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租住的樓房，已經將近十二點，妮子方芳卻還沒有睡，坐在牀頭，像個小媳婦一樣，等着方明！

方明坐在牀上，先是沉默着，抽了一根菸後，方纔看向妮子方芳，問道：“怎麼還不睡？”

“睡不着！”妮子緊並着雙腿，微低着頭，小聲開口。

“明天……走？”方明又點燃了一根菸，深吸一口後，問道。雖然作爲一個學生，除了學習之外，不應該忙其他事情，可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的，有些事情是不由自主的。所以，這段時間，由於穩中有忙，致使他甚至都“忘記”騰出時間來關心他這個由兩三個月徹頭徹尾的小太妹變成現在雖說不得知書達理卻很懂事的妹妹！

有些事情，不去關心不去掛懷，其實，不一定等於真的忘記！

既痛苦又難受的是那些你想去做，卻又不知道如何去做的事情。雖然你面上會裝的漠不關心，可事實上，自己怎樣，自己的心中最爲清楚不過！

他是忘記關心她，還是不敢過多的關心她？

她說過她要一週之後走的，而今天，就是她口中的這周的最後一天。

“嗯！明天走，票都買好了的！”她說着擡起頭，看着方明那滿是汗水的額頭，接着道：“坐車到哈爾濱，然後再坐飛機，直接回浙江了……”

方明點了點頭，道：“那明天……哥送你！”

“不用了，哥，你還要上課呢，不用送了，我自己也敢走的！”

“明天不去上課！”方明用右手抹了把汗水，然後掏出手機，給吳穎發了條短信，說明天他妹子走，要請一天假。

吳穎還沒有睡，很快就回復過來說行，不過送完之後就快點來上課。

方明沒有繼續回覆，將手機扔在牀上，猛吸一口煙，邊吐煙邊道：“這就不用去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眼中，卻有了淚水，無聲的淚！

他也看着她，汗水從額頭滲出，流在臉上。

寂靜中，過了十多秒，她忽撲在他的懷中。

然後，他那件滿是汗水的襯衫就更溼了！因爲，她已然嗚咽！那輕輕的嗚咽聲是不是在對那環抱着她的人訴說着這即將離別之前的不捨之情？

他環抱着她的雙手，越發的緊，將她摟的甚至連呼吸都開始困難。可她卻是不在乎，死死的將頭貼在他的胸口，要感受那最近階段，將會是最後一次的溫暖。他的溫暖。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從擁抱的狀態下分開，然後他脫掉那件被汗水和淚水浸溼的襯衫，脫掉褲子。只穿一件平角短褲。

她也將除了身上的小罩罩和小內內之外的衣物脫掉！

然後，兩個人，一對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兄妹，平躺在牀上，她枕着他的胳膊，面朝天，看着，沉默着！

又過了許久，兩個人都睡着了……如果假寐算睡着的話，他們就是真的睡着了！

失眠這件事情是非人控制的，所以纔會有許多不由自主就失眠了男女。

這夜，如被覆蓋上一層薄薄的冰的秋水一樣安靜，也許只要向那薄薄的冰層拋一枚小小的石子，就會讓整片薄冰碎裂開來！

東方漸漸染上肚白，新的一天，在悄然間，在沉寂間，來臨了！

如小貓一樣蜷縮在他身旁的她，緩緩睜開眼睛。偷偷的擡起頭，看了看他的臉，還在熟睡！

然後她輕輕擡頭，坐起上身，接着又俯下

身子，將嘴湊到他的面頰旁，怔怔的看了許久之後，才閉上眼睛，然後那柔軟卻不失彈性的微量的嘴脣，印向他的嘴脣！

妮子不知道的是在她那薄脣印在她哥哥嘴上的時候，躺在牀上的某人的眼睛似乎動了動！一個若是沒有多動症的人在“睡覺”的時候眼睛會不正常的動幾下，能說明的問題顯而易見起來！

過了許久，妮子不捨着擡起頭，睜着那不算大的眼睛，盯着他看！似是要將那張平靜的臉龐，永遠的印在心裏！

可是，她早已將那張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呢？

方明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他的胸膛被混着着氯化鈉的液體佈滿後。淚眼朦朧卻想要一直看清他的妮子雙脣緊緊的抿着，不說話！

他擡起右手，試着她眼中的淚水，聲音低沉又沙啞的開口問道：“哭什麼？”

她搖頭：“就想哭！”，然後嗚咽出聲來。

“都大姑娘了，哭哭啼啼的，多讓人笑話？”

她抽泣了兩下，儘量控制住情緒，然後緩緩將頭放在他那溼漉的胸口，嚮往着開口：“哥，過年的時候，你浙江去看我麼？”

他沉默半天，卻是沒有說話，沒有表示！

去？可以去麼？能去麼？

如果她真的他的親妹妹，他倒是可以去；如果奶奶過年的時候要去的他，他也可以去！

前一種，事實就是事實，所以他的心纔會很亂！後一種，雖然柳老太太平時對他這個孫子百依百順，幾乎他說啥就是啥，可他心裏卻清楚，老奶奶的脾氣硬着呢。就算是一直被他當做師傅的爺爺，估計在遇到奶奶的時候，也要吃癟！要不然一個男人，在明知自己的老婆跑外面，卻弄不回去，能說明的不一定是那個男人不夠強硬，也可能是那個男人的女人也夠強硬。再或許就是男人對女人可以強硬卻沒有強硬！反正這些都是老一輩的感情問題，方明也不是很清楚。

但他清楚的是，老奶奶說過：老太太我這輩子只會爲了我孫子回浙江，要不然，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老太太我也不回去！

一番決絕的話，卻是道出柳老太對他已然到溺愛程度的愛！

奶奶可以爲他去浙江，可是，他又如何忍心讓奶奶去一個她不想去的地方？

百善--孝爲先！

所以，妮子所說的過年的時候去浙江，可能性很渺茫！

“別想了，你哥高考可能會報浙大，到時候就去浙江了！”

“高考……九月份開學……還有九個多月…”妮子在心中默算這！然後將所剩時間牢牢的記在心中！

“好了，天還早，再睡一會吧！”他說完，便坐起身子，拉過旁邊的被子，雙手輕按住她的雙肩，待得她躺好之後，纔將被子蓋在她的身上！之後轉過身去，走出房間！

走進洗手間的方明洗漱之後，又進了廚房！一樣又一樣的抄起傢伙，做飯！

不過四十多分鐘，直起身子看着桌子之上擺好的四個菜的方明，長呼口氣。又掃了一眼桌面，覺得少了點東西，便又從客廳的冰箱中拿出四罐可樂。才嘴角緩緩一咧，一個黯然又晦澀的笑出現在他的面上！

………………

楊際和張邈自然知道妮子方芳這一天要走。張邈也打算要和楊際一起去送方芳。可當她對楊際表達後，楊際便搖頭說咱麼倆還是去上學吧，讓叔自己去送就好！張邈尋思了一下，點頭！

然

後，二人走出屬於他們倆的房間，接着，就看見，方明從廚房走了出來。

方明微笑着說快去洗臉吧，一會飯菜都涼了！

談不上精明世故卻也看得出來，此時的方明絕對不會好受的楊際點頭！

四個人，吃完飯，楊際瞥看了方明和方芳一眼，開口道：“叔，我們倆就不去送了！這就去上學！”

兩個女人都不發聲，張邈看着方明，妮子方芳則是低着頭。

方明點了點頭，道：“快去吧，一會晚了！”

然後楊際和張邈就真的走了。剩下廚房中的兩個人，空對着桌子上還沒被動過幾筷子的飯菜！

生活讓無數從社會底端正在向上努力攀爬的人感到疲憊，而在社會這個大熔爐大染缸中，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去去，於是，狗孃養的生活中分離的畫面如電影般過幕！

廚房中，即將分離的兩個人，安靜的並排坐在一起。

本該相訴離苦的兩個人，是無話可說還是心中有話卻不知如何說出口？以至於讓這安靜的屋子充斥着一股股壓抑的氣息！

安靜中，時間又在悠遠的歷史長河中走過了渺小到可以忽略的兩個小時，然後，身子向後倚靠着牆壁身子坐得筆直的方明長呼口氣，開口道：“東西不用收拾一下？”

“不用，沒什麼東西！”

“哦……那把桌子收拾一下吧！”說完，方明站起身子。

而方芳則是依舊那般坐着，怔怔的看着方明。

桌子之上的飯菜一樣一樣的被撤走。她那撕裂開的心，是不是也如桌子之上的東西一樣，一塊一塊的被他拿走？

當他將地桌放倒廚房中的一隅後，她也站起了身子，然後，兩個人走出廚房，來到沙發之前，坐下。

他從沙發之上，拿起煙盒，從中抽出一根菸，點燃，深吸一口。纔將火機和煙盒扔在桌子之上。接着緩緩吐着煙。

陽光照she進屋中，他口中吐出的白色的煙同兩手指間夾着的煙冒出的青煙混合，然後，青不再是青，白不再是白。

“哥，少抽點菸，對身體不好！”待得方明那一根菸到中段的時候，抿着嘴的妮子，小聲開口。

方明沒說話，卻是將手中的煙捻滅。

終於，兩個人安靜的坐了兩個多小時後，對視一眼，然後都站起身子。

妮子要拎起桌子之上的女式包，卻被方明不慢不快的動作搶下：“哥送你！”

說完，他便先轉身，向門走去。

妮子擡起頭，看了看這個並不屬於他們的房子，跟她來的時候差不多一個樣子。屋子中的味道，經過這兩個多的月的適應，她已經習慣。

可就在她習慣的時候，卻要離開。

不是必須離開，是她要離開。

最後深深地吮吸了一口殘存在屋子中的某個人的氣息，妮子方芳轉過身去，然後追向已然走到門口的方明。

走到門口處的方明手放在把手上，身子不由自主的猶豫了一下，卻又將門打開，然後走了出去。

妮子緊跟在他的身後。

可是，正當妮子走出門，方明正要關門的時候，對面的門緩緩打開，然後一張在外人看來絕對妖媚橫生的臉出現在兄妹二人的眼前。

「ps：上一次網真他孃的不容易啊，愧對各位書友了，請允許俺真正的不文明一次：草他狗孃養的生活真他內內的現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