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白講到這就陷入了沉默。

  【匿名】：然後呢？

  「沒有然後，蔓姐開始催了，我要抓緊出門，下次再說。」江柚白拎起外套，拿起鞋架側面掛著的傘，不再理會彈幕刷屏的疑惑。

  下雨天計程車也比平時少了很多，江柚白站在路口等了好久才打到一輛車。

  「師傅去天盛娛樂。」

  駕駛位上的司機聽到這個地址一愣，轉頭回看戴著口罩的江柚白。

  出門前，她特意帶了口罩和帽子，按道理來說一個五十多歲的司機應該不認識她吧。

  等到司機一開口她就知道自己的擔心多餘了，「那麼近一點，一腳油門的事，怎麼還打車啊。」

  「我不太喜歡雨天走路。」江柚白藏在口罩下的嘴角扯了扯。

  其實故事的後續也沒什麼有趣的，只不過就是小江柚白被嚇得聲尖叫驚動了保安室里的大爺。

  大爺連忙出門被她抱了回去，第二天又遭到老師們的批評。

  咪咪卻再也沒回來過，也不知道今年沒人去它的小土堆旁邊送小魚乾，會不會有隻狸花貓千里迢迢的入夢來。

  從那天以後，她就開始懼怕打雷閃電，總覺得陰暗未知的角落裡藏有一隻巨大的老鼠。

  長大後好了一些，但是依然討厭下雨天。

  看著江柚白一直看向窗外，似乎也沒有什麼聊天的欲望，大爺的話匣子關上，認真開車。

  一腳油門的距離很快就到了。

  「怎麼這麼久才到？」曾蔓拿著手機站在門口等江柚白。

  自從上次江柚白出了事之後，每次她都嚴格把控著她從家到公司的時間，這次她都準備好給黎總打電話，江柚白終於姍姍來遲。

  「沒什麼。」江柚白道，「走吧，別讓他們等著急了。」

  然後江柚白就哼著歌謠從曾蔓面前走過，「你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聽媽媽講著過去的故事～」

  聲音順著系統傳進了直播間觀眾的耳朵里。

  【匿名】：我怎麼覺得自己被占便宜了？

  【匿名】：應該是巧合吧，小世界裡確實有一首歌叫做聽媽媽講那過去的故事。

  【匿名】：樓上品品，是不是哪裡不對勁。

  沒有觀眾注意到江柚白勾起了小狐狸似的笑容，她的糗事哪能白聽。

  曾蔓沒注意她的走神，說道：「這部劇其實我是不看好的，但是現在班底和投資都全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

  「我之後也會聯繫公司那邊做相關的宣傳。」

  江柚白點頭。

  「如果這部劇沒向你說的那般火起來，你之後就得乖乖聽我的話。」

  江柚白繼續點頭。

  進到電梯中，經紀人把手裡一直拿著的合同遞給江柚白，「一會結束我怕忘了，先把這個給你。」

  說是合同，其實就是幾張薄薄的紙，在上電梯的過程中，江柚白就已經大致看了一遍。

  「直播代言？」

  「對。」曾蔓說。

  「水獺直播那邊主動給我們發來了代言邀請，我覺得還不錯。」

  水獺直播是現在最熱門的直播軟體，各大粉絲千萬級別的網紅和明星都爭相入駐，之前的代言人不是頂流idol，就是當紅男女演員。

  請江柚白這種沒什麼代表全靠炒作爆紅的流量咖倒是第一次。

  把合同翻到最後一頁看到甲方的簽名，江柚白瞬間瞭然。

  水獺直播隸屬於星瀾娛樂公司旗下，而星瀾娛樂是黎氏旗下的，這裡面的關聯她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是怎麼回事。

  「水獺那邊要求我直播什麼？」江柚白把合同還給曾蔓。

  不知道他們直播平台是不是喜歡到冤大頭，後面的條件一欄對她簡直寬鬆到不行。

  江柚白並沒有因為是黎氏旗下的公司而拒絕這份合作，自己付出勞動白撿來的錢幹嘛不賺？

  曾蔓說：「水獺那邊沒要求，就開直播和粉絲聊聊天就行，正好你最近新劇正在播出吸一波流量。」

  「好。」江柚白點頭答應。

  話語間，兩人已經走到了會議間門口。

  這次的會議一直從上午談到了日落西山，光取景的問題都推翻了三次。

  等到江柚白邁著殭屍步伐晃晃悠悠地走出會議室，只覺得自己半條命都要搭進去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沒有編劇，導演，副導演的空氣。

  呼！自由的味道！

  以後再被框騙過來她就是大傻子。

  江柚白剛邁開步伐準備奔向自由的懷抱，就被曾蔓遏制住了命運的喉嚨。

  「留一會，我囑咐你一下直播的相關事項。」

  因為下午談論的時間太久，曾蔓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鏡，不是那種大圓框，是小方框。

  回過頭，江柚白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課堂，曾蔓就是那個毫不通情達理，沒有人性，喪盡天良留堂的班主任。

  江柚白：「......」

  「看好了這個圖標就是水獺直播的官方app。」曾蔓把手機推到江柚白面前，指著灰色水獺旁邊圍著一圈黃色的軟體。

  「代言人每個月都有固定直播時長，你別都趕到月末一起。」

  「直播前記得在微博下邊宣傳一下，播什麼按你心情，只要別直播和黑粉對罵就行。」

  經紀人知道江柚白私底下有個小號，專門用來和自己的黑粉對罵的。

  她怕江柚白又背著她干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絞盡腦汁想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然後告訴江柚白應該怎麼去處理。

  江柚白訕訕地說道：「蔓姐，我是那麼不靠譜的人嘛，眾所周知我小名就叫江靠譜。」

  她以前閒得無事睡不著就喜歡去看直播，尤其是大半夜看吃播，越看越香，越看越餓。

  不過作為一個易胖體質她肯定不能吃播，那還能幹點什麼呢？

  江柚白勃頸上方有些癢，撓了撓，來了靈感，她可以直播睡覺啊！

  一播就是好幾個小時，既能水時長又能完成蔓姐交代的任務。

  之前有個國寶的睡覺直播，幾百萬人大半夜蹲在直播間就為了聽熊貓打一聲呼嚕。

  等曾蔓囑咐完畢，看著江柚白虛心聽講的樣子，滿意地點點頭，這次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了吧。

  ——

  直播時間定在周五的晚上八點，人流量最多的時候。

  江柚白提前換好睡衣，對著鏡子打量自己的臉頰有什麼瑕疵。

  確認完美後，在七點五十五分提前改好直播間標題。

  【性感柚白在線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