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兄、兄長……」
「少爺，不行，感覺好奇怪。」
「……」
祝靈可憐巴巴看他，很抗拒換的叫法，稱呼少爺這麼久，突然換稱呼，很不順嘴，剛才她差點沒有咬到舌頭。
「不急，慢慢來。」
尹浮生不在意，一個稱呼而已。
他現在憂心的是怎麼教祝靈修煉，她有修行天賦，而他沒有，肯定是無法再教她。
他把心中的憂慮說給黃鶴真人。
黃鶴真人無奈道：
「我生前是上品雷屬性天賦，主修煉雷屬性武技術法，倒是也有少許水屬性秘籍，只不過我認為，還是讓她進入修行閣修煉為好。
那裡有同屬性修士教導，一些細節方面的修煉，遠不是我能比擬的，這樣才不會浪費她的天賦。」
尹浮生點頭，黃鶴真人說得有理。
看來這一次四地之行結束後，需要讓她進入訶子城的修行閣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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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隆二十七年，七月十九。
永城府。
每年的七月十五至八月中旬，在府城外不遠的佛陀寺，會舉辦一年一度的廟會，期間還會舉行演武、辯禪、祈福等儀式。
府城官府也有意宣揚造勢。
一來二去，就形成了規模頗大的廟會。
不少人都慕名而來。
佛陀寺五里地外，因為廟會的關係，這裡人山人海，商販的叫賣聲，嘰嘰喳喳的說話聲，五花八門的東西，讓人眼花繚亂。
「少爺，這裡好熱鬧。」
祝靈興奮地下了馬車，把手放在眉上掂著腳尖遠望，稍遠處就有賣吃的，酸甜的糖葫蘆、小糖人，捏麵人……
尹浮生駐足觀看，他早有心理準備，看到時還是驚訝不已，這也太多人了。
前方一陣嘈雜，香客們讓出了一個道。
只見十多名穿著灰衣的苦行僧，十步一叩拜，正向這邊走來。
「苦行朝聖？」
尹浮生大為好奇，像這種苦行，前世的時候也有，只不過他聽過，從視頻中見過，卻未親眼所見。
一名身材發福的中年人，穿著華貴，旁邊僕人在一側扇著扇子，後面則是跟著三五個體格健壯的隨從。
一看就非富即貴。
中年人挺著肚腩，伸手捻著下巴上瘊子上的長毛，大馬金刀地攔在道路正中，向那一行苦行僧喊道：
「佛門之地，應是清淨之地，如此繁雜吵鬧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來問你們，早不苦行，晚不苦行，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苦行，是給誰看的？」
四周的人都看向中年人。
尹浮生也饒有興趣看去，中年人的口條並不順，他的鼻音很重，咬字不清，若是不看人只聽聲音，憨憨的，與其形象反差頗大。
「阿彌陀佛。」
為首的苦行僧四十歲左右，雙手合十，也不反駁，側步繞開。
中年人嗤笑一聲，再次攔著：
「法師，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你們佛陀寺不是以辯聞名嗎？我倒想要聽聽你的高見，我說的是對還是不對？」
「王爺心中已有答案，我亦如是。」苦行僧雙手合十低首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眼前的中年人叫趙延，先祖也是皇親國戚，只不過到了現在，他只有一個「明王」封號，並未實權。
在訶州區域，他的勢力並不是很大，但也不會有人去招惹這個王爺。
據說這位在年輕時去京都遊玩，正巧碰到了喬裝打扮的當今官家，相聊甚歡。
特賜了封號「明」，是為趙明王。
這位趙明王每年都會來佛陀寺鬧一次，只因其年少時來寺內，被取笑談吐不清，於是記了仇。
「他是一個王爺？」尹浮生頗為意外，不由多看了兩眼這位口齒不清的趙明王。
趙明王沒形象地翻了一個白眼，道：
「你們這些禿驢，我最是看不慣了，我問你對不對，你給我裝神弄鬼糊弄，若是如此，那豈不是只要是一個人，都是禪宗高手了，你們還修個屁的禪！」
「阿彌陀佛。」苦行僧雙手合十道號，卻也不反駁。
一名小僧不滿地上前一步，辯道：
「繁榮證明我寺香火鼎盛，以此為恥或為榮，都不是重點，六根清淨即可。苦行朝聖每年都是這個時候啟程，並無特殊之處。阿彌陀佛。」
尹浮生並未離開，看的饒有興趣。
趙明王不怒反喜，輕笑出聲道：「六根清淨，你扯犢子呢？問問你們佛陀寺的高僧，有沒有做到六根清淨？你既六根清淨為何還要張口來辯？」
「王爺說得好。」
「王爺簡直是妙口生花。」
一群隨從爭先拍馬屁。
如此低級的馬屁，這位趙明王還挺受用，讓開了道路，像是戰勝了的公雞，昂首挺胸道：
「本來我只是想要考驗一下你們的禪心，現在看來，你們進不了禪宗，是有道理的，走吧走吧，再繼續下去，也是浪費我口舌。」
小僧張口還要言，被為首的苦行憎看了一眼，低首沒再多言。
一行苦行憎再次前行。
尹浮生點頭，這王爺雖然故意找茬，不過這一場辯禪，確實是他占了上風。
為首的苦行憎，不與其理論為上乘。
一旦開口反駁，反倒是落到了下乘，這也是這位王爺突然不再糾纏的原因。
「上上甲請留步。」
趙明王回首看向正欲離開的三人。
每年的上上甲，都會在這個時間點來佛陀寺，他每年都會關注。
在見到尹浮生第一面，他就認了出來。
尹浮生停了下來，看向走過來的趙明王，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上上甲，覺得本王剛才說的對不對？」
趙明王笑容滿面。
尹浮生見躲不了，笑著行抱拳禮，道：「王爺剛才字字珠璣，句句箴言，段段入心，讓在下受益頗多。」
趙明王滿意點頭，道：「不愧是上上甲，本王很是喜歡你作的詩詞，依我看今年的上上甲，說一句你才冠大俞都不為過。」
「本王很好奇，若你是那苦行僧，會如何辯答本王方才的問題？」
他話鋒一轉道。
尹浮生苦笑搖手道：「在下俗人一個，恐說不出王爺滿意的答案。」
趙明王一挑眉道：「可我就想聽你辯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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