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嬪妾……」林貴人有些不敢,不由退後幾步似乎有些怯弱,
柳妃冷眼一瞥,「還不快去!」
被柳妃這一瞥,林貴人頓時打了個哆嗦,再看夏離被人死死的壓著,一瞬間,她膽子又大了起來。
忍住讓自己不去想曾經宮中那些對酈妃的傳聞,一邊大著膽子上前幾步,看著夏離那張貌美的臉,一瞬間她突然有了摧毀的衝動,最後一咬牙,頓時高抬起手,又狠狠落下!
「啪!」
清脆的響聲讓柳妃覺得很悅耳,她滿意的看了眼林貴人,跟著便邁步來到夏離跟前,她蹲下身子,抬手勾起夏離的下巴,冷笑一聲,「呦呦呦,瞧這小臉都紅了。」
夏離沒有說話,就這麼冷冷的看著她,就跟看一個死人一般。
被她這眼神給激怒,柳妃不由手指一緊,用力抬起她的下巴,臉上全是陰狠的怒意,「你以為得到皇上的寵愛就能無法無天嗎?告訴你,別做夢了!」
「一個小小庶女,還妄想騎到本宮頭上,簡直就是痴心妄想!」柳妃越說越氣,似乎是想到夏離春風得意的那些日子,一時間連嬌美的面容都開始扭曲起來,「三年前你只能趴在本宮腳下,如今,你依舊只配趴在本宮腳下,這輩子,你都是個低賤的庶女!」
柳妃目光陰冷的盯著夏離,想起三年前也是這個時候,陽光明媚,夏離衝撞了她的儀駕,便被她讓人打了幾板子,只是漸漸,她竟崛起的這麼快,甚至還替皇上生下的皇子,這叫柳妃心中如何平衡!
好在如今看著自己腳下的夏離,柳妃心中卻是無比的暢快,終於,她又把這個小賤人給踩在腳底下了!
「柳妃妹妹這是做甚?」遠處忽然傳來一道不悅的女聲。
眾人回過頭,只見安妃突然迎面走來,身後還浩浩蕩蕩跟著一堆伺候的宮女太監,儀仗之大令人砸舌。
柳妃面色微變,立馬揮手讓人鬆開夏離,自己則一副淡然溫和的朝安妃走去,「臣妾來看看酈妃妹妹,怎麼安妃姐姐也來了?」
說著,她還欲親熱的拉過安妃的手,卻被安妃側過身子避開,冷冷的瞧了她眼,「把人壓在地上打,這就是柳妃看人的方式?」
柳妃伸出的手一僵,面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便只好故作憂愁的道:「還不是酈妃妹妹想要出宮,這誰知道她有沒有染上病,臣妾自然不能讓她出宮,情急之下,這也是無奈之舉。」
看著柳妃那張裝模作樣的臉,夏離踉蹌起身,並沒有言語,而是眸光幽幽的掃了那個林貴人一眼。
後者渾身一個哆嗦,似乎被她那幽深的目光給嚇到一時間不由慢慢躲在柳妃身後,深怕夏離找她麻煩。
只是到底年輕人還是年輕人,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夏離都還沒有徹底失勢,她就如此長眼,日後會如何,那也怨不得別人。
「無奈之舉?柳妃,你把本宮當成傻子了嗎?」安妃面上閃過一絲不悅,「酈妃乃是為了照顧六皇子才留在裡面的,你如此趁機報復,若是被皇上知道,你覺得會如何?」
柳妃一噎,卻也不敢對安妃辯駁,安家在整個連朝的影響力都不容小覷,就連太后也得禮讓安家三分,更何況她?
忍了又忍,柳妃最終還是把那股不甘給壓了下去,「安妃姐姐說的對,臣妾受教了,如果無事,那麼臣妾就先行告退。」
話落,她便惡狠狠的瞪了夏離一眼。跟著又帶著人浩浩蕩蕩離去。
見此,安妃才把目光轉移到夏離身上,都說牆倒眾人推,想想曾經的酈妃多年風光無限,再看看如今的夏離,竟然能被一個貴人扇巴掌。安妃只覺得世事無常。
她嘆口氣,並沒有走近夏離,顯然也是怕夏離染上的病,但還是好心的道:「酈妃妹妹出宮所謂何事?不如告訴本宮,只要本宮能替你辦到的,一定盡力。」
當然,安妃來這裡只是看看夏離怎麼樣了,如果還沒死,以後還能崛起,她自然不會吝嗇這一點點的幫助。
夏離看著她這副施捨的模樣,並沒有生氣。眼中甚至是毫無波動,「多謝安妃姐姐幫忙,還請您告訴皇上。瑄兒需要一個奶娘。」
瞧瞧這份氣度,哪是柳妃那個蠢貨可以比的?
安妃越發覺得夏離不會就此落魄,所以便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妹妹放心,本宮這就派人去告訴皇上,你可得好好照顧自己,等你與六皇子好了後。記得來永和宮找本宮玩。」
「這是自然。」夏離點點頭。
兩個死人而已,夏離豈會為不必要的人生氣?
等看著安妃離去後,她才返身回到了宮裡,不過她沒有生氣,只是嘴角掛著一抹冷笑,高高在上久了,如今沒想到她也有今日?
「主子,您怎麼了?」紅露遠遠的迎上前,當看到她臉上的紅印時更是臉色一變,「您不是出宮嗎?這……」
夏離揮開紅露上前來摸她的的手,轉而定定的看了她眼,「紅露,如果我讓你在我與爹爹之間做個選擇,你會如何選?」
說到這,紅露卻是立馬跪下,偏頭看了眼一旁的槐樹,手心一緊,「奴婢很感謝主子對奴婢的信任,奴婢只想說,不管從前還是以後,奴婢都只是您一個人的紅露!」
有些東西是不能割捨的,留在夏離身邊是信任,可慢慢的被她的敏銳聰穎給吸引這卻是個意外,她們一起出生入死這麼久,有些感情早就不能忽視,她也知道自己該做出個選擇,然而就是現在。
知道自己把話說的太明白,夏離一臉正色的將紅露扶起,「你放心,不管是從前還是以後,我從未懷疑過你對我的忠心。」
「主子……」紅露眼眶一熱。
夏離知道,若是沒有危機到眼前,她就會一直懶散下去,然而就給了別人動手的機會,只是今日她明白了一件事,如果她再主動點除去那些暗處的敵人,瑄兒或許就不會有事,是她太享受安逸,可是後宮能有安逸的日子嗎?
都說牆倒眾人推,可她夏離,從來都不是那堵快倒下的牆!
看著這樣的主子,紅露只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不敢問發生了什麼,只得讓紫心去拿熱雞蛋來敷。
許是安妃的話帶到了,所以臨近傍晚,奶娘和太醫終於來臨,當然,同行的還有蕭燼。
當看著皇上進入昭仁宮,高長祿恨不得把他拖住,可她一個奴才,就只能祈求皇上不要有事就好,不然他就是千古罪人吶。
「回稟皇上,六皇子的病情已有好轉,只要這兩日傷口不惡化,便能慢慢好轉起來。」太醫們齊聲道。
蕭燼聞言卻是大喜,看著面前這扇門,卻還是沒有勇氣推開,只得把目光放在一旁的夏離身上,見她面色正常,已然恢復冷靜,他才踱步過去,看著她那明顯消瘦的小臉,輕聲道:「你聽見了,瑄兒會好起來的。」
天邊的圓月已經冒出個頭,縱然這裡無人想進來,可院中依舊站著一大批伺候的人,她們手裡舉著燈籠,把整個院子照的猶如白晝。
夏離抬眼看了他下,見蕭燼下巴處也長的鬍渣,一時間眼神也有些複雜,但到底還是沒有出聲。
知道她還在怨恨自己,蕭燼不由一把將她擁入懷中,「離兒,你為何總要誤解朕?瑄兒是你與朕的骨肉,朕如何會不擔心,可比起瑄兒,朕更擔心的是你而已。」
看到這一幕,其他人都慢慢退下,院內也一下昏暗起來。
夏離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著她這張並不清晰的臉,最後還是閉上眼,伸手環住他的腰,「臣妾知道,只是瑄兒就是臣妾的命……」
聽出她聲音中的哽咽,蕭燼心中有過一絲愧疚,忍不住捧著她臉,認真道:「你放心,等瑄兒好起來,朕必定會給他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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