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兒子,親兒子,他整天跟我對著幹。」
「什麼?桑余敢這麼對您!他不想活了吧。」
喬易書正想到桑余,心裡更加害怕緊張,脫口而出的話加上聽見的綜合,就成那樣特別尷尬的錯。
董姐冷峻利冉的眼神忽的朝她飄過來,她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捂嘴把,可以經來不及,她誠惶誠恐的緊張態度,頓時都被董姐抓她眼睛裡去了。
隨後何種滋味的淺淡一笑,董姐輕巧說出一聲哼笑。
「原來是你,我說的不是他,跟我對著幹,讓我毫無辦法的人,是我兒子。」
董姐威懾的力量,讓喬易書慌亂,只是到最後說到她兒子的時候,在喬易書面前,也只是一個媽媽,那種挫敗的感覺頹廢的,如同從雲端的神,立刻跌落塵埃,痛苦無奈糾結淒涼。一下子就把一個女強人神一般的感覺,打擊的一敗塗地,變成一個真實有血有肉的母親傷透了心,早已經體無完膚了。
喬易書無語,她忽然心疼眼前的女人,最親的人,給的傷,也是最痛的,她再怎麼厲害強大,也抵抗不了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親兒子給她的傷痛,能讓她寧願死一萬遍,也不願意去面對的劇痛感。
「你,你來這裡,是為了找兒子?他在陽山幹什麼?不願意見你?還是你還沒找到他?」
她一連問了一串疑惑,最後一句說完,覺得完全是廢話,看董姐能力也不像是找不到兒子的人,她在這裡隱居,一定是兒子找到了,她無法說服兒子,實在沒辦法,只能等在自己,讓自己的生命如同靜止在這裡的。
「找到的,他不理我,甚至不承認我是他媽媽。」
董姐崩潰了,說到這裡依然很平靜,只是喬易書清晰的看見了一個人巨大到無法承受的痛苦地步,明明能感覺到她的痛苦,可她臉上卻是一種平靜,跟平時並不差別平靜,人就跟死了一樣,毫無生氣。
大音無聲,大愛無情,原來有些話說得都是真的,董姐現在的臉上絲毫沒有表情,可她明明就在痛苦的萬劫不復的。
喬易書不忍,她真的心痛,即將自己也要做媽媽了,平時她還是教育孩子為工作的,怎麼能忍心面對一個媽媽這種劫難。
「你兒子在哪?他叫什麼?我去試試找他聊聊,不一定我就能說服他跟你溝通,可是,我會全力以赴的。」
董姐眼睛裡的光如同一湖死水,漸漸微動了,晃動開來的裂痕里,射進來明艷的一道彩色,那是讓一個人起死回生力量,雖然小,卻如同救命稻草,給一個人希望。
「你是我董宣人生貴人,孩子,不管結果,我都真心謝你!」
董姐很嚴肅認真的跟她說了一句話,那一聲孩子,叫的感覺,聽上去更像是一種沉重的承諾。
「不用謝,真的,你身上有很多我想學的東西,你願意跟我說話,我就最大收益了,我幫你也不是完全為了你,董姐您別客氣。」
「好!」
「我兒子叫董澤,他現在在你們陽山小鎮街上,你一定也見過,他……他寧願做乞丐,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董姐的話,還是讓她覺得不可思議了,原來人家說,乞丐並不是都窮,人家只是喜歡那樣的生活,原來這些話都是真的。
董姐身上氣質,一看就是富豪,還不是小的那種。
誰能想到一條巨鱷的繼承人,什麼都不用愁的富二代命運,有人寧願做乞丐也不想要。
她忽然想起來,那天她去九叔公家隨手包的紅包,事後回家的時候,確實看見了一個乞丐,面目全非的髒,她把那個大紅包給人家了。
現在想想,她怎麼那麼心疼自己的那些錢呢?
雖然她自己很努力,不愁吃喝,可好幾百塊錢也不是大水飄來的,每一分都是汗水,給的人要是能幫助人家倒也不可惜,給那種視金錢如糞土的人,那該多冤枉。
「真是不懂事的一個人,怎麼能這樣!他都不知道這世上有多少人羨慕他,都是慣的!」
喬易書真的很生氣,最心疼的是自己那個大紅包丟水裡一樣。
「我工作忙,真不慣他。」
「有些人自己可會自己慣自己了,董姐我可跟你先說好了,這以後我要是對您兒子嚴厲了,你可不能怪我心狠,教鞭交給我,怎麼教育他,你不能插手。」
董姐笑了,那種笑是對一個人高度認可的讚賞,她很欣慰,像是就快被壓力扯斷的一根皮筋,遇到一個人送來了減輕壓力的方法,讓她得到一絲輕鬆,雖然是很小的舉動,卻也是一種絕望里的希望。
「行!就算你讓我親眼看見你殺了他,我也跟你保證,絕不會讓你承擔責任,那個責任我來替你擔!我董宣向來說話算話,在業界,是人所共知的。」
董姐這話說得,已經是巨大信任,她把希望都交給喬易書,這是對她的認可,其實也是一種無奈,她一個鐵血娘子,只要有一點辦法,她也不會是輕易認輸的人。
可誰都知道,人最大無奈往往都是來自親生孩子,那就是每個人的人生天敵,用所有愛去澆灌出來的對頭,他能活活氣死你,也能因為他多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感覺自己受盡苦難,也是值得。
跟董姐聊過,喬易書也不敢在人家房間裡逗留太久說廢話,跟董姐說話,簡潔明了,點到為止,她還是需要拿出全部聰明去與人家交流的,人家顯然是戰功赫赫的人生前輩,身上有她渴望學習的很多地方。
回到休息區的時候,看見咪咪也做完美容在那,喬易書著急喊他們走,有兩件事要去做,她想去看看那天那個美容院死者家屬,再有,是要去儘快找董澤,那個男孩子是塊硬骨頭。
幾個人興沖沖準備出門,剛出門,被人給攔住了,一看是那個先前為難他們的店員。
本來喬易書都覺得自己已經忘了那個女人的刁難了,沒想到人家本性就是惹事的人,他們要走的時候,她倒是又來找麻煩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