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余受傷了,那些血還是新鮮的,看得出來他刻意在掩飾自己受傷的痕跡,可肚子上的血沒能藏住。
畢洛眼神一陣失落,他愣了一下,卻還是緊跟著反握住了她的手,安慰的話,沉穩深厚的給了她安全感。
「有我在,沒事的,你放心好了,我是個很好的醫生,肯定能治好他的。」
顯然畢洛也注意到她眼睛落的地方是桑余受傷的地方,他的話能聽得出不適,卻更多的是大氣包容和理解。
「你們跟我來,我辦公室里沒別人,我幫你,看看傷。」
畢洛說完話先走了,看上去並不關心桑余他們會不會真的跟上他。
桑余沒動,喬易書沒猶豫,她抓住他衣服袖子,直接拖了過去。
她本來想去抓他手的,在落下去的時候,她改變了方向,清醒提醒她自己,她是結了婚的人,跟婚姻之外的人保持距離是責任,是她作為女人給自己丈夫的臉面。
只是輕輕拉了一下桑余的衣袖,隨後就放下了,表明她的心跡,讓桑余跟上。
房間不大,三個人卻是足足空曠的,卻在誰都沒說話的時候,顯得瘋狂壓抑感。
終還是桑余的邪肆笑聲,打破了可怕的靜默。
「真不好意思,我來的不巧,讓你們夫妻不舒服了,今天謝謝你老公幫我看傷,你需要什麼我幫忙的,儘管說吧,不管什麼事情,都義不容辭,算是我感謝你們夫妻的。」
桑余的話,說的不著邊際,不著調的笑,卻讓他看出來全程都是小心的謹慎,他在維護,小心的維護著屬於她的婚姻幸福,在畢洛面前說話,拼命的謹慎著,哪怕明明知道,現在她的幸福跟他已經完全沒關係了。
這算是愛麼?她不知道。
可她心酸淚目了,一種不忍心,讓她覺得很心痛,她不忍心眼前這個男人的萬分小心克制自己,明明他的眼睛深處全都是情深意重,可他在拼命壓抑著,他的狂傲再也沒有以前的那種輕鬆自在。
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說她先招惹他的給他發過消息的?在畢洛面前,她說不出那樣的話,感覺自己似乎有點背叛了婚姻道德,很難過。
倒是畢洛開口了。
「你要真的想做點事情,幫我們找找賈湖骨笛吧,最近我老婆找很辛苦,一直沒能找到,你要是能找到,我們夫妻都很感謝你。」
畢洛穩定的手勢處理著桑余傷口,他相當的專業,說的話很平淡,卻及時雨一般化解了她的尷尬為難。
原來朝夕相處的他,什麼都知道,知道她要什麼,卻安穩的什麼都沒說過。
「對,我們夫妻……真的會好好的,謝謝你!」
她重複了一句,是對桑余的謝意,更像是對自己的一種提醒,她不是能輕易放棄傳統的女人,做不到同時對幾個人用情的事情出來,她覺得是這樣。
「這個不難,很快,放心。」桑余說的話很簡單,卻相當有分量。
他甚至沒多看任何人一眼,總是避開了她的目光。
畢洛處理好了傷口,他面色沉靜,在紙上寫了一些藥名,問過桑余聯繫方式,工作起來的他相相當有魅力,他說的沒錯,在工作上,他真的是個值得驕傲的好醫生。
開完藥,畢洛起身來,拿著那張紙要出門。
「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把藥拿過來,很快的。」
畢洛看似無意的走了,其實,留下來的人都能看清楚,他是故意留下獨處空間給他們倆的。
喬易書一直都想問桑余怎麼受傷的,畢洛在的時候,她問不出口。
等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她的疑惑還是脫口而出了。
「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怪我給你發消息影響你了麼?」
「哈哈哈……」桑余笑的深邃眼眸中白光點點,之後努力穩住了情緒,說話深沉了一些。
「不怪你,我怎麼會怪你呢,永遠不會的。」
他的話沒說什麼有用的信息,可情深一覽無遺,讓她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把話接下去。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我老公,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她無法抑制住自己的心情起伏,似乎只要桑余這個男人靠近她,她身子就會本能的起來化學反應,用別人常用的一句話說,不管她的心是如何,她身子是認可了這個男人的,這一點很清晰,讓她無助的害怕不安。
飛快的逃出房間,仿佛慢上一秒她就要窒息而亡,她跑出去的時候還能看見畢洛的背影在前方,看見畢洛那一刻,她似乎安穩了許多。
「畢洛!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拿藥。」她跑著追上畢洛,說話的時候,聲音有點微微的喘,臉上也有點熱,躲避不安的愧疚目光,都不敢去正眼去看畢洛。
畢洛還是貼心的,悄然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緊握手裡,溫和馨笑的眼神,充滿了關懷和理解,他的樣子如同三月雨,六月風,金秋的收穫心情,臘月裏白雪的寧靜,給人的都是美好的感覺。
「看看你,走幾步路就熱出汗了,以後可要多運動運動,健康是最重要的!」他小心用手指幫她擦試著額頭,相當溫柔,讓外人看,他們之間真的是琴瑟和鳴的伉儷情深。
他們正走著,前面有人站在那,目光凝滯,整個人身上都是陰霾,仿佛晴好明媚的天空,忽然籠罩起來一片烏雲過來。
一聲充滿諷刺意味的冷笑,更是笑得叫人感覺背脊發涼,甚至大白天裡毛骨悚然。
「哼!真可笑,沒想到畢醫生也是這麼會裝的一個人呢,你們兩個這是準備互不干涉對方的,各自隨便玩麼?明明都知道對方有人,還能這樣柔情蜜意的樣子,也太噁心了吧!」
嘲笑他們站在那說話的人是孟春,她笑容深處明明都是求而不得的痛恨,偏偏笑的那麼深,擰著的那種感覺,叫人看著都十分難受。
喬易書有點心慌,她想扯開畢洛的手,點點不適讓她不安。
可她沒能成功把自己的手拿走,被畢洛拿的更緊,還被他拿著貼到自己的胸口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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