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奈坐在幼兒車裡出不去。

  只能眼睜睜看著祝星塵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可惡！」

  她雙手握拳，用力捶在幼兒車上。

  雖然沒什麼動靜，卻把她自己痛得兩眼淚汪汪。

  「小祝。」應驕問祝星塵：「你很閒？」

  跟一個不到兩歲的小孩兒爭高下。

  小祝可能還是太閒？

  「不是。」祝星塵很認真地說：「我一會去圖書室有事。」

  這話他是認真的。

  祝星塵指著自己的黑眼圈，說：「我昨晚就在圖書室里看資料，這就是證據。」

  昨晚他為了找小衛家的資料，在圖書室看書看到凌晨兩點。

  還挺累的。

  更糟心的是，他什麼線索都沒找到。

  「對了。」祝星塵手勾在柳眠眠的肩上：「眠眠，你眼睛怎麼回事？」

  孟思是做噩夢，他是看書。

  那眠眠呢？

  祝星塵：「眠眠，你昨晚也做噩夢了？」

  「沒有。」柳眠眠搖頭：「我只是睡得比較晚。」

  他昨晚跟父親商量了下衛家的事，又詢問了父親元帥對應驕的態度。

  然後就睡晚了一點。

  不等祝星塵再仔細詢問，柳眠眠就拍開他的手，勸他：「你最好還是不要再惹怒老師的女兒。」

  那個小朋友跟星塵小時候很像。

  都是小魔王。

  要是不小心被她盯上，好一陣都不會安生。

  當然，跟星塵說這些他是不會懂的。

  所以，柳眠眠說：「她現在的監護人是應驕同學，一會你要是真跟她吵起來，你的處境可能不會太妙。」

  不止是趙奈怕應驕。

  祝星塵有時也怕。

  因此，他被柳眠眠說服了。

  「你說得對！」祝星塵鄭重點頭：「我會小心的。」

  他是大人了。

  確實不該跟小孩子計較。

  祝星塵下定決心。

  準備趕緊躲到圖書室去。

  「小祝。」應驕突然出現在他身後：「你剛說的秘密呢？」

  「秘密？什麼唔……」柳眠眠想問是什麼秘密，卻被祝星塵捂住了嘴。

  祝星塵：「眠眠，你先走吧，一會我再去找你！」

  「我……」

  「快！眠眠！快走！」

  柳眠眠被祝星塵強行推走。

  祝星塵轉過身，腦子迅速思考——紀寒玉到底有沒有秘密？

  他的反應讓應驕眯起了眼睛。

  「小祝。」她說：「你該知道，欺騙我的後果吧？」

  小祝：「……」

  小祝冷汗連連。

  他努力笑了兩聲，說：「你，你也知道，我們祝家世代都是紀家的副官，紀家最親近的人就是我們了。你看，我哥跟紀上將就是好朋友，他們關係很好的……」

  「哦。」

  應驕掏出玫瑰軟糖，吃了一顆後，問他：「所以呢？」

  「所……所以，我真的應該知道紀寒玉很多秘密……」

  祝星塵聲音越來越小。

  應驕笑了，笑得十分溫和：「應該？」

  她捻了捻手指。

  正想著要從哪裡開始動手。

  祝星塵仿佛預見到了自己的危機，立馬解釋：「我五歲前經常會去紀家！可是五歲之後，紀寒玉突然說不要我做他的副官，然後他就到軍隊去了，之後我們就很少見面……」

  說到後面，祝星塵十分委屈。

  甚至為此紅了眼。

  他鼻子發酸，但還是堅強地說：「我只知道五歲前的秘密，你要聽嗎？」

  「……」

  他這幅樣子，應驕也不好再跟他計較什麼。

  只問：「他五歲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祝星塵吸了吸鼻子。

  然後觀察了下周圍。

  見四周沒人偷聽，他才壓低聲音告訴應驕：「他母親去世了。」

  去世了？

  應驕想起之前視頻里的那位溫柔漂亮的女士。

  原來……

  她已經去世了？

  「她……是怎麼去世的？」應驕問。

  祝星塵搖頭：「不知道。當時我還太小了，他們不會告訴我。不過五歲之前，紀寒玉雖然也不愛笑，卻比現在要有人氣兒一點。他之前……」

  祝星塵扭捏了一會。

  才繼續道：「之前……他明明和我是好朋友。我們都約定好了，我要做他最厲害的副官……」

  祝星塵低著頭。

  過了一會。

  他竟然沒忍住讓一滴眼淚跑了出來。

  「他就是個不遵守約定的混蛋！」祝星塵聲音不大，這幾個字被他說得咬牙切齒：「才不值得我為他努力特訓！」

  應驕：「……」

  就說，小祝對小紀同學的態度莫名怪異。

  原來是因愛生恨？

  也不對。

  這麼說好像有點奇怪。

  應驕又吃了一顆糖。

  見祝星塵還在哭唧唧，勉強把糖罐子遞給他：「要不要？」

  「要！」

  祝星塵一把拿過糖罐子，一下倒出一大把。

  一口就放進了嘴裡。

  「荔枝口味？」祝星塵鼓著嘴嚼了嚼，「還挺好吃的。」

  「那送你。」應驕很大方。

  反正這糖梅宴老師給了她很多。

  因為她說玫瑰軟糖不好買，就連她都只能拿到幾十罐。為了湊數，她又在箱子裡放了幾十罐荔枝口味的硬糖。

  好像是果糖系列賣得最好的其中一款。

  味道確實可以。

  「真的嗎？！」突然收到禮物的祝星塵非常開心。

  他趕緊把糖罐子揣口袋裡。

  「那我去圖書室了！拜拜！」

  祝星塵高高興興地走了。

  應驕掏出玫瑰軟糖吃了一顆，然後就走進人群里，將被眾人環繞的趙奈提了出來。

  「誰！」

  趙奈正跟孟思一起合作賺口糧。

  突然就被人提了起來。

  她很生氣。

  可一見提她的人是應驕。

  趙奈立馬擠出一點笑來：「姐姐~~」

  她一臉討好。

  可應驕似乎並不吃這一套。

  直接一手提著小孩兒，一手拖著幼兒車走了。

  「思思哥哥，我的鮮奶！別忘了我的鮮奶！！」

  她大喊。

  吸娃的A1班眾人更覺得可愛了。

  要不是打不過應驕，他們真想讓小奈奈多待一會！

  「奈奈放心！」孟思關掉付款頁面：「哥哥已經給你下單了！」

  「謝～謝~哥~哥——」

  趙奈的聲音越來越遠。

  應驕帶著她去了食堂，買了幾箱青草營養液。

  「要吃什麼？」

  應驕把趙奈提到食堂點餐窗口。

  趙奈不認識字。

  她絞著小手指，糾結了半天，「我……」

  她不想暴露自己是文盲的事實，又確實認不得字。

  「我要這個！」

  她指了一個色彩鮮艷的圖片。

  她認識這個。

  這是麵條。

  她吃過，好吃。

  只是……

  應驕看著漂了一層辣油的麻辣雞絲麵，有點懷疑這小孩兒會不會被辣哭。

  以防萬一，她上網搜索了一下。

  21個月小孩兒。

  確實不能吃這麼辣。

  應驕在點餐面板上劃了一下，找到一頁清淡口的菜單。

  「換一個。」

  換？

  換哪個？！

  趙奈看著一篇自己完全不認識的東西，一時情緒控制不住，讓眼睛冒出了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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