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長鳴說是讓他跪一宿，就是一分一秒也不能少。

  直到第二天清晨黎長鳴從二樓緩緩走下，才讓人把黎城扶起來。

  父子倆沉默無言地一同吃過早飯後，黎城起身先行離開。

  門口換鞋時，他的腿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還好小何在一旁眼疾手快地扶助他，才避免黎城破相的命運。

  他沒有坐黎長鳴安排好的車，而是提前喊了司機來接他。

  早晨八點半，上班的高峰期。

  一輛邁巴赫緩緩地停在了黎氏集團的大門前，司機從駕駛位出來，打開後排的車門。

  一身熨燙整齊的西裝再加上如移動空調般冰冷的氣質，讓人忽略掉他眼下的青黑色，進出大門的員工都紛紛讓出一條路。

  黎城按下電梯按鈕，乾淨到能把人照得一清二楚的金屬電梯門在眾人面前合上。

  看著電梯慢悠悠地爬到三樓，確保總裁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眾人才鬆一口氣。

  員工A：「今天總裁看起來真可怕啊。」

  員工B：「我都懷疑黎總的微博是林特助私底下在操控，江柚白只是黎總樹在明面上的擋箭牌。」

  員工C：「江小姐，狠人！」

  員工D：「還有三分鐘打卡就截止了，門口得趕緊往裡面進！」

  頓時，眾人連忙排著隊打卡，沒時間在討論上司的私事。

  林特助讚許地看了一眼員工D，拍拍他的肩膀，深藏功與名，乘著電梯前往頂樓總裁辦公室。

  林特助敲門，直到聽見裡面傳來一聲疲憊的進，才推門進入。

  總裁辦公室在88樓，本來當初還想往上繼續搭建，但是黎總說八十八樓吉利生財，讓人把他的辦公室就定在八十八樓。

  總裁的辦公室當然應該在最頂層，所以最終就只建到了八十八層。

  辦公室是簡潔的商務風，灰色的窗簾遮住外邊照進來的陽光，黎城懶散地躺靠在老闆椅上，單手揉著兩側的太陽穴。

  林特助把他整理好需要黎總簽字的文件放在桌子上，「黎總，需要我給您沖一杯咖啡送進來嗎？」

  「不用，我睡一會兒，半個小時後有個早會記得來喊我。」黎城揮揮手示意不用。

  他不喜歡咖啡因進入大腦的感覺，雖然會讓人短暫的清醒，但是卻有一種莫名的心慌感，就和母親離開那天的感覺一樣。

  助理點點頭，小心地退出房間把門關上。

  九點開會，接下來是處理和周氏相關的合同問題。

  周氏和黎氏的合作不多，但是每一個都是大項目，他最近幾乎天天都忙到很晚。

  黎城處理文件的間隙給林特助發了一條消息，讓他最近著重注意周氏的動向，防止周氏背地裡使壞。

  黎長鳴昨夜雖然懲罰過他之後就不了了之了，但是他相信如果他為黎氏帶來其他的損失，黎長鳴一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的。

  表面上黎長鳴已經把公司交給黎城全權處理，實際上他在公司還暗中藏有眼線。

  他現在已經派人暗中收集黎氏的股份，馬上就要超過一半，關鍵時候一定不能讓黎長鳴插手公司察覺出來有不對勁的地方。

  黎城交代完工作後，就沉浸在工作里。

  等到手頭今天的事情告一段落後，天色已經逐漸轉黑。

  夕陽的餘暉，讓黎城聯想到和江柚白初見那天的情景。

  天色和現在差不多，可能會更黑一點，一個女孩撞撞跌跌地闖了進來，他本來想喊保鏢把人拖走。

  但是女孩忽然暈倒在地，等她再次醒來，眼睛裡的東西卻讓黎城有些莫名的熟悉，就好像在許久許久前的夢中見到過一樣。

  卷王之王黎城給林特助發簡訊，讓他送一份飯到自己辦公室來。

  閒暇間翻開司機送來的江柚白最近的消息，打發起時間來。

  「噔噔蹬蹬~」

  辦公桌上手機的特別提示音響了起來。

  黎城從資料里抬起來，眼神裡帶著他都不曾察覺到的欣喜。

  點開消息一看。

  【寶，最近怎麼樣？沒和別人睡覺吧？】

  黎城回憶了一下最近他惡補的瑪麗蘇橋段，沒有一個能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

  雖然他不知道江柚白因為什麼才會經常語出驚人，但是不耽誤他縱著她，和她一起犯病。

  他總覺得那個犯病的才是真實的自己，而不像現在這個沒有什麼活氣的自己。

  林特助端著飯和肥宅快樂水走進來，小心地放在桌子上。

  「我記得你好像有個年紀不大的妹妹？」黎城沒看冒著熱氣的飯，端起肥宅快樂水喝了一口。

  老闆居然還記得自己的家事，林特助非常感動，「是有一個17歲的妹妹，正處於叛逆期，不是追星就是看一些少女漫，垃圾小說。」

  黎城放下可樂，沉思一會，默默開口道：「我女朋友年齡也不大，能不能給我推薦一下你妹妹喜歡的少女漫，讓我和她有點共同話題。」

  林特助在除了工作上的問題以外其他的事情都很心大，拍拍胸脯保證都交在他身上。

  送完晚餐有討論了一些雜事，黎城大手一揮放林特助下班。

  整個八十八樓就只剩下他一人。

  手機提示音距離上次響起已經過了許久，黎城一臉嚴肅的學著江柚白髮來消息的語氣，在手機鍵盤上打出幾個字發了過去。

  【寶～沒睡別人，只和你睡過。】

  ——

  江柚白收到消息後，猛然從床上躥了起來。

  黎城好半天都沒回復，她還以為自己運氣好不用社死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紅著臉埋進被子裡，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江柚白睡醒後請化妝師給自己畫了個A爆全場的妝，踩著恨天高來到面試選角的地方。

  來試鏡的都是些小網紅和一些不出名的小明星，有的雖然名氣不大，卻派頭十足，助理化妝師一應俱全。

  江柚白看了一眼她的試鏡角色，女二號貧窮男主身邊的小青梅。

  烈焰紅唇，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來和自己搶女一號的。

  江柚白從她的試鏡號碼上移開，穿過人群就想往裡面走。

  她戴著口罩，還是自己一個人來的沒有帶助理也沒有帶保鏢，不免讓人有些輕視。

  烈焰紅唇有些鄙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你誰啊，第一次來試鏡吧，懂不懂規矩，站在後面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