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嬤嬤像是受了令,鬆了手,作勢噗通倒在了地上,嘴上還哎呦哎呦地哼唧著。Google搜索
阮凝香已經知道今日這般刁難是為何了。
原來都是十一皇子在背後搞的鬼。
一個大男人這么小肚雞腸,也不是個做大事的料。
楚嵐已經走到阮凝香面前,詫異輕嗤道:「打扮打扮竟還有幾分姿色。」
阮凝香朝著十一皇子,行了個不算禮貌,也不算冒失的禮。
又對著倒在地上撒皮打滾的徐嬤嬤道:「我是皇帝請進宮裡來的,如今已快正午,嬤嬤要想教規矩,還是改日再說。」
說完,就往外走。
楚嵐知道小丫頭膽子大,卻沒想到這麼無視他。
伸手便去拉阮凝香的胳膊,阮凝香早有防備,她腳下步子一錯,身子一傾,便靈巧地避了開來。
楚嵐也是學過些功夫的,他探出的手,隨即向下一抓,抓住了阮凝香身後的披風,又用力一扯,連帶著人扯進了懷裡。
阮凝香微怒,身子猛地往後一抬,後腦勺直接磕在了楚嵐的下巴上。
楚嵐不妨此招,只覺大腦嗡的一下,阮凝香已經解開披風上的系帶,整個人從斗篷里滑了出來。
楚嵐吐了一口嘴裡的甜腥,那道身影已經拐出院門,跑沒了影。
假裝癱在地上的嬤嬤,眼睛都嚇直了。
她沒想到區區一個被招安的縣主居然敢跟皇子動手。
還是十一皇子。
剛進宮的六皇子楚辭,拜見了母妃,從清華宮出來,就遇到了提著裙子跑的阮凝香。
他老遠喊道:「詔安縣主。」
阮凝香見十一皇子沒跟過來,才停下步子,手撫著胸口,壓下餘悸,走過來,行禮道:「六王爺。」
楚辭一身絳紅金絲鑲邊錦袍,聲音溫潤低沉,「急匆匆的發生了什麼事麼?」
數九的寒天,冷風捲起衣裙,阮凝香淺笑道:「遇見了只狗,嚇得我一時失了禮儀,衝撞了六王爺。」
「狗?」楚辭溫和的眉宇微微蹙了下,「整個後宮就只有寧妃有養狗,不過,你怎麼會碰見寧妃的狗。」
「也……也可能是我看錯了。」阮凝香尷尬一笑,「我有點迷路了,六王爺能帶我去永安殿嗎?」
楚辭正好也是要去永安殿。
他引著路,「你身邊的婢女呢,沒跟著你?」
阿碧?
估計早就聽到了什麼風聲,才沒跟著她去學什麼規矩。
這會兒在哪,她也不知道。
阮凝香微微垂眸,聲音低了幾分道:「剛進宮,阿碧便不見了,不然我也不可能迷路。」
「縣主,你是主子,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
楚辭負手走著,聲音溫潤,卻又自帶威嚴。
阮凝香卻故意說:「可他們是皇帝御賜的,我總不好對他們太嚴苛了。」
「御賜便是給你使喚的,是你的人,便隨你處置。」楚辭停下腳步,強調道。
阮凝香盯著楚辭,難道這群太監宮女中,真的沒有六皇子的人?
又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她就是一個小小的詔安縣主,就算背後有個南境,可南境就那麼大。
人家可是堂堂六王爺,背後有整個沈家軍做靠山,就連太子都忌憚幾分。
怎麼可能把一個小小南境放在眼裡。
估計,也就九皇子楚煜這種無依無靠的皇子,才會把南境當成立功的籌碼。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阮凝香生出幾分愧色,隨即又笑道:「有六王爺這話,我便心裡有數了。」
兩人一路而行,來到永安殿。
永安殿各路朝臣匯聚一起,殿內一片喜慶熱鬧。
楚煜進宮便未看到阮凝香,如今見到走在一起的兩人,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陰暗。
「這不是詔安縣主麼,怎麼和六哥走在了一起?」
阮凝香行禮,解釋道:「剛剛迷了路,正巧碰到了六王爺,便讓他帶著我過來的。」
「迷路?」楚煜睨著她說,「這裡是皇宮,沒事自己亂跑什麼,一點規矩都不懂。」
吹了一路的冷風,洇濕了的棉褲,拔涼拔涼地貼著膝蓋。
這個時候,她多麼希望眼前這人能說一兩句暖心的話,關心她一下,而不是冷聲冷調地刻意與她保持關係。
阮凝香心裡微寒,同樣冷漠,道:「山野出身,沒見過什麼世面,自然也不懂什麼規矩,不如九王爺也請個教導嬤嬤,教教我規矩!」
「縣主野性難馴,恐怕教導嬤嬤,也教不好詔安縣主吧。」
十一皇子楚嵐手裡拿著她的那件披風,信步走過來。
阮凝香咬了咬後牙床,心思飛轉道:「十一皇子,這話就不對了,我雖鄉野出身,但也知道,今時非同往日,我有意適應這京城皇家規矩,只是如果教導嬤嬤故意刁難,或者有意教我錯誤的禮儀,恐怕我連怎麼衝撞了各位貴人都不知道,那豈不是更加冤枉?」
說完,阮凝香朝三位皇子施了個禮,轉身便要走,卻又被楚嵐一個跨步截住,帶著幾分戲謔的欺近,「縣主遺忘的披風不要了?」
阮凝香在他手裡拿過斗篷,一端卻被楚嵐抓在手裡。
阮凝香用力一扯,又故意手一松,道:「一個披風而已,十一皇子既然喜歡,那便送你便是。」
十一皇子堪堪被扯了個趔趄。
阮凝香已經朝著裡面走去。
楚辭一掃往日溫潤模樣,冷聲落下一句,「十一弟,又何必非要為難縣主。」
便也朝著大殿裡走去。
一直冷眼旁觀的楚煜,隱約猜出這裡面的言外之意,只是野丫頭的披風怎麼會落入了楚嵐手中?
楚辭接近阮凝香又是有何目的?
這個野丫頭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楚煜帶著一身的疑問,跟著進了殿內。
都留下的楚嵐將手裡的斗篷扔給了身旁的小太監,「幫我扔了。」
小太監剛走幾步。
楚嵐目光又一轉,壞笑著道:「慢著,別扔,先收起來。」
他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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