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客廳裡面的電話響了起來。

  左荔迷迷糊糊地接了起來：「餵。」

  電話那邊先是沉默，緊接著傳來了顧元正的聲音。

  「左姨，你這是要哭了嗎？」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左荔猛地回了神。

  她看著手上的電話，沒想到顧元正會給她打電話。

  「大哥，你快讓我和小後媽說說話。誰欺負小後媽了？」

  「你先別說話。」左荔隱約之間聽到了那邊顧歲陽的聲音，不過很快就聽到了顧元正的聲音。

  「左姨，發生什麼事了。」

  左荔實際上和顧元正之間的交集並不多，此時聽到這話的時候，就有些暖心。

  「你、元正呀，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

  這個電話的確是沒有想到的。

  「想跟左姨說一聲，我們已經到了，現在都在京城老宅之中。」

  左荔臉上出現笑容，「嗯，很好，新年快樂，等你們回家，新年禮物和紅包我再給你們。」

  「這些都不重要，主要是左姨你的情緒很不對勁。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爸爸呢？」

  左荔聽到顧元正提起顧飛沉，表情瞬間淡了：「他也回京城了。」

  顧元正聽到這話，蹙了蹙眉，按理來說不應該呀。

  他們是問過顧飛沉會不會回京城，結果他拒絕了，又怎麼可能忽然就回來呢？

  顧元正：「是不是有什麼人找他？還是你們吵架了。」

  顧元正很快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顧元正不覺得是左荔做了什麼事情，惹怒了顧飛沉。

  或許在他心中，左荔就不是那種會惹人生氣的人。

  而他儘管敬畏他爸，卻覺得他爸惹人生氣的本領很高。

  那如今左荔這是什麼情況？

  左荔有些尷尬，沒想到這一次居然被孩子看出了情緒。

  這實在是有損長輩的形象。

  「那個，我沒事，你爸有急事。」

  左荔並沒有跟顧元正說那些事的衝動。

  在她看來，那是她和顧飛沉之間的事。

  或許在她心中，已經明白，如果那蔣琴琴和她之間，反派們肯定會選擇蔣琴琴。

  更別說，那個蔣琴琴的姐姐，很有可能是反派們的親媽。

  想到這裡，左荔道，「好了，我先掛電話了。」

  顧元正眯了眯眼睛，雖然看不到左荔，但是可能左荔自己都不知道，她高興還是不高興，很容易就能夠看清楚。

  本來按照他的性格，能不開口就不開口，此時應該就不再說什麼。

  但是……

  顧元正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手腕上的腕錶——這是左荔送給他們的冬至禮物。

  「左姨，我認為無論是夫妻之間，還是子女間，溝通都很重要。

  我看得出，你現在很難過。那麼，何不跟我聊聊。畢竟，有關我爸的事情，也很好奇。

  左姨，你知道的。我們幾個，都不是和爸爸一起長大的。我想多了解他。」

  左荔掛電話的動作一頓，面上露出猶疑。

  如果顧元正只是想要探究她為什麼這麼難過，那麼左荔肯定是不會說的。

  她不習慣向別人傾訴自己的負面情緒，因為左荔明白，負面情緒是會傳染的。

  如果還沒到臨界點，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消化。

  但顧元正的話語之中，點明了家庭關係，以及一個兒子對父親的好奇。

  左荔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她重新坐下，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後道：「一個叫蔣琴琴的女人，把你爸帶走了……」

  「什麼？！」

  顧元正突然情緒激動地提高聲音。

  左荔嚇了一跳，繼續道：「對，然後她跟你爸聊了一會兒，你爸就要去京城。」

  說到這裡，左荔再次情緒忍不住的有些失落。

  電話那邊的顧元正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可這厭惡，並不是針對左荔，而是蔣琴琴。

  「左姨，你別誤會我爸，他永遠都不可能和蔣琴琴有什麼！他回京城，應該是真的有事。」

  左荔聞言嗯了一聲，心頭卻是苦笑。

  她倒是不擔心蔣琴琴，顧飛沉對蔣琴琴的厭惡，實在是太明顯了。

  她擔心的，分明就是蔣琴琴口中的姐姐。

  左荔欲言又止。

  要不要問問他媽媽是不是蔣琴琴口中的姐姐？

  左荔咬唇，道：「蔣琴琴還提到一個人，顧先生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才會離開。」

  「那個女人提到了她的姐姐，對嗎？左姨你是想問，她的姐姐是不是我們的媽媽，對不對？」

  左荔也不疑惑顧元正能夠猜出來，她雖然把繼子繼女當成孩子，卻不會真的以為他們就和其他的同齡人一樣。

  左荔沒說話，就沉默著，等待著從顧元正口中，得出那個答案。

  「你是說蔣緋？不是。」顧元正十分平靜地道，「蔣琴琴的姐姐蔣緋，不是我們的媽媽。嗯，也算是，名義上，大家都以為我們是蔣緋和爸爸的孩子。」

  左荔驚訝的道：「不是？怎麼可能，還有名義上，這是什麼意思……」

  顧元正這個回答，徹底顛覆了她之前的所有猜想。

  左荔只覺得整個人都暈了，怎麼會不是？

  按照顧飛沉的態度，應該很在乎蔣緋才對。

  所以，顧飛沉是因為什麼回得京城？

  「顧先生曾經和蔣緋，有什麼關係嗎？」

  顧元正思索了一下，老實道：「長輩們給他們定了親，只是雙方都不願意。後來蔣緋失蹤了，我爸幾年後就帶回了我們幾個，對外就說是他和蔣緋的孩子。

  其餘人都以為我爸對她情根深種，我爸因為不想要結婚，也從沒否認過。

  但是我可以肯定，我們不是蔣緋的孩子，我爸也告訴過我們，我們的媽媽另有其人。我爸只喜歡我媽媽……」他頓了頓，又道。

  「在和左姨之前，他應該都只愛我媽媽。」

  至於現在，他認為他爸也對左荔有情。

  顧元正道：「左姨，你別多想，我爸不是婚內還和別人曖昧的人。蔣琴琴對我爸的心思，更不可能成真。」

  「蔣琴琴在哪兒？！！」就在這時，電話里傳來了顧季星冷淡的聲音。

  顧元正將左荔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顧季星擰眉，接過電話，恨其不爭地道：

  「你是我爸如今的太太，你當時應該衝過去打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幾巴掌，最好把她那張臉給徹底打爛！」

  左荔不理解老大老二的態度，如果蔣緋不是他們的媽媽，那麼為什麼這兩人對蔣琴琴也會這麼厭惡？

  左荔很想問，既然蔣緋不是他們的媽媽，那麼他們的親媽究竟是誰？

  可左荔明白，顧元正剛才沒說，現在肯定也是不能說的。

  她捂著腦袋，覺得太晚了，自己的頭腦實在是不太靈光，「那個，我先掛了，我想先上去休息了。」

  電話掛了之後。

  顧季星壓低聲音，嗓音沙啞問顧元正：「大哥，你是不是跟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顧元正看著他，淡淡道：「我只是告訴她，蔣緋不是我們媽媽。」

  顧季星瞬間激動道：「你怎麼能說出這件事？我爸不是說過，這件事不能告訴外人嗎？要知道，別人都以為我們是蔣緋的兒子！」

  顧元正：「她不是外人。」

  顧季星瞳孔一縮震驚地看著顧元正，卻發現顧元正就這麼淡定拿過一本書，顯然不想多說。

  「嗤！」顧季星站起身，冷聲道，「那蔣琴琴怎麼不出現在我面前。」

  他們對蔣琴琴的確是明顯的厭惡。

  畢竟蔣緋是他們名義上的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