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香剛出來不久,就碰到了錦繡身邊的那個小丫頭。Google搜索
小丫頭想敲門,阮凝香伸手抓住她的小手,還故意摸了摸,做出浪蕩行為。
她手心空空,感覺到她手有著熟悉的薄繭,阮凝香沒多想,那雙小手就猛地抽了回去。
小丫頭怒沖沖道:「小哥請自重。」
阮凝香依舊截著她,捏著下巴,輕挑地笑著,「都是來這裡尋歡作樂的人了,還自重什麼啊。」
小丫頭抬腳就朝阮凝香踢過來,阮凝香反應快,一閃便避開了。
「呦呦呦,這麼凶,可不好。」
阮凝香感覺自己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小壞蛋,糾纏著人不放。
忽然,暗影處走過來個男人,那人步子邁得極大,朝著她這裡而來。
來的人,還是屠三的那個木頭臉護衛,他身材高大,威猛,此刻已經站到了阮凝香面前,打量著她,
「你是誰啊,不知道這裡不接待客人的麼?」
夜間光線暗,阮凝香現在又是個黝黑的少年郎模樣。
木頭臉似乎並沒有認出她來。
她張了張嘴,就這時,小丫頭已經躲過她的糾纏,敲了門。
錦繡從裡面打開房門,「……原來是齊大哥來了啊。」
言子瑜想從身邊悄無聲息地離開,經過齊昊霖身邊,齊昊霖目光朝著蓬頭垢面的言子瑜看過來。
錦繡挪了下身子,擋住了齊昊霖的視線,微笑著說:「老人家認錯人了,還以為我是她孫女呢。」
「我孫女也叫錦繡,沒走丟的話也有你這般年紀了。」
言子瑜含著嗓子,不仔細聽還真有幾分老人的滄桑感。
又馱著背,步履蹣跚地往外走。
錦繡盯著背影,道:「老人家也怪可憐的,孫女丟了好幾年,至今都下落不明。」
「這世上可憐的人多了,尤其這雲溪城,你以後別把不三不四的人往這裡領。」齊昊霖進屋,「等過了八月十五,我就找機會把你從這裡弄出去。」
阮凝香跟過來,邊走邊低聲道:「喂,相公,錦繡姑娘的小手好摸麼?」
言子瑜抽回胳膊,抻了抻本就褶皺的粗布衣袖,「怎麼,夫人吃醋了?」
「相公在房間裡和別的女人幽會,還讓我來看門……」阮凝香語氣酸酸道,「難道我不該吃醋麼?」
言子瑜沒理她。
出了後院,言子瑜在大堂里巡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屠三的身影。
屠三沒來,阮凝香也有幾分詫異。
更令她不解的是,剛剛那個木頭臉居然和錦繡認識,兩人關係看起來還不一般。
阮凝香試探道:「你說屠三的護衛為什麼來找錦繡姑娘,他倆是不是也有一腿?」
「跟你有關係麼?」
「怎麼沒關係了。」阮凝香道,「如果錦繡是那個木頭臉的相好的話,說不定我們就能拿錦繡姑娘來牽制他了。」
這一刻,言子瑜仿若又看到了當初將他綁上山的那個蠻橫不講理的阮凝香。
他壓著恨意的聲音道:「不准打錦繡的主意!」
阮凝香忍不住道:「這可是很好的機會,最少我們可以趁機多打探一些屠三的消息。」
「夠了!」言子瑜眼裡閃爍著無可抑制的怒火。
好不容易有了個能打探消息的渠道,阮凝香自然不想錯過。
可這人這麼明顯地袒護著那個女子,可又有一絲一毫地為她想過?
這時,宋霽看到他倆,下樓走過來,「屠三的護衛來了,沒遇到你們倆吧?」
「遇到了,沒認出來。」阮凝香胸口堵著口氣。
「行了,回去了。」言子瑜大步走在前面。
兩人之間的氣氛又變得緊張起來。
阮凝香心神不寧地想了一路,總結的結果,就是言子瑜和錦繡認識是肯定的,兩人關係還不一般,說不定是什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早就芳心暗許的關係。
只是如今一個被搶上山強娶,一個淪為官妓。
言子瑜在面對命不由己的兩人,自然會心中不悅,可憐無辜的她平白遭了殃。
言子瑜沐浴完,臉上的妝容洗淨,又是一副孤冷清傲的模樣。
阮凝香也卸了妝,她想了想,錦繡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剛剛是她太著急了,一時口無遮攔惹怒了言子瑜,憑她對言子瑜的了解,他不可能放任這個機會的。
只是怕她傷害到了他的心上人,不想讓她參與進來而已。
阮凝香坐過來,言子瑜只穿著潔白的裡衣,身上有種沐浴後的淺淡香氣,很好聞。
「相公,別生氣了,我也是一時著急而已,你不喜歡我利用錦繡,我便不打她主意便是,也請你別給我下那無味茶了唄,那個茶喝了肚子真的很痛。」
言子瑜倒茶的手一僵。
其實,無味茶又叫寒宮散,是前朝的一個御醫研究出來,暗地裡給後宮娘娘們用的,腹瀉只是它的一種表現,至於它的主要作用,可以讓女子不孕,男子早萎。
「都告訴你叫無味茶了,你別喝不就是了?」言子瑜將他手中的那杯茶推到了阮凝香面前。
什麼意思啊?
叫她別喝,還把茶推給她?
阮凝香看不懂腹黑大佬心裡的彎彎繞繞,只覺得他眸底的暗潮越發洶湧。
阮凝香盯著那杯清淺的茶湯,堆著笑臉,「我其實也不是很渴。」
「奔波半宿,確定不渴?」言子瑜輕輕敲擊著杯沿的手指,忽地一停,端起了那杯茶,「不是無味茶。」
那一瞬,阮凝香仿佛在他那張穠麗的臉上看到了失望,伸手將言子瑜遞到唇邊,抿了一口的茶水,奪了過來。
阮凝香道:「相公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渴了。」
言子瑜盯著她肉粉色的唇瓣,含著潔白的杯角,將茶水喝了個乾淨,彎了下唇角,轉身上了床。
床依舊是那個一動就吱呀響的破木板床,阮凝香躺在床上,看著某人蓋著被子已經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天已入秋,夜裡微涼,阮凝香小心地在他身旁,扯過一點被角,雙手疊加放在肚子上,輾轉睡去。
晨光熹微,清透的陽光灑在阮凝香蒼白的臉上,肚子隱約傳來絲絲拉拉的痛,痛感一層疊加一層地往下墜。
阮凝香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隨即身下不受控制地跟著一熱。
她尷尬地用手抹了一下,手指上沾染的都是……
血!
阮凝香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個乾淨,昨晚那茶有問題。
「言子瑜!」
「一驚一乍的怎麼了?」
言子瑜幽幽睜開眼眸,初醒的嗓音還帶著幾分喑啞,少了震懾力。
阮凝香將手遞到了他面前,「血啊!」
「嗯?」言子瑜坐起來,如墨般的烏髮,散在肩頭,他挑了下眼皮,「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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