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是阿香。【,google搜尋】
阿香從來不喜歡穿的這麼花俏的,頭髮也向來只是簡單地挽成幹練的髮髻,也很少穿金戴銀。
不等言子瑜猜測這人是誰,那人已經轉過了身。
「煜哥哥您回來了。」徐慧心一身喜慶的紅色襦裙,提著裙擺跑過來。
「你怎麼來了。」言子瑜有些不耐煩。
徐慧心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是太子派人找到我的,說是讓我留在你身邊侍候著點。」
「不需要。」言子瑜直接道。
「煜哥哥。」徐慧心苦著臉,「太子既然找到我,我再從這府里離開,你覺得我還能去哪?」
言子瑜道:「徐慧心有些話,看在是老師的份上,我本不想計較,既然你非要上趕子往我這裡撞,那你就別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什麼啊?」徐慧心沒聽懂,而且她覺得這個樣子的煜王好陌生。
「阿香為什麼會逃,怎麼聯繫的外面,你以為我就調查不出來了麼?」
一句話,徐慧心白了臉色,「煜……」
「別叫我煜哥哥。」言子瑜發了怒,「也別想著成為太子的眼線。福伯,將徐小姐送回去,同時和老師說,給她找個人家嫁了!」
徐慧心已經自己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沒想到會這樣。
還想在說什麼,就聽煜王又無情道:「還有,你這張嘴,如果不老實,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小心舌頭沒了!」
徐慧心第三次從這個府上離開,一次比一次狼狽。
福伯提醒道:「徐小姐是個聰明人,又何必把自己的命,堵在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身上,請回吧。」
頃刻間,府里的燈籠,又全部給撤了下來。
桌子上還擺著豐盛的菜。
言子瑜盯著一盤炒青豆。
明明已經過去了三個月,三個月來他沒敢打聽一下關於阿香的消息。
可為什麼曾經的事情還是揮之不去,就像是昨日一樣。
「她……」言子瑜喉嚨哽咽了下,「她最近怎麼樣?」
一旁的阿奴知道主子再問什麼。
他謹慎回道:「小夫人一直在六王府內養傷,到是跟著六王妃一起出過府兩次,不過身邊有護衛跟著,我們的人也只是遠遠跟蹤。」
「她的手指……」言子瑜攥著的手心都是汗。
「那根手指是沒了的。」阿奴小心回話。
言子瑜低頭沉默了會,起身拎著酒,去了趟暗牢。
趙景然一直關押在那。
暗牢里自從那日這人來過,條件便好了起來。
趙景然身上禁錮著的鐵鏈,也只剩一條由拴著腳腕,他往床上一躺,翹著二郎腿,「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言子瑜沒什麼波動,叫人把飯菜端了進來,「陪我喝杯酒吧。」
趙景然打量著他那張臉,「怎麼是想放了我了,還是想給我送行了。」
「就不能是想和你聊聊天?」言子瑜倒了兩杯酒,「說說阿香小時候吧。」
趙景然看不大懂他,說他深情,做出的事,又滅絕人性。
說他無情,可他能感覺出來他對阿香的感情不一樣。
「想聽什麼。」
趙景然坐起來,端著酒杯的手,斷了一根小手指,言子瑜盯著那斷指,「隨便什麼都行。」
趙景然一口悶了酒,久也沒碰過酒了,火辣辣的衝著嗓子。
他烏鴉般的嗓音說,阿香從小就坐不住,不喜歡文墨,像個假小子,整天帶著阿珂和阿玥到處跑。
說起她第一次上山抓野雞,說起去雲渡江釣魚,有時候,釣到魚,就在江邊烤了吃。
「阿香喜歡吃魚麼?」言子瑜忍不住問道。
「你說呢。」趙景然道,「靠著江而生的人,魚是飯桌上的家常菜。」
言子瑜鼻腔一酸,低下頭又倒了一杯酒。
他認識阿香以來,就因為他無意的一句「不喜歡魚腥味」,飯桌上幾乎沒再看到過魚這到菜。
原來阿香是喜歡吃魚的。
趙景然還在說著,說了很多阿香小時候的事,說到了阮二當家很寵愛阿香的,
他想創建一片祥和的天地著,讓自己的女兒活的簡簡,快樂就好。
只是……
阮二當家沒的突然,那個時候阿香十二歲,她哭了好幾天。
從那以後,她便一下子懂事了很多,開始每日練習刀法,她說等她長大了一定要為她父親報仇。
再後來……
趙景然喝了口酒,有些譏諷道:「再後來的事,想必你比我更清楚發生了什麼。」
言子瑜低頭沉默著,放下酒杯,離開暗牢的時候,心情依舊悶悶的。
夜色靜寂,頭頂圓圓的月亮,越過樹梢,撒下一地銀色的光輝。
言子瑜今晚喝了很多酒,醉意上頭,身上很熱,思念便越發不受控制,他命人燒了水。
泡在浴桶里,小手臂上一片燒傷,落了疤,脖子上掛著用他和阿香的頭髮編織的繩結,上面拴著一截手骨,是阿香的斷指。
他按摩著指骨,發出輕呢聲,「阿香。」
他醉了。
身上的熱不受控制,言子瑜閉著眼睛忍了很久,腦子裡浮現的又全是她的身影。
他忍不住伸出手。
昏天黑地里,言子瑜陷入混沌,仿佛被漩渦吞噬。
悶沉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呢喃著,「阿香……」
「阿香……」
直到水涼了,才平復了漣漪。
言子瑜空洞的雙眼望著漆黑的房間,又滑進浴桶里。
心裡的空虛沒人可以彌補,只能自己獨自舔舐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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