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軍將目光看向戰場，眼中閃過一抹亮色。然後他便邁開步子，向前走去，在他的身後，跟着以爲身高比他還要五六釐米的墨鏡漢子。便是隔着一身西裝，都能看得出，他全身那暴起的肌肉輪廓，顯然，不是俗人！

當他走過喬八的身邊之時，隨意的撇看了一眼喬八後，便走向廢舊的工廠之中。

然後，走進去後的他，卻是站着不動，眼睛盯着混戰的七八十人。

終於，又二十分鐘後，混戰告終。李宏這一夥，還有三十多人站立着，而喬八那一夥，都倒在了地上。

橫屍遍野，血流成河。死亡的氣息，在這個充斥着廢舊已久的工廠。

安靜了下來，李宏站在最前面，大口的喘息着，他的旁邊是老頭，佝僂着腰，彷彿雕塑一樣站立着。後面老六，老八，刀疤臉，加方明三人，手裏依舊拿着還在滴血的傢伙。

方明三人眼中的興奮之色漸漸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暗！

最後面，三十多人散亂的站着，高興的將手中的傢伙扔在地上，大口喘着氣。

“啪啪啪！”掌聲響起！所謂的孤掌難鳴，便是一個人的掌聲，很難引起大反應。可是此時，他一個人的掌聲，在場所有人都聽得真切。

“哈哈，龐兄！”站在前面的李宏大笑起來，將手中的短刀遞給老頭，笑着走上前去。

龐軍也是笑着，點了點頭，開口道：“李兄厲害啊，一百號人，都被你放倒在地上！”

“呵呵，哪裏，還不是方小兄弟的幫忙，要是沒有方兄弟的幫忙，我五十多人，跟人家百人，怎麼都比不了的！”李宏搖頭說道。

確實，兩次混戰中，方明三人，少說殺了四五十人，幾乎佔到了喬八帶來總人數的一半。

“呵呵，方兄弟還真厲害啊！”龐軍說着，看向了方明。

安靜的站在李宏身後的方明走上前來，面上勉強露出微笑道：“龐哥！”

龐軍點了點頭，開口道：“想不到你小子，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

渾身鮮血的方明沒有多說，卻是看向李宏道：“宏哥，我們三個就先走了！”

“嗯，咱們一起走！”李宏點頭，然後轉過頭來，對刀疤臉道：“老五，將這裏收拾乾淨，動作快點！”

光着膀子抽着煙的刀疤臉點了點頭！

隨後，李宏和龐軍上去說了幾句後，李宏和方明幾人便上了車。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這個廢舊工廠一處最隱蔽處，一個女子，收起拿在手裏好久的傢伙----狙擊槍！然後從兜裏拿出一張面巾紙，擦了擦手心的汗水，看着地面之上橫臥的死屍，比水還要賤的血液，嘴裏喃喃有聲：你真的要走這條路了麼？可這條路有多難走，你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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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區後，李宏跟方明幾人換了一身衣服，將換下來的衣服焚燒掉後，有驅車來到王朝酒吧！

可是，當方明一下車後，便看見那輛黑色的寶馬703.他一皺眉頭：龐軍也來了？

李宏當然也看到了那輛車，不過他卻是隨意的掃視了一眼，然後笑着走了進去！

凌晨三點多，酒吧已然趨近安靜，十多個人，坐在作爲上，安靜的喝着酒，舞池中，只有那閃爍斑斕的燈光。

李宏說要上樓，方明搖頭笑說不了，宏哥，我們三個在下面喝點酒，然後在上樓睡覺。

方明三人來到吧檯前，向老六隨便要了三杯紅酒，便開始喝了起來。

方毅是一口將紅酒乾掉，然後將被子放在吧檯上道，“六哥，來白酒！”

老六給方毅倒上！然後方毅這牲口，又一口乾掉，這白酒不比紅酒，一杯少說有一兩。方毅喝的急，給嗆到。他猛的咳嗽！

方明和楊際都沒有理！兩人皆是小口的喝着！

“傷的重不？”知道方明將一杯紅酒都喝光後，纔開口！

“沒事，小傷！”方毅不在意搖頭！

方明瞥了一眼，卻是看到方毅隔着白色紗料短袖的後背，滲出血來！方明沒有多說，眯起來眼睛！

這夜，註定是個無眠的夜晚！

殺人，看似簡單的字眼，卻是違背法律的行徑。方明清楚的記得，這一夜，他殺了十七個人。

十七條活生生的性命，就葬送在他那軍刺之下。以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殺人，可是，在這個晚上，他親手弄死了十七個人。若是按照法律走，他註定是要被槍斃的。

可是，他們走的是黑路，這條路上，法律不過是紙老虎，有其形而無其意。所以，法律，不過只對普通人有效！

他殺人了，然後呢？

沒感覺怎麼樣，除了心理有點小緊張，小意外，小擔心外，再無其他。如電視劇或者小說中說的那般：殺了人之後，人會大吐特吐，胃腸翻滾。

但現實中可能麼？可能，只有那些暈血的人才會嘔吐！

殺完人後，大多有三種表現： 其一，殺人狂，在殺完人後，直接將被殺者的肢體分解，拋屍荒野，沉入大海，或者是乾脆就不管被害者的屍體。這類人，殺完人後，心裏會很平靜，平靜的跟水一樣，應了那句話：心如止水！

其二，仇殺。殺完人後，多半會坐在地上，然後點上煙，深深思考。

其三，便是錯殺，錯殺後，殺人者會很恐懼，緊張，很多情況下會報警或者尋找逃避的辦法！

這是方明在一篇雜誌上看到的。現在，他對比了一下，覺得這三種情況，自己似乎都不是！

他殺人，不過是還人情而已！李宏待他不錯，所以李宏有事，他當然要上！至於殺人……殺

了也就殺了。他不嗜殺，但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殺人，是解決不了的。所以，在殺人的時候，他能做到心安，殺人後，心裏不會有負擔！

“叔，咱們該睡覺去了吧？”方毅這牲口，喝了四五杯白酒一杯紅酒後，迷得糊的看向方明問道！

“嗯！是啊，該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了一下了！”方明嘆了口氣道！他也累了，並不僅僅是身體的勞累，連思想都累了。

“去哪裏？”楊際也喝了杯白酒，整個人，依舊清醒！

“就去樓上吧，好好睡一覺，至於明天，看看要不要跟老師請個假！”方明思考了片刻道。

三人說好，便向樓上走。可是當他們剛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卻是聽見後面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不再喝兩杯了麼？”

方明身子一顫，整個人愣在那裏，兩個已然踏上樓梯的牲口轉過頭來，看向方明！忽然，兩個牲口眼睛猛的一擡，就看到方明身後的那人！

方明開口了：“你們兩個先上去吧，讓老八給找個三人間，方毅的傷口再處理一下，早點睡！”

倆牲口對視一眼，旋即點頭，上了樓！

待得兩個牲口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後，方明才緩緩轉過身來，看向身後那女人！

她芳華依舊！盤着頭，多了幾分女人味，一雙含着疲倦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方明，身上穿着紅色旗袍。

正是龐瑤！

她輕起朱脣：“不想請我喝一杯麼？”

他凝眸，看着她半天后，纔開口：“想請啊，就怕你不願意！”

她一笑，笑的如春風掛過大地：“那你還不快請？”

然後他們便來到吧檯，依舊是紅酒，她小口的喝着。他沒有動口！

“怎麼了？看到我不高興？”她問！

“不是，太高興了，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搖頭。

她笑，不語！

“龐軍是你哥哥？”他開口問道！

“嗯！是啊，你認識？”她喝酒的動作一滯，問道！

“見過面！”他回答，然後接着道：“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

“我有沒有老公？”她很聰明的反問！

方明不說話，盯着她看，似是要從他的眼中找到答案！可是，他什麼也沒有看出來。她就如那天上的雲朵，或許他可以看到，但卻是永遠都不知道她會飄向何處！

“我好看麼？”也許是因爲喝酒的緣故，她的面上泛起微紅，用如一個小女子問自己的男友一樣的口吻問道。

“好看！”他看的有些癡了。彷彿已然置身夢中。

“喜歡麼？”

“……”他的身子猛然一震，睜大眼睛，而後卻是緩緩垂下頭，一口一口喝着酒，不說話。

輕柔的音樂聲響着，卻是很單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