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哈哈哈……你知道麼,我多麼心疼她過的艱難,她說她老公沒什麼用,卻是個好人,她不能輕易離開傷他的心,我信了,願意為了她更辛苦的去工作,去加班,去做別人不願意做的一切辛苦的工作,甚至,我一直都覺得,我違背著自己的道德感負罪著,也絲毫不想退卻跟她在一起的決心!一切都想著我們是相愛的,就值得,原來!一直都是我一個人的幻想,她從來都不愛我,不愛我……」
畢洛哭著笑著,淚完全止不住的泉涌,他的愛顯而易見,傷也顯而易見,恨也慢慢顯出來。Google搜索
喬易書看了一眼她新婚夜裡的這個老公,心裡有種微涼,卻也沒太入心。
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完全沒感情,應該是漠視,愛的對立面,從來都不是恨,是無視,畢洛這個樣子,只能說明他的愛情,不可能短時間內消失。
這並沒有讓她難過,反而忽然心裡有種松下一口氣的感覺,認為這樣也好,至少現在這樣子,畢洛不會在短時間內,要求她履行做妻子的責任。
沒有說話,她輕輕關上房門,在房間裡給悲愴的畢洛倒了一杯溫水,塞他手裡幫他握緊,跟著她看了看房間,也不能睡在人家剛剛弄髒的床上,只好和衣去睡了沙發。
過去睡的時候,她順手關了燈,給畢洛留了一盞光線微弱的小檯燈,那杯熱水放他手裡,希望的是他在這個新婚夜裡,不會那麼的冷,她猜著,這個夜對畢洛來說,可能是漫長難忘的痛苦歷程。
按照這一帶的婚俗,婚禮前後不止熱鬧一天,第二天還有宴請,第三天回門,這些事情都很累人,若是開心的去辦,應該也不覺得什麼,可心累的人,就顯得格外疲憊。
第二天一大早,畢洛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一開始喬易書沒去管,她覺得是畢洛的手機,她不該去看。
可電話連續響好些遍了,也沒看見畢洛去接,她有些擔心畢洛出事。
走過去一看,畢洛睜大布滿紅血絲的呆滯眼神看著天花板,微弱的呼吸,人卻一點沒反應,黑眼圈的疲態,非常萎靡。
她看了一眼電話,是「媽媽」,應該是她婆婆杜纖凝。
「你媽媽打電話來了,你不接我接了。」
擔心婆家有什麼事情要說,她問了畢洛沒反應,才接起來電話。
電話接通之後,立刻就傳來一個嗓音憔悴的焦急女人聲音。
「洛洛,你怎麼還沒回來?你從來沒有離開媽媽在外面過夜,在外面睡的還好麼?」
猛聽見電話里婆婆略帶了一點點嬌氣的倉促話語,喬易書驀然間身子一陣寒冷,她一下子想到一個詞「媽寶男」。
仔細回想,之前商量婚事的時候,畢洛其實已經有些痕跡漏出來,他說事情的時候,總是不經意之間帶著「我媽說」幾個字,只是那時候的她並沒仔細考慮許多,才導致現在的她如此境地。
強忍心情的微微不適,她對著手機出了聲。
「媽,是我,畢洛他,有點不舒服,現在才三點多,讓他再休息一會,我們再一起回去。」
她說完話以後電話里並沒有回音,可從忽然端掉的通訊看,婆婆應該不開心。
這麼早被吵醒,她也沒了睡意,借著微光,她看見畢洛臉上有些異樣微紅,下意識去摸摸他額頭,感覺明顯異常高了一些。
「畢洛,你發燒了,怎麼辦?」
她這才覺得自己不太會照顧人,回想過往,雖然從小父母不在身邊,她的身邊,卻從來沒有少人來照顧,最多她一個人的時候,照顧一下自己,蘇眉在的時候,還是蘇眉照顧。
想去真正從生活上去照顧一個人的時候,她顯得手忙腳亂了,不知道要從哪裡做起。
畢洛似乎有了點意識,他聲音嘶啞似乎飽含了血色,還算禮貌的勉強自己對她笑了一下,雖然牽強,卻也得體。
「別著急,酒店裡應該有常備藥,你去幫我拿個退燒貼來,順道幫我倒一杯水,謝謝你易書。」
「好,那你別想許多,自己的身子是最重要的,最好休息一下,我去去就來。」
她有些倉忙,來來去去的著急,照顧著畢洛,並沒什麼心情,只覺得,都是她應該做的,別的什麼也沒想。
畢洛貼上退燒貼以後安靜的睡著了,聽見他勻稱的呼吸,她安心了不少,她其實不懂畢洛多麼痛苦,可眼看著他憔悴的一夜之間明顯脆弱的樣子,還是能感覺到那是一種非人的折磨。
安靜坐在沙發上,看著畢洛,她想起桑余,就在昨天晚上燈光下,那雙目光現在想起來,依舊能刺痛她的眼睛,他們臉上似乎有著相同的暗傷深情,那種深不見底的痛苦,叫人看得揪心。
畢洛的電話再次想起來的時候,她看畢洛睡的正香,趕緊過去接通了。
「媽,畢洛剛剛才睡著,您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吧,我一會告訴他就行。」
喬易書很小心謹慎禮貌的跟婆婆說話,她知道婆婆在生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還是不願意跟婆婆起衝突了,才新婚第一天,她終究是帶著美好的希望進的畢家門,誠心想過好日子,過安穩的餘生的。
她也一直覺得,任何一個女人,答應結婚走進一個陌生的家庭里去生活的時候,都是帶著美好的初心。
電話那邊,婆婆暴怒,說話聲音用喊的訓斥責罵,脫口而出。
「你這個兒媳婦怎麼當的!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兒子從小到大都沒夜不歸宿過,這才開始就敢不聽話了,怎麼?你就這麼沒見過男人?折騰我兒子一晚上都沒放過?現在連電話都不給我兒子接了是吧!告訴你小婊子,你們就算結婚了!他也永遠是我兒子!」
電話里的話,說完很久喬易書都沒反應,她站在那裡感覺天地都在飛旋,眼前一陣陣發黑,突如其來的黑暗壓迫的她幾乎喘氣都困難,總覺得一切不可能是現實。
她沒說話,耳邊電話卻咒罵聲一聲不接一聲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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