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溫承言說話，林果果便開門下車，身後很快來了一輛計程車，她招手那人停下。
等計程車停靠在林家門前，林果果快速從車上下來。
打開房門，裡面一股許久不通風的味道。
雖然這裡已經有幾天沒有人住，但是桌上卻放著一個袋子。
她順著樓梯上去，發現林彥開著的房門。
「哥。」她喊著。
林彥正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突然聽見有人喊了一聲，緩緩回過頭。
他看著跟平時並沒有什麼兩樣，一如既往地鎮定。
「你怎麼回來了？」他反而問起了她。
林果果沒有直接回答，反而靠在門邊上說：「我剛剛處理好林妙妙的事情，警察讓我去看了監控了。」
林彥『哦』了一聲，半晌說：「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警察那邊還沒有實質性的結果出來，這件事情估計還要調查一段時間，不過也沒什麼關係，就算是調查出來真相是什麼，對我而言也沒有太重要。」
她緩了口氣，淡淡說。
「不過，因為是重大的殺人案件，就算是我不想調查，警察們也要履行職責。」
「你難道不想知道真兇是誰嗎？」林彥問：「雖然林妙妙跟咱們不親，但是好歹也是爸爸的女兒，雖然她是手心我們是手背，到底還是骨肉至親。」
看著林彥平靜的樣子，林果果竟然會覺得有一股陌生的感覺。
她看到的那個反光的畫面里，隱隱約約發現了他手腕上的手錶。
那個視頻的確很難判斷是誰，但是這樣的細節還是被林果果給看在眼裡。
她有些於心不忍，到底是一同攜手走過來的至親。
低下頭，眼睛裡面的淚花瑩瑩乍現，林果果拼了命的想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可卻沒有辦法真正控制好。
「哥，為什麼要這樣做。」
林果果突如其來的質問，讓林彥心裡咯噔一下，他看著她：「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雖然你讓人毀掉了監控內容，也很幸運地找了個現場不容易發現的地方，可是我還是看見了你手上的手錶倒影。」林果果聲音有些哽咽。
那塊手錶，是很多很多年前她送他的禮物。
那時候他們還是天真爛漫的孩子，林彥考上了大學，她用生平的壓歲錢給哥哥買了一塊機械手錶。
小十年的功夫，林彥愛不釋手，時時刻刻都要戴在手上。
他說：「這是我妹妹給我買的第一件禮物，我當然要好好保管了。」
然而讓他們都想不到的事情是，就是這塊手錶確定了林彥的身份。
林果果欲言又止，嗓子裡就像是被堵上了一塊大石頭。
「哥，我知道你也不想這樣做的，可是總要有個理由吧？林妙妙的確時很討厭，可那畢竟是爸爸的孩子，而且……殺人是要償命的。」
林果果承認，她的悲痛不是因為林妙妙死了，也不是因為林彥殺掉的人是林妙妙。
而是因為這件事情，林彥的一生就毀掉了。
她不忍心，看著這個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以這樣的下場結束一生。
林彥平靜了很長時間，才緩緩說：「百密一疏，儘管我已經很小心了，可還是被你查到了蛛絲馬跡。」
「哥！為什麼!」林果果問。
「為什麼？」林彥想了想，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林妙妙當著她的面，像胡莉那樣威脅自己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人必死無疑。
他那麼深深愛著林果果，捧在手裡含在嘴裡的疼惜著，歲歲年年兩相陪伴，他不允許他們之間有一點點污漬。
而胡莉和林妙妙就是他們之間的污漬。
「林妙妙不是你最討厭的人嗎？就像是討厭胡莉一樣討厭。她死了你應該高興才對，怎麼反而質問起我來了？」
「哥！就算是再討厭一個人也不該殺了人家啊。」林果果迫切說，「她的錯誤自然有老天爺懲罰，有法律懲罰，我們只是個過日子的老百姓而已，懲惡揚善根本就不是我們的職責。」
「是嗎？」林彥微微一笑，繞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果果啊，今天也就是你來找我，我才會跟你說這種話，要是換成旁人，我是理都不理他們的。林妙妙算什麼東西？從我們回來到現在做了多少惡事？你不是不知道吧？之前你所承受的痛苦，你不是說千刀萬剮都沒人心疼嗎？現在怎麼了？跟我玩兒聖母那一套？」
「哥！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是在害怕嗎？我是害怕你啊！」
二人四目相對。
林果果哽咽著：「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在這個世界上能夠一直無條件幫助我的人是你啊！咱們不是說好了要回M國生活的嗎？你現在做了這種事情，還怎麼回去？」
不提M國還好，一提M國林彥氣不打一處來。
他攥緊的手在衣服上微微顫抖著，林彥低聲嘶吼：「這個時候你還提什麼M國？你現在不是已經忘了初衷了嗎？你現在不是要跟溫承言結婚嗎？你們一家四口其樂融融我算什麼啊？」
「哥！」她心如刀絞，「你這麼自甘墮落，我想幫你都找不到你的手在哪兒！」
林彥突然從椅子上起來，走到林果果面前，低著頭看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這個讓她從親情轉變成愛情的人，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膽小怯懦，如果早點告訴她自己的心思，說不定林果果就不會義無反顧愛上溫承言了。
真不公平，好像林彥一出生就是一個悲傷的個體，他好像在鋃鐺入獄之後，就沒有再快樂過了。
他這輩子最痛恨的事情不是胡莉何林妙妙吧自己弄到監獄裡面，而是在監獄裡面的時候聽說了林果果為了救自己和溫承言做交易的事情。
多少個日日夜夜，他在午夜夢回的時候都會夢到這個場景。
只不過，場景裡面的男主人公變成了他。
而每一次夢到這樣的夢，林彥便久久不能自已。
「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吧。」林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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