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溝村村民紛紛點頭,縣主可是他們河溝村的縣主,肯定會向著他們的。
花蛇村的人卻升起擔憂,雖然自家村子一直與縣主相處融洽,但若縣主真的後悔可怎麼辦。
楊泉作為花蛇村里正,自然不想看到那樣的場面,
「縣主,吳里正說的是這個道理,但生意少總歸是有生意,總比吃不飽強,花蛇村村民不會介意與河溝村村民一起做生意,更不會因為紅薯生意無故與河溝村起衝突。」
這話說的深明大義,就算做生意的人多生意少,但少總比沒有強。
他主動聲明不會與河溝村起衝突,立刻就把『斤斤計較』的吳里正比了下去。
吳里正心中大罵無恥,縣主本就是河溝村的人,幫著河溝村自然應該,結果他這麼一說,顯得他多仗勢欺人一般!
果不其然,葉安安笑道,
「吳爺爺說的這個問題安安想到了,既然你提出來了,那安安也就明說了。
安安希望河溝村將臨安的紅薯生意讓給花蛇村。」
咔嚓,所有河溝村村民聽到了心碎的聲音,花蛇村眾人雖高興,但卻都被楊泉壓了下來,現在不是招眼的時候。
吳里正臉色有些難看,心下覺得安丫頭果然還是記恨當初的那些事,對外村人比本村人還要好。
若是以前他只怕就要當場訓斥,但想想安丫頭的身份,再想想這些年安丫頭已經幫了不少村民,不能這麼不知足,遂壓著性子道,
「安丫頭,吳爺爺知道你願意幫助村民已實屬難得,但把臨安全部讓給花蛇村,那這些村民……」
葉安安不動聲色,環顧河溝村的村民,大家臉上不免有些不滿,但也沒人敢說什麼,畢竟生意是縣主家的。
「吳爺爺稍安勿躁,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安安想先問大家一個問題。」
「安丫頭你儘管問便是。」
葉安安點頭,
「安安問的問題也簡單,就是想問大家可知道,河溝村的野兔子多少錢,臨安鎮多少錢,清州府多少錢,燕京又是多少錢?」
眾人議論紛紛,七嘴八舌,這裡的人去過鎮上的不少,但更遠的地方卻是沒人去過。
還是吳四叔解釋道,
「河溝村,臨安鎮的價格大家想來清楚,我雖沒去過燕京,但卻去過蕪州,哪裡的野兔子,至少是河溝村的兩倍,燕京的更是可想而知。」
葉安安接口,
「吳四叔說的不錯,兔子肉大家不清楚,那也該知道房價,臨安鎮的房價與村裡的房價,再比對清州府,大家可明白。」
「安丫頭說的不錯,雖然吳爺爺沒去過,但知禮卻是去過的,清州府別說是買房子,便是租也是租不起的。」
這樣一說大家就明白了,自己沒去過不要緊,村裡有人去過。
誰不知道讀書人趕考費錢,路上的吃穿,到了那邊的住行,都比在河溝村多得多,可見清州府物價絕對比河溝村高得多。
「吳爺爺說的對,清州府只是一個例子,但也足矣說明問題。
地方越大物價也越高,烤紅薯若是在臨安只能賣一文錢,到了清州,兩文也是可以的。」
大家恍然大悟,怪不得葉安安問這個問題。
「這便是安安想說的,臨安確實容不下這麼多人,但江北這麼多州府,難道也容不下?
至於為什麼要將臨安的市場讓與花蛇村,就請河溝村各位叔伯嬸子看看花蛇村的村民,看看他們有沒有能力到更繁華的地方掙更多的銀子。」
眾人齊齊轉頭,花蛇村此次來了五六十人,其中不惑以上占了一半,再去掉婦孺孩童,剩下的青壯不足十數。
這樣的一群人到臨安做生意都不易,更別說去更遠的地方了。
轉而再瞅瞅河溝村,雖然也有老者,但青壯也不少,且吳里正挑的都是家中人口興旺的,確實比花蛇村好太多。
葉安安知道他們想的通,第二日兩個村的村民就都來了葉家,選擇好了要做的生意。
河溝村的村民大多選擇了窩窩頭和餄絡面,因為他們要出遠門,烤紅薯的烤爐就不好攜帶。
但還是有幾戶選擇了烤紅薯,窩窩頭和餄絡面窮苦人家買的多,但烤紅薯卻是貧富皆喜,反倒是個生計。
倒是花蛇村讓葉安安訝異,楊泉拿著村里人聚集起來的幾十兩碎銀子,其中有小半都是他借的,一口氣定了十數個烤紅薯爐。
剩下的則大多選擇了窩窩頭,餄絡面卻只有兩家做。
紅薯的事暫且安排下去,周力和幾個學會這三種吃食的人就光榮的成為了老師,每日忙著教導那些村民加工紅薯。
沒兩日,阿寧也提出了辭行,就算匈奴吃了大虧,但還是有不少匈奴人躍躍欲試,搶不到糧食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這樣的小打小鬧其他人頂得住,但阿寧是西北主將,白家就是一塊天然的定心石,他還是要儘快回去才妥當。
「阿寧你又要走,下次什麼時候來,過年行不行,到時候秦姨給你做羊肉餃子吃。」
不管是歡迎還是送別,秦氏一貫的作風就是美食誘惑。
「多謝秦姨,只是今年只怕……。」
他不能總是離開西北,況且今年匈奴沒搶到糧食,冬日難過沒準要做什麼。
秦氏失望,
「不能啊,那真是可惜。」
轉念又安慰他,
「沒事沒事,到時候我讓安安幫你做好吃的送過去,我把那餃子全凍起來,然後用乾淨的雪包住,應該是能送過去。
再給你做點香菇醬,家裡收了好多香菇,秦姨知道你喜歡這些。
還有紅薯,到時候一併送過去,你用泥巴包著扔火里,又好吃又熱乎。
對了,棉衣還沒給你做好,秦姨明天就開始做,過不了幾天就能捎過去了……」
「阿蘭,阿寧是將軍,不會缺這些的。」
葉山看著妻子絮絮叨叨的說著說那,耽誤了不少時間,無奈的出聲阻止。
「沒事的葉伯父,秦姨是好意,只是要麻煩秦姨了。」
阿寧面上依舊冷然,心裡卻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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