」
南詩和秦司面面相覷。
其實早在進書房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
自家大哥這分明就是拖延時間,包括他們在雲城幹了什麼,大哥怕是都清清楚楚。
離開書房,南詩實在是有點忍不住。
「秦司,陪我喝兩杯。」
「好。」秦司也正有此意。
他倆現在就好像是被遏制住了命脈,被人操縱,如同傀儡。
偏偏,操縱他們的人還是他們最尊敬的大哥。
「你去酒窖里拿酒,我換一身衣服就來。」南詩身上穿著的衣服精緻好看,但也在某種程度上束縛住了她。
回到房間,南詩換了一身寬鬆的睡衣,等到她來到陽台的時候,不但看到了秦司,還看到了南詞。
「你叫的?」
「跟我可沒關係。」秦司擺了擺手,他拎著酒來的時候,南詞就已經在了。
南詩明顯不信。
南詞淡淡的瞥了一眼,眼神中帶著慵懶。
「不關秦司的事,是我自己睡不著。」
「你怎麼了?」
南詩走過來坐下,狐疑的目光盯著南詞。
南詞沒說話,他拿起秦司拎過來的紅酒,滿滿的灌了一大口。
「你們去雲城是去找小九的DNA樣本嗎?」
大概是沒有想到南詞能問的這麼直接,南詩和秦司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再沒有確定南詞的立場之前,他們不敢將自己知道的都說出去。
南詩和秦司的防備幾乎是寫在了臉上。
南詞苦澀笑笑,「不用瞞著我,是莊臣跟我說的。」
一聽是莊臣說的,秦司首先就放下了戒備,「你都知道了?」
「嗯。」南詞偏過頭,目光緊盯著南詩,「四姐,我覺得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連秦司都知道的事情,我卻不知道?」
南詩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喝了口酒,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和盤托出。
南詞愣在了原地。
他以為莊臣說的就已經足夠震驚了,結果自家四姐說的,比他想的更吃驚。
他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不過想想也合理,這換誰誰能受得了,自己疼愛了那麼久的妹妹,居然不是親的?
居然不是親的?
南詞低下頭,微微顫抖的指尖出賣了他此時此刻的慌亂。
南詞這樣,南詩心裡也不好受。
「我當時知道的時候,也和你一樣,所以我才會逃離這個地方,是我對不起小九,如果我能理智的處理這件事情,小九就不會……就不會這樣。」
南詩的心口像是壓著一塊沉沉的大石頭,讓她喘不過氣。
秦司見狀,也只能嘆口氣。
眼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是越來越多了,這一切到最後肯定是瞞不住的,他現在比較擔心南修。
如果南修知道南歌不是他的親妹妹,他會怎樣?
三人心裡都藏著事,許久都沒開口,只是一味地喝悶酒。
過了好一會兒,南詞才搖搖晃晃的從沙發上起身,「我吃飯的時候,拿到了那個女人的頭髮絲,你們拿著它去做DNA鑑定吧,如果一切真的和我們想的一樣,就算是逼,我也會逼著大哥交出小九。」
說完,南詞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躺在床上,半夢半醒,仿佛聽到南歌在的耳邊,一聲接一聲的叫著七哥。
可當他睜開眼的時候,周圍卻一個人都沒有。
小九,他的小九,居然不是他的妹妹。
……
雲城,雲意莊園。
書房內,薄津川聽著冥岳的匯報,微微皺起眉頭。
「你說什麼?秦司和南詩來過這裡?」
「對。」冥岳點點頭,「他們想看看少奶奶的房間,我想著也是自家人,就沒阻攔。」
「他們帶走什麼東西了嗎?」
「沒有。」冥岳搖頭,「只是動了動少奶奶的生活用品。」
生活用品?
薄津川皺起眉頭,表情凝重。
南詩和秦司不會做出這樣沒有道理的事情,除非,一定有必須這麼做的原因。
可到底是為什麼這麼做呢?
薄津川的心裡藏著一團霧,只要他撥開這層霧,就能看到真相。
站起身來,薄津川來回在房間踱步。
總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很多細節,但他就是抓不住這個細節是什麼。
「爺,其實說來也挺奇怪的,南詩小姐本來和我們還有拍攝,但是她來莊園看了一圈之後,居然寧願將拍攝延後,承擔違約的代價也要回去。」
「南詩小姐的敬業在圈內是出了名的,我真想不出來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南詩什麼時候走的?」薄津川追問道。
冥岳懵懂,「就昨天啊。」
昨天?
薄津川心裡的藏著的霧忽然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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