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撒謊不好,但江錯錯答應了墨厲行不將他們的關係往外透露。
而且墨厲行與這位伯母之間不知存有什麼隔閡,她就更不好隨便亂說話了。
江錯錯不答反問「伯母怎麼會這樣問?」
聶紅葉心情看上去還不錯,她淺笑了笑,
「這麼些年了,除了你,我沒看他身邊有過其它女孩。」
江錯錯說「可能墨先生覺得我是個女孩,更好跟伯母溝通吧。」
聶紅葉搖頭,「我能看得出來,他對你不一樣。」
「伯母你這就是在唬我了!」
江錯錯撒嬌式地晃了下聶紅葉的胳膊,「你都沒見他帶過其它女孩,怎麼比較出他對我不一樣的地方呢!」
聶紅葉被江錯錯撅嘴不滿的樣子弄得多了幾分笑容。
「他雖沒帶過,但我看到過他對別的女人的態度啊。」
「是嗎?」江錯錯有了點好奇,「伯母什麼時候看的呢,墨先生對她是什麼態度?」
江錯錯首先想到的竟是上次墨厲行出差,她在電話里聽到的女人聲音。
該不會是那個女人跟著墨厲行到了伯母那兒,被她看到了吧?
不過只是一秒,江錯錯就推翻了這個可能。
聽伯母輕鬆的語氣,好像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依她目前對墨厲行的疏離,不太可能是近期的事。
聽到江錯錯的問話,聶紅葉本欲再開口,可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情緒忽地變得低落。
她也失去了和江錯錯閒聊的興致,「江小姐,我有些累了,想回病房去休息。」
對此,江錯錯雖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再追問。
「好的伯母,我陪你回去。」
回到病房,聶紅葉也以累了要休息為由,讓江錯錯先行回去。
看著聶伯母臉上的倦容,還有藏於眼底的絕望與哀痛,江錯錯覺得自己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雖不知道聶伯母想起了什麼,但她猜到與她去世的兒子有關。
子欲養而親不在,是人生一大痛事。
如她對外公。
白髮人送黑髮人,亦是人生的痛苦。
如聶伯母對她兒子。
思及至此,江錯錯握緊了聶紅葉乾瘦的手,「伯母,無論您心裡有多少難過的事,您也要往前看。」
「我相信,那些愛我們的人,一定希望我們開開心心的。」
聞言,聶紅葉的眼眶泛出了淚花,她點了點頭,「謝謝。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江錯錯交代了幾句,到底走出了病房。
剛出病房,江錯錯竟看到了走廊的墨厲行。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到的,這會正倚在牆邊,頎長的身形勾勒出惑人的姿態。
手臂被襯衣遮著,看不到包紮的傷口,而他手指中夾有半截煙。
許是他周身的氣場太強大,在這醫院裡,愣是沒人叫他扔掉煙。
「墨先生。」江錯錯聲音微帶了點沙啞地問「你來看伯母麼,她剛睡下。」
墨厲行看向眼角微紅的江錯錯,摁滅了菸頭,「伯母既然休息了,我就不去打擾了。」
江錯錯點頭,跟墨厲行一同走出醫院。
心裡還在為聶伯母的事有些沉重,江錯錯便一直沒有出聲說話。
到達停車坪,江錯錯摸摸空空的肚子,客氣問道「墨先生餓了嗎,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她想單獨走一走,墨厲行輕易不吃外邊東西,所以她找了這麼個理由。
結果
墨厲行看得她一眼,卻是沒有反對。
「……」
周邊也沒有像樣的酒樓,江錯錯找了家麵店,和墨厲行一人點了碗面。
等待面上桌時,江錯錯告知墨厲行,伯母要出院的事。
墨厲行道,「明天我安排人幫她辦出院手續。」
「嗯。」
江錯錯應完,兩人都安靜了下來。
半晌,江錯錯還是將與聶伯母的聊天的內容跟墨厲行說了一遍。
當然,省去了伯母說墨厲行對她不同的話。
「我本來跟伯母聊得挺好的,但多嘴問了那個女人的情況,伯母就變得很傷感了,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聞言,墨厲行微蹙了下俊眉。
在江錯錯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墨厲行卻是出了聲,「與你無關。那女人是她兒子曾喜歡的人。」
「哦。」江錯錯輕點頭。
聶伯母果然是想起了她兒子相關的事,才會傷心。
這時,麵條端了上來,本還沒太多感覺的江錯錯聞到香味,現在覺得真餓了。
她挑起麵條吹涼,小心翼翼地吃起來。
雖不是第一次見了,可墨厲行仍覺得她吃東西像是小貓,又溫吞又小口,仿若很是美味。
墨厲行也挑了兩根麵條,只嘗了下味道就放下了筷子,隨後又拿出了根煙。
「墨先生,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江錯錯問道。
他平時都不抽菸,似乎只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抽。
墨厲行瞥得江錯錯一眼。
跟剛才病房裡那副傷心惹人心疼的模樣不同,現在她已恢復了如常的情緒。
墨厲行一時都分不出,她是這麼快調節了心情,還是僅為了安慰伯母而裝出的傷心。
半天不見墨厲行回話,錯錯又低頭吃了面。
她把麵條吃完,墨厲行還是沒再動一口。
知道他挑食嚴重,江錯錯沒有多勸。
買完單,江錯錯跟墨厲行一同回到錦霖別苑。
準備直接回房休息時,江錯錯卻被墨厲行叫住。
「我餓了。」
江錯錯「……」
有的吃的時候挑食,現在卻說餓了?
算了,看到他因她受了傷的份上,給他弄吃的。
江錯錯照著上次的標準,給墨厲行煮了碗麵條。
墨厲行倒沒挑剔,不急不緩將麵條吃完,青菜跟雞蛋照舊剩在了碗裡。
江錯錯有了上次的經驗,識趣不語,正欲將碗收去廚房,墨厲行卻又提出讓她捶肩膀。
之前的一個月早已到期,不過後來她又搬石頭砸自己腳,加了兩個月。
這些天墨厲行陰晴不定的,跟她說話都少,也就沒提過捶肩膀的事。
江錯錯還以為他已經忘記,原來是她想多了。
老實地給墨厲行按了一個小時,江錯錯又察看了墨厲行手臂的傷口,並給他取了藥。
江錯錯一直圍著他忙前忙後,她的氣息在他鼻間縈繞。
墨厲行抬起了墨眸,波瀾不驚地問「你做心理準備要多久時間?」
「什麼?」
江錯錯一時沒反應過來,墨厲行這沒頭沒尾的話的意思。
當看到他眸中略有些熟悉的幽深,江錯錯回過了神。
昨晚,墨厲行提出給她一個機會時,她慌亂說,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本以為昨天墨厲行冷聲趕她走,事情便已經結束了。
誰知道,墨厲行會在這個時候將這事重新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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