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城呆滯在原地。

  他想別的男人？

  這種史詩級的倒打一耙他還是頭一次見。

  江柚白把另只手也貼在他的臉頰上，直視黎城的眼睛，「我沒騙你，真的是年少時的不懂事，錯把崇拜當愛慕。」

  「長大後，都會認為小時候的事情是黑歷史的呀。」

  如果黎城早點告訴她，她可能早就解釋了，也不用讓她多氣了那麼久。

  她對原身所做的事情沒有什麼強烈的歸屬感。

  比起維護初戀在原身心中的地位，她更想把面前的大狗子哄好。

  江柚白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也稀鬆平常，像是在講其他人的八卦一樣。

  而黎城單手撐在她臉側的沙發上，俯身在她上方，看江柚白說話時認真專注的模樣，心中的小兔子在亂蹦。

  江柚白平日裡對他都是冷淡不已，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外邊的冰層融化，露出她柔軟又溫柔的內里。

  她好像真的還很認真地再和他解釋，一字一句都很緩慢又鄭重。

  看著黎城鬆動的態度，江柚白暗自鬆了一口氣。

  呼！終於忽悠住了。

  江柚白的想法他一概不知。

  他只知道江柚白那雙浸著水光的漆黑眸子裡面，映出了他的倒影，那一瞬間的錯覺就好像自己真的住進了江柚白的心裡。

  倒影里自己周圍的顏色是黑的，但是他覺得那是世界上最溫暖的顏色，就連窗外照進來的月光都褪去了原本的清冷，只剩下凌亂髮絲間的一枚小痣浸透著黎城的視線。

  黎城在那一刻腦子裡已經忽視了對江柚白以前的在意，眼裡只剩下她這個人。

  他或許應該做些什麼。

  更準確的是他想做些什麼。

  比如說親吻。

  江柚白對他的吸引力無疑是巨大的，這不是他第一次產生這種衝動的念頭。

  但是只有這一次是不摻雜任何雜念的。

  江柚白垂在旁邊的手不知什麼時候無意間按到了電視的開關。

  晚上八點的黃金檔向來是留給悽美浪漫的愛情故事，這次也不例外。

  年輕的男女在大雨之中撐著傘訴說著他們之間的誤會，擁抱，親吻，雨聲是他們最好的伴奏曲。

  空氣中的氛圍在沉默中變得曖昧和滾燙起來。

  沒有雜念的衝動也隨著身體的本能產生變化，黎城的掌心埋在江柚白的髮絲間，發梢在他的掌心微微縮緊，喉嚨也控制不住地開始上下滾動。

  他想直接吻下去，又想欲言又止地說些什麼。

  江柚白捧著他的雙手也感覺到了掌心的溫度逐漸上升，有她的體溫也有黎城炙熱的感情，直白而又濃烈得欲，望，燙得她幾度想把手撤開。

  昨天才來一晚上，今天再來的話她會死人的。

  她把放在黎城臉頰上的手抽出，抵到了他的胸前，想推開，卻讓掌心更近地接觸到仿佛火苗一般跳動的心臟。

  掌心好似被灼燒到猛地縮了回來，也錯過了拒絕的最佳時機。

  江柚白感受到壓在胸前的力量更強烈，剛想出聲拒絕。

  撇頭間，黎城發紅的耳根，上下翻湧的喉結和勃頸上勃起的青筋撞進了她的視線里。

  抵在肩膀上的手變成了環繞在他脖子上。

  明天好像......沒工作。

  在江柚白隱約的邀請下，黎城強忍的制止力瞬間功虧一簣。

  他找不到不想要的理由。

  他的欲望只有在江柚白身上被激起，也只想親吻江柚白一個人。

  是現在像小狐狸勾人的江柚白，而不是照片裡那個單純幼態的江柚白。

  黎城的手臂從沙發上滑到江柚白的腦後，原來他大抵也不過如此，和普通男人一樣會為了情慾沖昏頭腦，忘了前塵舊怨，也不記得今夕何年。

  只能遵循著自己內心深處的衝動，俯身穩住了那顆他蓄謀已久的小痣。

  小痣埋藏在眉尾里，他知道江柚白喜歡被親吻那裡。

  江柚白再在黎城吻上去的那一刻，閉上眼睛，再睜開的那一刻眼角被蒙上了一層水霧，環在他脖子上的手臂逐漸縮緊。

  電視裡的兩個人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撐在頭頂上的黑傘落到地上。

  但沙發上的兩人全然沒有感覺，眼睛裡只有彼此的臉龐。

  睡衣的前三顆扣子被解開，月光在江柚白的臉上若隱若現，電視劇中的男女主在滂沱大雨中放肆親吻。

  江柚白覺得自己好像醉了，醉到不能呼氣，乾涸的嗓子裡只想找一口水喝。

  她緊緊地抓住黎城肩膀上的浴衣，捏起又鬆開。

  今夜的月色很美，她羞恥地閉緊眼睛，卻不能屏蔽自己身上的感官，她在火焰中被喚醒。

  黎城向下俯衝的一瞬間，腦袋貼緊她的脖頸，江柚白終於承受不住，眼角含著的淚水無聲滑落，仰起雪白的脖頸，嘴無意識的微張。

  指尖逐漸變得蒼白，鑲嵌進了黎城的背里，每一次張開攥緊，都伴隨著一道道紅印，宛如溺水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黎城感受到後背傳來的疼痛，任憑她抓著，側身用肩膀擦過下巴上的汗水，用力摟住江柚白。

  把自己橫衝直撞的愛意埋進江柚白滾燙的身體裡，讓她的淚流得再凶一點。

  如同給春日剛剛復甦的冰河鑿開一口冰洞，漏出冰面里一條條泛著水花的魚。

  月光被雲層遮擋，劇里人不知劇外人的甜蜜。

  他們沉溺在明暗交織的月光里。

  ——

  江柚白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從沙發回到床上。

  她白皙的手臂上穿插著不同顏色的痕跡，打個哈欠，想著昨夜的狂歡。

  黎城到底還是心疼她，知道頭一夜已經讓她精疲力盡，只要了一次就放過了她。

  如果在現實里有這麼一個體貼，硬體軟體條件都好，私生活乾淨，重要的是他們很契合的床伴她一定做夢都會笑出聲來。

  江柚白找到昨夜因為來電被迫關機的手機，一條條恭喜的信息彈了出來。

  之前頂替李悅出演女三號的那部劇昨天晚上是首映，蔓姐打過第一個電話的時候，她本想推開黎城讓他停下。

  卻不想在她接起電話的一剎那又猛地衝進來，叫聲衝破到嘴邊有深深地埋進她的喉嚨里。

  最後連蔓姐說了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搶過手機關機扔到一邊。

  江柚白點開曾蔓的頭像框，發了一條詢問的消息過去。

  沒過多久就收到曾蔓的回信。

  【柚白，這次你真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