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的京都,到處都是堵著的。
平時半個小時就能到的地方,開了整整一個半小時。
好在他們出來的時間早,所以在八點的時候還是趕到了於一舟的家。
雖然不是什么小別墅,但也在京都也已經算是不錯的小區了。
於一舟的父親開了幾家小超市,雖不說多有名,但在幾個社區里還是很不錯的。
一年五六百萬還是能賺的。
所以平日裡在家的態度,那叫一個高傲。
這晚飯於一舟這個兒子沒回來吃,拖到八點才回來,他的火氣蹭的下就躥了上來。
「你個敗家子!一天天的不老老實實待家裡,就知道在外面混!兜里有錢是吧?有錢就趕緊拿出來!老子養了你這麼多年,你竟然不知道孝敬老子?」於父拍著茶几,罵人的話立刻就躥了出來。
只是目光在落到為首的穆兮竹時,先是閃過一道驚艷,隨即是濃濃的厭惡。
雖然陸忱景就跟在穆兮竹身後,而且那一身的威嚴看起來就不是個好惹的主。
但架不住眼界低,這麼多年又一直被身邊的狐朋狗友吹捧著。
回家還有妻子把他當成天似的哄著,早就變得有點兒不知天高地厚了。
當然更重要是,他覺得若是真有本事的人,肯定不會主動往他們家走。
「你是誰?怎麼往我們家跑?該不會你是於一舟那個臭小子的女朋友吧?你帶著你哥來什麼意思?還想訛上我家?」於父譏諷的呸了聲。
陸忱景本就不好看的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
「住嘴!」
蘇禹行嚇得魂都飛了,立刻大聲呵斥。
於一舟這才看到跟在後面進來的他。
他的臉色出現在片刻的尷尬。
不過轉念想到,肯定是於一舟那小子,怕自己不答應他結婚的事,所以特意把他表哥帶過來。
想要占著他是陸氏總裁特助的身份,給自己施壓,立刻又硬氣起來。
「禹行啊,我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我只不過是說兩句話……」於父那倚老賣老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看見蘇禹行一臉怒意的朝他大步走來。
他頓時害怕的往後退了退。
於一舟的繼續也趕忙攔在了前面,笑著想要打圓場。
可話都沒有說完,便被蘇禹行直接推到了一邊。
「啊!」
女人慘叫了聲,可蘇禹行連搭都不搭理她。
直接走到於父面前,一把揪住他胸口的衣服,將他硬拽到了穆兮竹的面前。
「道歉!」蘇禹行催促。
「不是,你這什麼意思?」於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可看著面前看起來頂多十八歲的小姑娘,要道歉的話就怎麼都說不出口。
「不用了,他的道歉可不值那麼多錢。」陸忱景輕飄飄的吐了句。
那泛著冷意的話,像是吐著芯子的毒蛇,讓人不寒而慄。
「我等會會把所有資料整理出來。」蘇禹行知道這事是沒有辦法挽回了,也不再多說什麼。
他原本是想著,他這表弟怎麼說都是於家的孩子。
這於家這麼二十來年的資產清一清,幾億總歸是有的。
身為於家三個孩子中的一個,那他表弟也是能分到些的。
但陸爺都開口了,那肯定是沒得商量了。
他表弟這父親不是什麼好東西,做生意搞投資也不見得是純白無暇。
只要灰那麼一丁點,都是傾家蕩產的結果。
現在他只希望能把他表弟,從這事裡摘出來。
「讓他滾遠點,別攔著我的路。」穆兮竹不耐煩地催促。
她是真心謝謝這些老六了,明知道她時間趕的要死,還跑來耽誤她的時間。
蘇禹行趕忙揪著於父的後衣領,又將他像拖死狗似的,拖到了一邊。
於一舟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趕忙跟在穆兮竹身後,指了指他的臥室。
可剛剛還被推到沙發上,似乎爬不起來的繼母,此時卻騰的下跳了起來。
「一舟啊!你們今天是什麼意思?帶兩個陌生人回來,對你父親又是打又是罵的!而且什麼都不說就往房間裡帶!雖然現在大家都不是那麼死心眼了,但你們也不能這麼不知羞吧?」
女人三步並兩步的衝過來,就想要拉住他們,卻被於一舟給一把推開了。
「滾開,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於父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怒吼,「於一舟,你這是要翻天?!這是我家,還輪不到你在這裡作威作福。」
「今天過後,我就走!」於一舟惡狠狠地呸了聲。
於父氣的胸口抽痛,連氣都喘不上來。
他以前可沒這毛病,只能僵著身子立在那,連動下都會痛的厲害。
於一舟的繼母只能眼睜睜看著,穆兮竹推開門走了進來。
現在的天氣雖然還沒有開暖氣,但房間也不至於太冷。
可推開門就是一股陰風,吹的人忍不住打個哆嗦。
於一舟像是完全沒有被感覺,直接打開了房間的燈。
他的房間差不多有三十平,衣櫃、書桌、小沙發、床、書櫃……
除了沒有廁所,這裡就像個小型衣櫃。
不過最突兀的地方,還是這裡也擺了個神龕。
於一舟察覺到她的目光,連忙解釋:「這是母親的牌位。我故意擺這麼個牌位在這裡,一是為了膈應我爸和他娶的那個老婆,還有就是……想要認我媽還在我身邊。」
他有些尷尬地低下頭。
他母親生他時難產而亡,照理來說他不應該跟原本的母親有太多感情。
可他那個繼母對她的那一雙孩子越好,他就越是想要自己真正的母親。
哪怕她已經不在了,但有個牌位在這裡陪著他,他也覺得沒那麼孤單了。
甚至在被偷偷欺負的時候,他也覺得稍稍好受些。
就像是有母親的安慰似的。
穆兮竹走到那個神龕前,仔細看了看,才道:「你不介意我動手毀了吧?」
「我……」於一舟下意識抗拒。
在他眼裡,這牌位等於他跟他親生母親的聯繫。
若是被毀了,那豈不是對他母親的大不敬。
但眼前的天師應該是察覺出了什麼。
咬了咬牙,於一舟只能點了下頭。
穆兮竹拿下牌位,從包里拿出只毛筆,隨意沾了點硃砂,便在牌位上畫了個符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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