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初嬉笑著縮回手,拿了顆棗吃,「聽說今早烏茲國使者死了?」
「嗯,沈礪川還因此入了獄。」楚煜眸子很沉,端起茶杯,輕輕吹了下漂浮著的熱氣,「今日我和阿香為此忙了一天,懷疑是暗衛營的幕後人做的。」
「又是他?」莫如初皺眉,「查出什麼線索了麼?」
「本來已經順著肉鋪店查到了魚市後面的腳夫家裡,結果腳夫被人滅了口,估計就是暗衛營的人做的。」楚煜指尖用力地捏著茶杯,「別讓我抓到他們,不然定將他們千刀萬剮。」
「你說,還需要我去查誰?」莫如初認真地看過來。
「不一個一個查了,太慢,還容易惹人懷疑,我這次要一次性都查了。」楚煜眯著眸子說,「不僅查,我還要藉此機會徹底扳倒太子。」
莫如初嘴唇動了動,竟是喉嚨哽咽,感動地快落了淚,「你真的為了我,連最後的兄弟情都不要了?」
「我是為了我自己。」楚煜白了他一眼,強調道,「不過,你也別辜負了我對你的一番栽培。」
「放心。」莫如初拍著楚煜肩頭,「需要我做什麼,只管說。」
「給你的藥粉呢?」楚煜道。
莫如初從懷裡掏了那個小瓷瓶,「要怎麼做?」
楚煜沉聲說:「製造一場假瘟疫。」
莫如初伸出了大拇指,「高!」
楚煜深嘆了口氣,站起來,推開窗戶,夜裡的風很涼,吹起他披散著的頭髮。
他閉著眼睛,呼吸了幾口清冷的空氣。
「都已經想到解決方案了,怎麼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莫如初走過來,與他並肩站著。
「明日是我母親的頭期,我竟連殺害她的兇手都沒找出來。」楚煜緩緩睜開眼眸,一拳拍在窗欞上。
「不是太子麼?」莫如初凝視著楚煜。
楚煜穿的是單薄的白色裡衣,阮凝香拿過披風給他披上了,「夜深露重,小心別著涼了。」
楚煜眼裡的怒火散了幾分,對著莫如初叮囑了句,
「如今烏茲使者已經死了,連幕後人是誰也不知道,太子顯然是在避開我們,自己調查,我的計劃,怎麼也得幾日時間,他才能倒台,你自己還是要多加點小心。」
「嗯。」
夜色太晚,莫如初沒在這裡多待。
確認莫如初真的走後,阮凝香將房門落了鎖,過來,拉著楚煜冰冷的手,
「子瑜,你也別太往心裡去,也許他只是因為今日發生的事太多,擔心,所以才過來看看的。」
「最好不是!否則他……」楚煜盯著窗外幽暗的夜,眼裡殺意浮動。
……
秋日的陽光透著明媚的爽意。
新婚夜才嘗到甜頭的阿玥,小小地溫存了兩日。
一早騎馬帶著蘇禾來到了煜王府。
蘇禾說,她成婚也沒什麼事做,要來煜王府,最少白日,要向往常一樣,在公主身邊侍候著。
有了媳婦,小日子更有了盼頭,阿玥休假了好幾日,決定一會兒也去軍營執勤。
「我晚上過來接你。」阿玥將人從馬上抱下來。
「嗯。」蘇禾幫他攏了攏衣服,「晚上給你做你愛吃的糖醋魚。」
「有媳婦疼真好。」阿玥忍不住在蘇禾側臉上親了一下。
蘇禾臉一紅,下意識朝著四周看了一下,就看到一早送煜王出門的詔安公主,一
張臉更是紅透了,又縮回幫阿玥整理衣服的手。
阿玥笑得合不攏嘴,滿面春風掛在臉上,「姑爺,小姐,我把蘇禾送過來了,那我先去執勤了。」
阿玥剛想翻身上馬,阮凝香大步走過來,「等等,我有事要說。」
阿玥牽著的馬,馬蹄子撓了撓地,阮凝香已經走到了阿玥和蘇禾面前,「正好你來了,省的我多跑一趟了,你帶一隻精銳的匪兵過來,一會兒,跟我去一趟館驛。」
「是。」接受任務的阿玥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不管幕後人是誰,都和烏茲國有關係。
他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大楚。
抓住這一點,那麼他還會怎麼做?
怕的不僅僅是挑起皇子間內鬥,就怕他還會爭起兩國之間的矛盾。
烏茲使者已死。
而這北都國世子,一定,一定不能再在大楚境內出事了。
阮凝香和楚煜商量後,決定分頭行動。
楚煜進了宮。
阮凝香帶著一支精銳的匪兵去了北都國所搬去的新館驛。
館驛門口是御林軍副統領親自把守,進去不僅要檢查腰牌,還要登記造冊。
是楚煜參考曾經雲渡山的防守,做出的防備對策。
樓里傳來縹緲的笛音,是當初阮凝香在朝賀上,臨時應變談的一首精忠報國。
阮凝香拍著手走上樓,「世子好雅興。」
北都國的慕容世子身穿一攏紅衣,頭髮用一根簪子隨意的挽了個半髮髻,柔順的長髮,黑稠般披散在身後。
劍眉下一雙桃花眼,微挑間看過來,「被變相的幽禁在這,哪也去不了,就只能自娛自樂了。」
「這是為了世子的安全著想。」背著春雪刀的阮凝香已經站到了華貴韻雅的世子面前。
淡淡的視線相對,北都國世子攏著雲袖,做出了請的手勢,「公主來的正好,我有幾處音律不懂的地方,想向你請教一下。」
「哦?」阮凝香摸了摸鼻子,「其實,我對音律也不是很懂。」
「公主過謙了,當初的一曲可是震驚了全場。」
震驚全場的不是她彈的有多好,而是歌詞的內容,和小沈將軍持刀揮武的氣勢,投機取巧拍了皇帝的馬屁了而已。
阮凝香道:「世子如果喜歡,我倒是可以把歌詞和譜曲寫下來,就是不知,世子看不看得懂了。」
「哈哈,我可是精通各種音律,就沒有我看不懂的。」北都國世子一拍手,有人送上來了筆墨。
片刻後,阮凝香默了譜曲和歌詞。
「這是你們大楚的音律?」北都國世子摸著下巴,顯然沒看懂。
「不,這是我阮凝香自創的音律。」阮凝香撂下筆,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瞎話。
「自創?」北都國世子一臉質疑地看著阮凝香,懷疑她在忽悠自己。
「琴音簡譜,不過好像不太適合你的笛子,世子想要學,改日我帶琴過來,再給你彈一遍,以世子的才學,想學會簡單。」
「擇日不如撞日,要不今日如何?」北都國世子一處音律沒記住,如今正是心癢的很。
「今日不行。」阮凝香轉入了正題,「我今日來找世子,是關於兩國合作的事?」
「如今烏茲使者死在了這裡,你們所謂的第一將軍,也被鋃鐺入獄。」北都國世子神情微斂,「我看這合作也沒必要再談了吧,你們什麼時候能放我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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