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瑜也只是抻著被角蓋在自己身上。
被子並不大,蓋著兩人,身體難免會碰在一起。
阮凝香能感覺到,言子瑜身上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熱氣。
都說,小伙子睡冷炕,全憑火力壯,看來這話一點都不假。
她捏著被子,側過身,面對言子瑜,這樣可以更大面積地攝取熱源。
又乏又累,倦意來襲,阮凝香慢慢地合上虛弱的眼皮。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阮凝香不知不覺地抱著熱源,貼貼,再貼貼。
冷掉的身體,慢慢地暖和起來。
言子瑜剛睡著,就覺得有什麼軟軟糯糯的東西纏上他,猛地睜開眼睛,去推開她,碰到她的身體,發覺她身上滾燙。
發燒了。
才被凍了一個晚上,就發燒了,還真是矯情。
抬著的手,將身上的被子,又往上蓋了蓋。
最好爭點氣,別嚴重了,耽誤了他趕路的時間,非把你……
言子瑜被不斷往他臂彎里縮的女人,煎熬了一個晚上。
天微亮,言子瑜捏著阮凝香的鼻子把人弄醒,聲音透著壓抑的暗啞,「夫人睡得可好!」
阮凝香顫巍巍地睜開雙眼,四目相對,阮凝香愣怔了一瞬,忙得坐了起來。
被子滑落腰間。
沒有空調的房間真的好冷,阮凝香打了個哆嗦又緩緩縮了回去。
只要臉皮厚,尷尬的就是別人。
她眯著眸子,張了張嘴,初醒的嗓音帶著沙啞,「我以為抱著的是個暖爐。」
言子瑜慢慢抬起一側的膝蓋,聲音比她的還啞,「有比你還大的暖爐?」
「彆氣麼,要不我給你抱回來?」阮凝香沒發現他眸色的異常。
「便宜還沒占夠?」言子瑜扯過被子,「起床了,一會兒回雲渡山。」
「外面好冷,先讓我緩一緩。」阮凝香抓著被子不放,「要不,你著急你先起?」
「滾!」
話音剛落,就被言子瑜無情地扔出了被子,又被趕出了這間屋裡。
過了好久,言子瑜才從房間出來。
吃過早飯,浩浩蕩蕩的一行人便又匆忙趕了回了雲渡山。
秀兒還不知道發生的事,更不知道言子瑜此刻已經不再是姑爺。
一進院子,秀兒一副怒沖沖又委屈的樣子,指著言子瑜,道:「小姐,姑爺他迷暈我!」
不是吧,迷暈?
對秀兒都能用迷藥,輪到她就直接無情地把她打暈?
到底夫妻一場,還真是半點都不留情。
阮凝香發覺自己的地位還是那麼的卑微。
她拉過秀兒,解釋了一遍。
秀兒瞪著溜圓的眼睛,「小姐,你沒開玩笑吧,他是九皇子,哪有皇帝的兒子,親自剿匪的,還隻身一人,小姐,你是不是被他忽悠了。」
阮凝香推著秀兒往裡走,「你看我像開玩笑麼?」
一番折騰,阮凝香還是沒能挺過去,病了。
嗓子疼,咳嗽的胸肺也疼,發著高燒,被言子瑜逼著喝著湯藥。
喝完湯藥,又被言子瑜催促著,整理著招安要用的資料。
屋裡生了好幾盆的炭火,倒還算暖和,阮凝香坐在桌案前,苦思冥想。
在紙上剛落下幾個字,便被一旁的言子瑜怒沖沖地敲著桌面。
「這個字也錯了。」言子瑜陪著她半天,僅有的一點耐性也被磨沒了,「夫人不是說自己多少也沾染了令尊大人的文墨麼,令尊大人就是這麼教你的?」
阮凝香想說,這不是錯別字,而是現代人所用的簡筆字,繁筆字她不會而已。
阮凝香不爽,用另一句話暗搓搓懟他,「九皇子忘了,如今你我已經不是夫妻,還請九皇子改一改『夫人』這個稱呼,我也承受不起。」
「把你的伶牙俐齒用到學習上面,也不至於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言子瑜拿過她手裡的筆,「起來。」
阮凝香乖乖地讓位置。
言子瑜將那紙揉吧揉吧扔在了一旁,自己又重新拿了一張宣紙,平鋪在桌面,用鎮尺壓著一角。
又命令道:「研磨。」
阮凝香乖乖地研起磨來。
言子瑜看著阮凝香用過的筆,筆毛劈叉,只好又在筆架上,挑了一根狼毛筆,沾了沾筆墨。
阮凝香在想,連她拿過的筆都不願意碰一下,這人是有多嫌棄她。
自己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比較好。
阮凝香啞聲道:「晚上我和秀兒一起睡,這間屋子就留給你住。」
言子瑜下筆的手一頓,好好的一個字便毀了,他用力將紙揉成團,扔在了一旁。
又重新拿了張新的宣紙,鋪好。
「煜哥哥,我聽說……」慧心提著裙子推門,跑進來,見到阮凝香,話便又止住了。
言子瑜還未落筆,筆尖的墨汁滴落,那張紙又毀了,乾脆放下了筆,「慧心。」
阮凝香聽著他溫潤的調子,不由得內心感慨了一下,隨即道:「我去把山寨名單重新整理一份出來。」
便識趣地留了空間給二人,自己躲進了秀兒的房間。
秀兒道:「小姐,你和姑爺……」
「再叫姑爺,小心小命不保。」阮凝香爬上秀兒的床,裹著被子,威脅道。
「可是,小姐和姑爺畢竟是有過肌膚之親的,難不成就這麼的讓他占了便宜?就算他是九皇子,也不能這麼耍流氓吧。」秀兒拿了個暖手爐遞過來,「小姐,我就是覺得不公平,要不商量商量,封你做個側妃也行啊。」
「一個人挺好。」阮凝香抱著暖手爐,「我才不想過那種爭風吃醋的生活。」
「也是,我聽說,大宅院裡的後房們,為了一個男人,鉤心斗角,暗地裡下絆子使壞的本事可多了。」
阮凝香聽著秀兒的話,卻發起呆來。
原著里,雲渡山被燒,她被變相軟禁,化身言子瑜的九皇子楚煜,被太子拉攏,娶了相爺家的三千金。
她也是在正妻口中知道言子瑜是皇子,以及雲渡山被滅的真相。
她那個時候,便和言子瑜徹底反目。
後來她被言子瑜囚禁,虐待。
再後來她便逃跑,又遇到了六皇子楚辭?
為了躲避言子瑜,她成了六皇子楚辭的護衛,和楚辭之間也經歷過很多。
最後言子瑜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成了別人的人,以及一心守護的母親,也被自己牽連,上吊死在了冷宮之中。
他心灰意冷,設計死在了她的刀下。
楚辭因此當了皇帝,她也成了楚辭後宮的一名妃子。
本想無憂無慮安度餘生的阮凝香,卻不想被人算計,落入了後宮爭鬥中,鬥著鬥著,一不小心還坐上了皇后的位置。
原著中她和楚辭的感情怎麼說呢,楚辭外表溫柔,野心很大,愛情只是權利的一部分。
而文中很多讀者都覺得,阮凝香真正的愛情早就葬送在了那場人為的山火中。
現在劇情被改變了,她和言子瑜之間,也沒了感情的糾葛,和六皇子楚辭更是沒見過。
那是不是說,她現在是自由之身,未來的路,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而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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