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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嬌將軍的小通房 - 第54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甘願折斷一身傲骨,臣……字體大小: A+
     
      雲嬈微眯起眼,困惑地看向容珺:「什麼話?」

      容珺:「……」

      雲嬈見他始終跪伏於地,沉默不語,心沉了沉,再次朝明帝福身道:「父皇,恕兒臣斗膽,容將軍有傷在身,實在不宜久跪,懇請父皇讓他起身回話。Google搜索」

      容珺眼瞳急速收縮,腦袋有一瞬的空白,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是在替他求情嗎?

      是在心疼他,甚至……在乎他嗎?

      沒有生他的氣,沒有厭惡他?

      男人本該死寂的心臟再次緩慢地跳動起來,有節奏地,越來越快,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逐漸由緩慢變得劇烈急促起來。

      分明是再簡單不過的求情,他卻清楚的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幸福與滿足感,驟然朝自己襲來,原本空落落的心逐漸被填滿,衝擊得他腦袋發暈,仿佛有煙花炸開,整個人幸福到暈眩。

      容珺俊臉猶帶病態的蒼白,嘴唇亦是毫無血色,眼尾卻有猩紅漸次暈開。

      他下意識想抬頭看她,才發現原來明帝早就准他起身,陸君平見他遲遲沒有反應,甚至親自抬手扶他。

      容珺那呆愣愣的睜大眼睹,震驚得連謝恩都忘了的傻樣,就連陸君平都沒眼看,更別說明帝。

      明帝眉梢微挑,眼底興味更濃。

      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向來舉止得宜的容珺這般魂不守舍,不由得失笑:「看來文若所言不假,容愛卿的確心悅五公主,才會就連在朕面前都情難自持。」

      什麼、什麼心悅?

      聽到明帝的話,雲嬈怔了下,巴掌大的白皙小臉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容珺到底在明帝面前說了什麼?

      他不是要走嗎?他不走了?還跟明帝說心悅她?

      少女指尖微動,險些就要在帝王面前失態,伸手捂住自己燙得幾乎要冒煙的臉頰。

      心兒砰砰砰跳著,她先是不可置信的愣了愣,隨後慌亂無措的垂下眼睫,滿眼羞澀。

      她又被容珺騙了嗎?又上他的當了?

      他真的太過分了!她這次真的不想再理他了!

      雲嬈惱怒地抿了抿嘴,貝齒咬著紅唇,杏眸含羞帶嗔,小臉白裡透紅,美得不可方物,撩心人弦。

      明帝目光在兩人身上來來回回地掃著,覺得有意思極了:「容愛卿,話還沒說呢。」

      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容珺。

      陸君平聽見帝王渾厚威嚴的嗓音里充滿愉悅笑意,提起來的一顆心倒是瞬間就落回原地。

      容珺沒有辦法思考,雙鳳眼難得透露著迷茫:「微臣……要說什麼?」

      「……」這傻樣。

      沒救了。

      陸君平差點沒憋住笑出聲來,隨後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閉了閉眼。

      明帝好心提示:「我大凌的公主成親前也能養面首,容將軍若想當她的面首,也不是不可。」

      「……?」

      雲嬈原以為剛剛明帝那些話,已經是最羞恥的了,沒想到還有更羞恥的在後頭等著她。

      什麼面首?

      容珺不止不走了,還要當她的面首?

      雲嬈腦袋一下子炸開來,覺得自己不止雙頰燙得要冒煙,就連腦袋都要害羞得冒煙。

      內心瘋狂尖叫,羞窘得無地自容。

      少女皮膚本來就白,現下臉頰與耳根染上一層又一層的緋紅,宛若盛開的海棠花,更是漂亮得不可思議。

      她有點兒昏,不敢置信的看著容珺,覺得自己的心就要爆開。

      他不會是為了補償她吧?

      她當過他的通房,所以不止要放棄前程,還打算將尊嚴丟到地上任人踩、任人嘲,當她的面首?

      雲嬈腦袋一怔,第一個想法就是:

      這怎麼行呢!

      他可是容珺啊,他可是她從小就放在心底偷偷喜歡的謫仙玉人,他怎麼能當她的面首,受盡世人嘲笑呢?

      更何況前世本來就是她一意孤行,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委屈她,讓她當通房,是她明知公子想將她送走,還是哭著求著要留在他身邊。

      重活一世,她雖然怕了,一逃再逃,但當他一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甚至不顧尊嚴當眾下跪時,她早就動搖心疼了。

      雲嬈很難解釋那種感覺。

      就是,她可以氣他、討厭他、拒絕他,但不能看他為了自己被折辱。

      就像他小時候告訴她的一樣,任何一個人,包括乞兒,都有尊嚴,都不該看輕自己,都該為了更美好的將來,努力的、好好的活下去。

      從小到大,在兩人發生胡塗事前,他始終將她護得極好,慣得任性又嬌縱,從來沒有委屈過她,沒有讓國公爺、長公主,或其他院子裡的公子與姑娘欺負過她,甚至就連下人也不曾。

      她當時,只是想他不要再將她當成他的所有物,好好尊重自己、追求自己,根本就沒想要羞辱他。

      任何一個你全心全意、奮不顧身、真心喜歡過的人,縱使再討厭,你也不願意見他為了你拋棄所有自尊,在大庭廣眾下受辱。

      更何況,她從小到大的自尊,還是他一點一滴細心建立起來的。

      她很清楚,沒有容珺,就沒有現在的自己,她絕對不可能刻意去傷害這個始終真心真意對自己好的人。

      不可能。

      絕不可能。

      雲嬈心亂如麻,無法思考,還沒等到容珺回答,拒絕的話脫口而出:「不行,我不要容珺當我的面首。」

      拒絕的話猶如利刃,狠狠捅進容珺的心臟,疼得無法呼吸,他瞬間從巨大的幸福美夢中被拖了出來,被人狠狠扔進萬丈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疼得男人瞬間就紅了眼,視線一片模糊。

      明明早就告訴自己不可再自作多情,他卻總是捨不得放手。

      容珺無聲的自嘲一笑,眼裡滿是酸澀。

      雲嬈羞澀的垂著眼,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模樣,她強迫自己冷靜,說出口的話卻依舊語無倫次:「容將軍驅逐外敵、收復失土,乃是我大凌的英雄,還是深受百姓愛載的英雄,怎麼能讓他當面首?讓他當駙馬都不為過。」

      「……?」陸君平猛地扭過頭看向雲嬈。

      他這個便宜五妹果然一點也不膽小,如此大膽孟浪之語都敢在皇上面前說出口?

      不愧是容珺一手帶大的小丫頭,失敬失敬,是他小看她了。

      感受到陸君平毫不掩飾的震驚目光,以及明帝微微訝異的目光,雲嬈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到底都說了什麼胡話。

      她腦袋瞬間一懵,本來就羞紅的臉再次徹底漲紅,不止是臉頰耳根,就連酥滑玉嫩的頸肩直至鎖骨都是一片紅。

      嗚嗚嗚,太羞恥了,這實在太羞恥了。

      她剛剛到底都說了什麼?

      怎麼就說到駙馬了?

      沒有,她絕對沒有其他意思,她還沒有打算那麼快原諒容珺,她還沒有找他算帳呢!

      雲嬈的腦袋越垂越低,眼裡都是水光,一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再挖個洞鑽進去將自己藏起來的模樣。

      她羞恥得手足無措,簡直都要哭了。

      幸福來得太快,容珺一下又被人從地獄深淵中拋到天際,整個人猶如飄在雲端,被滿滿的幸福包圍,茫茫然,輕飄飄,甜得心尖都發麻。

      他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從來沒有,從來沒有。

      這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如果是夢,可以不要醒嗎?

      他願意一直待在這個美夢裡,長睡不起。

      明帝見多識廣,更是坐擁後宮眾多佳麗,如何看不出來兩人之間的貓膩,只是溫貴妃近日總念叨著要幫五公主尋個好兒郎,那好兒郎還一定要比容將軍好才行,明顯就是覺的容珺非良人。

      饒是明帝想覺得兩人有趣極了,也不想就這麼成全他們。

      成全他們事小,惹得他的愛妃不開心,這可就是大事了。

      還是看戲就好。

      明帝看向雲嬈,意味不明的輕笑了聲:「長樂想要容愛卿當駙馬?」

      「我不是,我沒有。」雲嬈忙不迭否認,又細又軟的小甜嗓帶著一點點羞窘的哭腔,聽得人骨頭都要酥了。

      明帝看著她,眸色驟然深沉,眼中似有什麼情緒流轉。

      敏銳地察覺到危險的容珺瞬間清醒過來,上前一步,拱手道:「微臣雖然心悅五公主,卻從來不敢肖想駙馬之位,五公主不過是時口快,微臣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公主,還請皇上莫要當真。」

      明帝回過神,心底像是被小貓爪子撓過,還來不及子起的異樣感隨之消逝。

      微臣心悅五公主。

      這幾個字不停地在雲嬈耳中迴蕩,她感覺自己再不能呼吸。

      容珺不是第一次說心悅她,但面前的人可是皇上啊,他居然在皇上面前說心悅自己,說他身份低微配不上她?

      聽見曾是自己連想都不敢想的人,親口在大凌最尊貴、最威嚴的人面前如此直率坦言,少女那小小的虛榮心,一下就被滿足了。

      嘴角不受控地上揚,壓都壓不住,小小的梨窩裡,泛著不可告人的甜蜜。

      不過就算他這麼說,她還是沒有原諒他,絕對沒有!

      雲嬈雖然是這麼想,整個腦袋卻是快要低到埋進胸-口,就只露出紅彤彤像是要冒煙的兩隻小耳朵,那可憐又可愛的小模樣,看得人心都軟了。

      明帝輕輕哦了聲,看著雲嬈,打趣道:「長樂真的不要容將軍當你的面首?朕瞧你對他稱讚連連,想來也是很喜歡。」

      雲嬈從來沒有被人當眾調笑過,羞害得藏在鞋襪里的十根玉趾都蜷縮起來,臉頰耳根上依舊還像有火在燒,且有越燒越旺之勢。

      小姑娘臉兒紅彤彤的,聲若蚊蠅:「兒臣、兒臣不願委屈容將軍。」

      「……?」陸君平一雙眼越瞪越大。

      前幾日心裡對小丫頭的成見於今日一再消減。

      所以他這個便宜五妹,根本心裡就是喜歡容珺的?否則怎麼會說,她不願「委屈」容珺?

      這要是說她對容珺沒意思,他頭就扭下來給人當球踢!

      陸君平心中震驚難掩,更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兩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雲嬈又覺得自己剛才那句也不太妥,軟著嗓子,小聲撒嬌:「兒臣不是那個意思,總之、總之容珺不能當兒臣的面首,還是讓他繼續當兒臣的貼身侍衛就好。」

      少女的嗓子本來就比尋常姑娘還要嬌、還要軟,軟糯糯的,又清甜,又嬌柔,如今這副害羞的小模樣,可愛極了,簡直看得人心都化了。

      這世間沒有幾個人能抵擋得住這樣的撒嬌攻勢,如今,就連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能。

      在雲嬈之前,明帝雖有四個女兒,可卻從來沒有一個像她生得這麼漂亮,還如此直率可愛,討人喜歡的。

      三公主雖然容貌隨母,但她成日裡冷著一張臉,冷若冷霜,從小到大鮮少撒嬌,如今見到這個從民間認來的義女這般撒嬌,自然聽得心中熨帖無比,忍不住朗聲大笑。

      倒是真的依了她,不再逗她,不止不再逗她,甚至又給了許多賞賜,看得陸君平一愣一愣,要不是他知道雲嬈的身世,都要以為她跟自己一樣,是被明帝故意安置在民間的私生子了。

      「好了,都下去吧。」許是天氣炎熱,明帝莫名口乾舌燥,只想到翊坤宮一邊抱著美人,一邊喝荔枝膏水解暑。

      眾人躬身,準備離去前,明帝又道:「至於容愛卿先前說說的請調邊關一事,朕不准。」

      雲嬈猛地聽到「請調邊關」這四個字,心頭倏地一跳,手腳甚至莫名發冷。

      原來他是真的想走。

      要是她沒趕進宮,他是不是打算求到皇上同意為止?

      明帝並不知小姑娘的心思,看著容珺,兀自道:「你為我大凌不可缺的棟樑,邊關若是告急,自是少不了你親赴鎮守,但當務之急是將你的左肩養好。倘若御醫們依舊束手無策,朕就以依治七皇子肩疾之由,昭告天下,廣求天下名醫,如若有人治得好此肩疾,便賜萬兩黃金,定要將你左肩的傷醫好。」

      陸君平:「……?」

      為什麼是他?他好端端的,怎麼左肩就廢了?

      明帝像是察覺出兒子的疑惑,停頓幾瞬,安撫道:「容珺左肩受傷一事,不能傳出去,只好暫時委屈文若了。」

      雖然大凌也不是沒有其他將軍,雖也有不少驍勇善戰之輩,但到底比不上容珺的威懾力。

      大凌歷代以來,從來沒有一個名將能像容珺這般,短短几年,連續不間斷的南征北伐,成功的收復大批失土。

      他善於調兵遣將,運籌帷幄,卻也每次都像不要命一樣,在戰場上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頭,氣勢所向披靡,一往無前,捷報連連。

      打仗燒錢又耗糧,要是和親就能解決的就和親,和親也解決不了的,自然需要容珺這種有著十足威懾力的名將戰神上前線,衝鋒陷陣,減少錢糧的消耗,越快取得勝利越好。

      陸君平也不是一直都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這六年來,他也是跟著容珺一塊出生入死,親手闖出名堂,明帝這才滿意,讓他認祖歸宗,。

      他自是十分清楚容珺的傷不能外傳,遂不再多說,只點頭道:「父皇放心,兒臣省得。」

      離開御書房之後,雲嬈可說走得飛快。

      剛才她在皇上還有容珺他們面前說的那些話,實在太過於羞恥,她暫時不想面對容珺。

      反正皇上說了,不許容珺去邊關,他還是得乖乖待在她的身邊當侍衛,她進宮的目的已經達到,她現在就只想回相府。

      待過了幾日之後,容珺逐漸淡忘今日之事,她也不尷尬了,再將人叫來問個清楚便是!

      對,就是這樣。

      雲嬈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啪啪作響,卻沒想到上馬車前,胳膊早一步被人從後按住。

      那人手指修長,節骨分明,身上還帶著不算淡的藥味,她完全不用轉頭就知道是誰那麼大膽,敢當眾攔下她。

      就知道他會得意,就知道他又要得寸進尺!啊啊啊氣死她了!

      雲嬈心中懊惱,又氣又羞,白皙小巧的耳朵卻是又慢慢浮現淡淡嫣紅。

      「大膽!還不放手!」她故意端起架子,冷聲怒斥。

      只是她心裡害羞,再怎麼端架子,那氣勢也嚇不了人,就連聲音里都透著微不可察的嬌意。

      容珺受傷期間,無法擔任侍衛一職,明帝自然馬上就找人頂替他的位置。

      雲嬈身邊跟著別的貼身侍衛,聽到五公主斥喝,立刻上前,欲將容珺架開。

      沒想到雲嬈話方落,容珺拽著她細小胳膊的手雖然僵硬一瞬,卻是馬上就將人鬆開,後退數步。

      「是微臣失儀,請公主責罰,按大凌宮規,應──」

      「閉嘴!」

      雲嬈一聽見他那小心翼翼,充滿微卑的嗓音,一顆心就突突直跳,想起賞花宴那日男人對自己有多狠,隨即急匆匆轉過身。

      果不其然,一轉頭,就看到容珺已經彎下膝蓋,又要跪。

      他怎麼動不動就跪,怎麼就那麼喜歡跪呢?

      雲嬈快被氣死,瞬間炸毛:「誰准你跪的?!給我起來!」

      容珺頓了下,呼吸微窒,心裡泛起絲絲甜蜜,好不容易控制下來的心跳,再次逐漸失控。

      嘴角忍不住微揚,狹長漂亮的雙鳳眼裡全是掩不住的幸福與難以置信。

      他十分聽話,乖巧又安靜的,慢慢地站直身,卻不敢抬眸,不敢讓她瞧見他眼底壓抑不住的放肆。

      男人喉結輕滾,微微垂首,如鴉羽般的睫毛低掩,就連薄唇都緊抿成一直線,竭力的抑制情緒,讓自己面上一如往昔,不顯半分神色。

      雲嬈矮他一顆頭,如今他乖巧地低垂著腦袋的姿勢,正好能讓她將他的面容盡收其中。

      興許是大病一場的關係,男人的膚色冷白許多,接近病態的蒼白,形狀優美的嘴唇更是淡得不見血色。

      他身材勻稱,寬肩窄腰,腿筆直修長,無論穿什麼都好看,即便今日是一襲再尋常不過的精白錦袍,依舊好看的教人移不開視線。

      勁腰玉帶緊束,烏髮束冠,身上多了幾分刻意的自持與隱忍,儒雅中透著幾分冷峻,帶出些許禁慾氣息。

      雲嬈定定的看著他,有一瞬的恍惚。

      仿佛那個永遠冷靜自持,總是笑容溫柔,姿容無雙,宛若謫仙玉人的公子又回來了。

      只可惜,男人左肩上的繃帶極為惹眼,叫人無法忽視。

      雲嬈目光微微一暗,察覺到他刻意與自己保持著距離,甚至臉上不敢有多餘的情緒,心裡再度湧上一股莫名的煩躁感。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侍衛不敢催促,陸君平卻是在一旁等得不耐煩了。

      「五妹,子玉還有傷在身,鍾院判說過,他醒來之後還得好好休息,還是快點讓他隨我回──」

      雲嬈聞言,眼神可疑的飄了下,低聲哼道:「容珺,還不快點隨我回相府。」

      陸君平:「……?」

      「五妹,子玉傷還未好,鍾院判說最少得養兩、三個月,他暫時無法復職,你就別為難他──」

      「那就回相府養傷。」

      「……」陸君平一再被打斷,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容珺始終垂首不語。

      「這……」陸君平一言難盡的掃了兩人一眼,「怕是不妥,不如五妹先回去與溫相商議,再派人過來七皇子府接子玉也不遲。」

      「不如七哥隨我們一塊回府,要是爹爹不同意,再帶他回您的皇子府。」

      陸君平瞟了眼依舊保持安靜的容珺,默了默,語氣有些不贊同:「這來來回回的跑,你這不是在折騰人嗎?」

      她不心疼容珺,他卻心疼他這個兄弟。

      雲嬈不以為然:「七哥說得好像我爹爹肯定不會同意一樣。」

      容珺聽著小姑娘與陸君平一來一往的對話,好不容易抿直的唇角再壓不住笑意,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只要能待在她身邊,他其實一點也不介意被折騰。

      陸君平沉吟片刻,道:「好吧,正好我有些事要與溫相商議。」

      他轉過頭,沖容珺抬了抬下巴:「子玉,上馬車,先去一趟相府。」

      「我還有事要問容將軍,就不用勞煩七哥送他了。」

      雲嬈故作若無其事,一邊踩著矮凳上馬車,一邊說:「容將軍,還不快點上來。」

      「……」陸君平禮貌微笑,手上的摺扇卻是搖得有些生硬,力道也有些重。

      他這個便宜五妹,倒是短短几日,就將三公主那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子全都學會了。

      容珺忍俊不禁,無聲地笑了起來,微微彎起的鳳眸里儘是無奈與寵溺,默默地跟在後頭,上了馬車。

      陸君平禁量讓自己心平氣和,開口時卻仍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子玉身上有傷,動作難免慢了點,五妹莫要催他。」

      馬車內,雲嬈聽見陸君平這一番話,好像她真的苛待容珺,心裡不禁來氣,正準備再說幾句話堵回去,容珺已撩開馬車簾。

      身姿頎長挺拔的男人微微貓著腰,慢慢地,來到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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