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見家長
顏子覓很難不被他全世界最漂亮的媽媽批評。
「你倒挺有意思啊,不聲不響和一個男人在外面買了房，不聲不響決定和人家結婚。」
媽媽雙手抱胸坐在沙發上，雙腿交叉放著,仰著頭質問顏子覓：「眼裡還有我和你爸嗎？」
顏子覓回一個單字：「有。」
這會兒，這一家子正在顏子覓工作室的辦公室。
今天什麼情況呢，今天難得顏子覓爸爸有空，媽媽也在家，兩人在家談天說地的就聊到了自己的兒子。
一開始還好好的,說顏子覓多出息，不用他們操心多好,從小培養兒子獨立,長大了就可以完全甩手。
你看顏子覓畫展辦得多好，媽媽的朋友都聽說了，媽媽多驕傲。
聊到這兒時爸爸也應和了，說他也聽說了這件事。
然後爸爸提到裴煥了，說他一個朋友有個項目是和顏子覓那個誰合作的,挺順利，然後順便夸一下裴煥這個人不錯,做事乾脆,兒子眼光可以。
聊到這個節點,不免繼續聊自家兒子最近的狀況。
聊著聊著就有點不對勁了。
比如買車這個事，先斬後奏。
比如買房這個事，也是先斬後奏。
更可惡的是，求婚這個事，還是媽媽發現了顏子覓戴了新的戒指,主動問了,顏子覓才說的。
所以兩人,當然主要是媽媽，越聊越不甘心，算著也很多天沒見顏子覓了，索性直接殺過來。
他們人到工作室時，顏子覓正在畫畫，隔著玻璃門看，媽媽差點心軟。
兒子好帥。
除了全世界最美的媽媽，應該不會再有人會批評他兒子了吧？
對了。
那個誰。
「那個誰，」學著顏子覓爸爸，這會兒在辦公室，媽媽故意也這麼稱呼，甚至還問：「還是大學那個嗎？」
顏子覓：「……」
媽媽一看兒子臉色立馬不好看了，低頭咳一聲：「裴煥是吧。」
顏子覓淡淡：「嗯。」
媽媽轉頭給爸爸一個「你看看你兒子」的眼神。
爸爸馬上：「怎麼跟媽媽說話的？」
顏子覓：「我怎麼了？」
媽媽笑了笑：「沒怎麼，」他搭了一下顏子覓爸爸的肩，問顏子覓：「今天忙嗎？」
顏子覓：「還好，沒什麼事。」
爸爸問：「裴煥呢？」
顏子覓：「他去C市了。」
爸爸和媽媽對視一眼。
顏子覓：「怎麼了？」
媽媽說：「所以呢？都在一起這麼久了，也不和我們見個面。」
顏子覓愣了一下。
媽媽又把視線投到顏子覓的戒指上：「我們應該還是你爸媽吧？」
顏子覓：「是的，沒有不是。」
……
爸媽離開後，顏子覓立馬給裴煥打了電話。
「他們真這麼說的？」那邊裴煥聽完就問。
顏子覓：「嗯。」
「糟了，」電話那邊道：「你爸媽會不會不喜歡我？」
顏子覓笑：「會。」
裴煥：「糟了啊。」
裴煥其實是有自己的計劃的，先求婚，再見家長，順序不能亂。
只是求婚之後顏子覓突然忙了起來，兩人時間一直撞不到一起。
「你有和你爸媽說我們本打算這周六去的嗎？」裴煥問。
顏子覓：「沒有。」
裴煥笑了一下：「是不能說。」
顏子覓：「是的。」
說了好像刻意說個時間來敷衍。
所以這一下，裴煥下午就回來了。
還是在顏子覓的辦公室，還是那個沙發。
顏子覓對待客人似的親自給裴煥倒了杯水。
「裴總，」顏子覓調侃：「有事？」
裴煥當然一下子看出顏子覓的心思，直接把人拉過來準備捏臉。
辦公室一大半透明，所以沒到跟前，顏子覓就推開了裴煥。
在自己辦公室欺負人就算了，到他地盤了，別想欺負。
顏子覓離得遠遠地坐著：「裴總自重啊。」
裴煥笑了一下，也往外看了眼，接著長長啊一聲：「是的，顏老師高冷人設不能。」
顏子覓：「你才高冷人設。」
顏子覓說著往裴煥那邊靠了點，撐著腦袋看裴煥，甚至還上手彈了彈裴煥肩上沒有的灰塵。
「怎麼說哥哥，」顏子覓話里滿滿的笑：「緊張嗎？」
裴煥：「說不緊張你信嗎？」
顏子覓挑眉：「你這可不像緊張的樣子。」
裴煥：「已經是你再多說一句就會馬上暈倒的程度了。」
顏子覓被逗樂，笑了起來。
接下來就聊正事吧。
既然定了周六，那還是按原計劃，爸媽誤會也沒辦法，免得被扣上不聲不響就把人家兒子拐走的帽子。
「所以你呢？」顏子覓順便也問：「你什麼時候帶我回家？」
裴煥腦袋一歪，笑了起來：「怎麼回事，怎麼兩邊都是我不對？」
顏子覓仰頭：「不然呢？」
裴煥認命：「是我不對。」
其實早在裴煥求婚的第二天，他就把這事報備給他爸媽了。
他爸媽仍舊是那副「你自己決定」的態度，表情也是「收到」的樣子，沒有發表任何一句講話，也沒說要見顏子覓。
趙迪說他們是出櫃出得最自然最簡單最順利的一對，不無道理。
仔細想來，其實兩家還是有點像的，又寬又廣的自由度。
周六很快到。
這天早上，裴煥五點就起床了。
是的，五點。
顏子覓實在是忍不住笑他，明明和爸媽約的是吃中飯。
八點顏子覓從房間出來，裴煥已經洗好穿好，在客廳研究圍棋了。
顏子覓本來很困的，看見眼前這個畫面一下子笑了。
要怪都怪前幾天的一通電話，顏子覓突然的和爸爸提到裴煥也會圍棋。
然後裴煥這幾天就都這樣了。
「哥，」顏子覓靠著門框笑：「你有這麼緊張嗎？」
裴煥自己也笑了：「控制不住緊張，沒辦法。」
顏子覓走過去：「緊張什麼，不就一頓飯。」
裴煥搖頭：「這不止是一頓飯，」他說：「我可是把他們兒子拐走的人。」
顏子覓：「怎麼不是我拐走你。」
裴煥這會兒緊張到沒有閒功夫繼續和顏子覓開玩笑，才聊兩句就沉迷他的棋局去了。
顏子覓吃完早飯出來，裴煥還在研究那個局，很是認真。
顏子覓問他：「你吃了嗎？」
裴煥心思在棋上：「嗯。」
顏子覓無奈：「顏裴煥，把我的話重複一遍。」
裴煥這才抬起頭，他盯著顏子覓看了兩秒：「你問我早飯吃了嗎？」
顏子覓：「吃了嗎？」
裴煥：「沒有。」
就知道。
顏子覓：「先去吃飯吧。」
裴煥又是那聲嗯，接著一顆棋子落在角落上：「失策了。」
顏子覓覺得好笑又無奈：「怎麼了？」
裴煥：「段位報高了。」
顏子覓笑：「你不是三段嗎？」
裴煥：「高中時候是，太久沒下棋了，退步了很多。」
顏子覓嘲笑：「沒想到吧，我爸也會。」
是沒想到。
所以某人前天開始，一旦閒下來就在網上找人下棋，臨時惡補。
本來就糟了，這下更糟了。
裴煥臨時抱佛腳抱到九點半，就和顏子覓出發了。
半小時後，兩人出現在了顏子覓家的樓下。
裴煥把後備箱打開時，顏子覓著實嚇了一跳。
「你買太多了吧。」顏子覓說。
裴煥說：「不多。」
不多個屁，要兩個人一起，才能把所有東西搬上去。
到了家，是顏子覓的阿姨來開門的，兩人進去後，顏子覓就看到客廳里兩位端著的爸媽。
顏子覓笑了一下，聽裴煥喊：「叔叔阿姨好。」
媽媽仿佛才聽到動靜的樣子，這才笑著站起來：「來了啊。」
爸爸也跟著站起來：「過來坐。」
除了顏子覓，和這會兒在廚房的阿姨，這個屋裡里剩下的仨，沒有一個是平常的樣子。
顏子覓頭回見裴煥拘束成這個樣子，看著就好笑。
所以這位哥也並不是什麼都能順手就來。
比如當初吹了一夜風，第二天還能去給顏子覓買奶茶。
比如昨天下了一夜棋，今早五點多就把自己收拾好。
裴煥坐下後，阿姨就端了茶過來。
看到茶，顏子覓又笑了。
顏子覓昨天告訴裴煥他爸爸愛喝茶，裴煥馬上就說從現在開始我也愛喝。
沒想到，顏子覓才想到這，他爸爸就問裴煥了：「你喜歡喝茶嗎？」
顏子覓在裴煥旁邊咳了聲，聽裴煥老老實實道：「平常不怎么喝。」
顏子覓沒忍住笑了出來。
爸爸也笑了：「怎麼了？這麼笑。」
顏子覓咳了咳：「沒事，」他說：「裴煥他最近也喝茶。」
爸爸來興趣了：「哦？喝的什麼？」
裴煥無奈地看顏子覓一眼：「朋友給的，不記得叫什麼。」
爸爸理解地點點頭，便道：「喜歡的話一會兒走了，子覓啊，爸爸給你帶一盒走。」
顏子覓：「好啊。」
中飯是裴煥定的餐廳，這會兒還有點時間，為了不讓我們煥哥這幾天圍棋白練，顏子覓主動把這事提了。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顏子覓和媽媽當起了旁觀者，看這兩位下棋。
爸爸粗算是一段左右的水平，既然裴煥自報了三段，於是這一局裴煥讓了兩個子。
母子倆雖然段位不高，但在爸爸的薰陶下，還是略懂一二的。
但這兩位站邊不同，顏子覓自然希望裴煥能贏。
這局下了半個小時，快到尾聲時，顏子覓點了一下目，輕輕吐了一口氣。
是裴煥贏了，但不多。
「不錯。」爸爸看起來對這盤棋很滿意：「以後有空，多回來和我下下棋。」
媽媽跟著笑了笑：「你爸終於找到能練棋的了，」他對裴煥道：「我和覓覓每次都被逼著下棋。」
爸爸長長嘆一聲：「逼了也沒人和我下啊。」
顏子覓對裴煥眨了一下眼睛，也見裴煥輕輕吐了一口氣。
這下裴某人可以放心了。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媽媽先站起來：「去吃飯吧。」
今天爸爸難得開車，四個人一輛特別寬敞。
顏子覓和裴煥坐在後面，這會兒獨立空間了，裴煥搞起了小動作。
他偷偷把顏子覓的手拉過來，在他手心一個字一個字寫「你很調皮」。
顏子覓笑了一下。
裴煥在說喝茶的事。
顏子覓於是在裴煥的手心回道「你很緊張」。
裴煥笑了一下。
顏子覓又寫「過關了哥哥」。
裴煥手一繞，把顏子覓的手抓住。
「覓覓啊。」
前頭媽媽突然轉過來，裴煥馬上把兩人握著的手藏在身後。
「怎麼了？」顏子覓問。
媽媽：「你給我也畫一幅畫吧，我掛我的大廳里。」
顏子覓：「大廳嗎？」
媽媽：「對，一進來就能看到的地方，最好是一面牆那麼大。」
顏子覓：「……媽你有點誇張。」
媽媽：「哈哈，你看著辦吧，學畫畫這麼久了，也該給媽媽畫一幅了。」
既然說到了這，媽媽不免問：「你給裴煥畫過畫嗎？」
顏子覓和裴煥聽到了同時轉頭，對視一眼。
顏子覓：「有。」
媽媽：「不會剛認識就給他畫了吧。」
顏子覓笑而不語。
媽媽長嘆：「老顏啊，你看看你兒子，」媽媽接著吐槽：「小時候媽媽抱著他時，他還說這輩子只愛媽媽一個人呢。」
顏子覓：「……媽。」
裴煥轉頭看顏子覓，果然見他臉紅了。
顏子覓多久沒臉紅了。
好想捏臉。
忍住。
沒多久車就到餐廳了。
下車後，四個人才到門口，一輛車也正好停了下來。
按理來說，這車和他們是沒什麼關係的，但顏子覓的爸媽卻停下腳步，往車的方向看。
顏子覓和裴煥見狀，也停下腳步一齊往那邊看。
車門被打開，裡面先出來了一個男人。
而這個男人……
只是好奇回頭的裴煥，愣了一下。
「爸？」
顏子覓也愣住了。
緊接著，車裡又下來一個女人。
裴煥：「媽。」
車上下來的兩個人只看了裴煥和顏子覓一眼，就朝著顏子覓爸媽去了。
四個大人友好地互相握了手，兩個小孩在旁邊一動不動。
這邊簡單寒暄結束，顏子覓媽媽就轉頭了。
「怎麼樣，嚇到沒？」
顏子覓這才反應過來要叫人：「叔叔阿姨好。」
裴煥往前走：「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爸爸：「只許你們私定終身，我們不可以偷偷聯繫嗎？」
裴煥笑了一下：「可以。」
這真是，猝不及防。
有四個大人在，兩個小的自然不需要有多大的存在感，更何況這些人都是生意人，可能說可會道。
裴煥和顏子覓跟在後面當起了隱形人，也偷偷用眼神對話。
顏子覓用眼睛問：「什麼情況？」
裴煥：「你看到的情況。」
顏子覓又眼睛說：「我也見家長了。」
裴煥問：「緊張嗎？」
顏子覓眼睛說：「當然不緊張。」
當然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顏子覓今天第一次見裴煥的爸媽，還是這種場合。
前幾天他還調侃裴煥怎麼不安排時間早點見面呢？現在他不也是這種情況，還讓裴煥父母親自過來。
像什麼樣子。
所以肉眼可見的，顏子覓十分不安。
「子覓啊。」
前頭爸爸突然喊人。
顏子覓趕緊：「嗯啊啊。」
應完他聽裴煥笑了。
他知道裴煥笑什麼，他現在沒空給裴煥翻白眼。
顏子覓趕緊走過去，十分乖巧。
到了長輩跟前，顏子覓很禮貌地笑了一下。
爸爸：「你裴叔叔問你，畢業多久開的工作室。」
顏子覓說：「沒畢業就開了。」
這會兒裴煥也走過來了，站在顏子覓斜側方。
裴煥爸爸嗯了聲：「你和裴煥的步伐倒挺一致的。」
顏子覓點頭：「工作室裴煥幫了不少忙。」
裴煥爸爸：「這不是他應該的嗎。」
幾個人一起笑起來。
爸媽不像朋友，自然不會去挖掘小輩的感情史，比如怎麼認識的，怎麼在一起的，怪尷尬的。
所以這個飯開始，他們先聊自己的。
說說茶，說說酒，說說附近的景區，說說自己也去過對方的城市，那兒如何如何。
這些之後，焦點就回到了裴煥和顏子覓身上了。
畢竟從小到大，家裡人都覺得自己兒子未來會帶個女生回來，現在突然的，是個男生。
這方面接受接受就好，只是這個未來。
「未來你們怎麼打算？」裴煥爸爸先開口問裴煥，像是個家長代表的樣子：「我聽說那個國外雖然可以領證，但是那個在國內是沒有法律效應的，說誇張點，就相當於你們小孩子去那邊立個口頭誓言，回來要散也能散。」
這個問題想必大家都關心，裴煥爸爸說完四個大人都安靜了，都看著他們倆。
裴煥輕咳一聲，把筷子放下。
他知道，他們現在說什麼他們肯定會一直在一起的，也虛的很，他們面對是是雙方父母，不是別的人。
所以。
「我們準備先去辦意定監護，」裴煥說完再補一句：「就下周一。」
說完，兩對父母互相對視了一眼。
顯然大家都知道是什麼，兩人省去了解釋定義這一環節。
「將來我們肯定要生活在一起的，」裴煥緩緩道：「不管是有沒有那些紙面約定，我和他都會一直這樣下去，未來的日子我們會互相照顧，所以叔叔阿姨，你們可以把顏子覓放心交給我。」
顏子覓爸媽聽後又對看了一眼。
接著顏子覓的爸爸先笑了起來。
「我和你阿姨還是很相信你的。」顏子覓爸爸笑了笑，把酒杯舉了起來。
兩人意思地碰了一杯，表示爸爸認同了裴煥。
而顏子覓的媽媽，看了顏子覓一眼。
現在壓力到了顏子覓身上。
他該發表講話給對方父母聽了。
只是顏子覓……
他不像裴煥，能說會道的，他最不會說這種話了。
顏子覓舔了舔唇，準備硬上。
但他抬頭才想開口，裴煥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爸媽，」裴煥把顏子覓的手放自己腿上：「你們也放心把我交給他吧，他特別靠譜。」
話音落，顏子覓不可避免的臉紅了。
媽媽見狀笑了：「是，放心。」
爸爸點點頭：「好了好了，搞得我們好像在逼問你們。」
裴煥：「沒有。」
承諾結束，飯桌又回到了之前的樣子。
顏子覓長長舒一口氣。
後來兩人才知道，原來他們生意上有那麼點間接的交集，而這次過來也很巧，前兩天裴煥爸媽剛去的隔壁市，雙方竟然在酒會上碰面了。
親家這種開展，顯然有些戲劇，兩方都是不拘小節的人，於是聊了聊，就搞了這麼一出。
不能只許小輩放火，不許大人點燈。
這頓飯吃得足夠輕鬆自在，結束後，大家再一起去顏子覓的家。
正好裴煥爸爸對茶有研究，兩位爸爸湊在一起好一頓說。
裴煥爸爸還說裴煥就沒有遺傳到他這一點，在家一口茶都不喝，說茶有怪味道。
顏子覓爸爸聽著就笑了。
顏子覓也笑了。
父子看破不說破。
再後來，裴煥爸爸和顏子覓爸爸下了一盤棋。
這兩位是真的一段對一段，中間一大段對殺戰況特別激烈。
這盤棋不像裴煥下的那盤，裴煥顯然客氣，下得也溫和，基本是各守各地，這盤兩位爸爸從頭殺到尾，爭個你死我活，不知道的還以為對兒子的未來不滿意。
不過這局沒有下完，一塊大廝殺之後，顏子覓爸爸目數不夠了。
「哈哈哈輸咯，技不如人。」顏子覓爸爸把棋子放回去：「你們父子倆都很厲害。」
裴煥爸爸也笑了笑，對裴煥說：「你顏叔叔讓我。」
顏子覓爸爸：「沒有的事。」
這局下得雙方都很愉快，時間差不多了，晚上裴煥爸媽還有事，雙方笑著說下次再見就分開了。
裴煥和顏子覓順便也和爸媽道別，回藍城。
而關於那個意定監護。
「我沒想到我們爸媽都知道那個是什麼。」車上，顏子覓說。
想當初，裴煥向他提這個的時候，顏子覓還問這個是什麼東西呢。
直到裴煥解釋完定義，再說這個相當於是我們的國內結婚證時，顏子覓愣了。
裴煥當時是坐在地毯上和顏子覓說這個東西的，顏子覓小腿酸，裴煥正給他揉著。
然後他說：「知道有這個東西我特別開心，它給了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的機會，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有資格站在彼此身邊，我們可以真的實現一起到老，無論患病或死亡。」
裴煥這話說得雖然比在顏子覓爸媽面前說得隨意，但不可否認的，很真誠。
所以顏子覓這個人就很不爭氣地哭了。
是眼淚滴到膝蓋上，滑到裴煥手上，還被裴煥笑的那種哭。
然後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顏子覓把眼淚擦了就馬上說：「你怎麼還知道這種東西，你怎麼比我還彎。」
裴煥笑：「有顏老師在身邊，我怎麼直得起來？」
顏子覓哼了聲，低頭直接咬住裴煥的耳朵：「臭東西，又把我弄哭。」
裴煥完全不躲，也笑了：「愛哭鬼還怪我。」
顏子覓都已經放開了，裴煥這麼說，他當然再咬上去。
某人就是欠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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