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忍無可忍，殺！
「是，您稍等。●𝑮𝒐𝒐𝒈𝒍𝒆搜索●」
老闆轉身去了裡間，有幾聲輕微的斥喝聲傳來，被陸凡輕易地捕捉到了。
如今陸凡不止實力飛漲，目力和耳力也會隨著他的實力提升。
很快老闆從裡間出來，手裡捧著一兩碎銀，臉上帶著笑，向鹿三快步走來。
「三爺，給您銀子。」
「嗯。」
鹿三伸出手，剛要接過銀子，卻聽到一聲大喝，「等等！」
他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只見陸凡正在瞪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給他銀子做什麼？」
陸凡將目光轉向老闆，故意問道。
「啊？」
老闆僵在了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軍爺問你話呢？」
鹿三冷著臉，拿起銀子，在手裡掂了掂，他雖然嘴裡喊著軍爺，眼中卻毫無尊敬之意。
反倒是有一絲不屑。
哪來的不長眼的東西？
敢來管爺的閒事？
他在心裡已經罵開了。
「回軍爺的話。」
老闆兩邊都不敢得罪，顯得很是為難，權衡之下，他還是更怕鹿三一些。
咬了咬牙，他說道：「銀子是我孝敬三爺的。」
「是嗎？」
陸凡追問道：「不是他跟你要的？」
「不是。」
老闆堅決地搖頭，「是我主動給三爺的。」
「聽到了嗎？」
鹿三冷笑一聲，起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
蘇牧喝住了他。
「嗯？」
鹿三拉下臉，面色不善的盯著蘇牧，冷哼道：「怎麼？軍爺要請我吃飯？」
「哈哈！」
那四名黑衣人放聲大笑，神態極為放肆。
「把銀子留下再走。」
蘇牧毫不退讓的跟鹿三對視著。
鹿三大感意外，心想今天怎麼回事？
這兩個小兵哪來的膽子，敢管黑虎幫的閒事？
好面熟啊這兩人。
對了，幾個月前好像見過。
那天徐公子也在場。
難道這兩人也想學徐公子打抱不平？
真是笑話！
伱們那點身份和實力，配跟徐公子相比嗎？
想到這，鹿三更是不屑，轉身要將銀子遞還給老闆，「聽到了嗎？軍爺讓我把銀子還給你。」
「不敢，不敢！」
老闆連連擺手，神情惶恐。
隨後他將目光轉向陸凡和蘇牧，哀求道：「兩位軍爺，請您相信我，這銀子真的是我孝敬三爺的，絕不敢欺瞞。」
「哼！」
鹿三略有些得意，沖手下揮了揮手，「走！」
「且慢！」
陸凡卻再次攔住了他。
鹿三勃然大怒，就要發作，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再次忍了下來。
「軍爺還有何吩咐？」
「既然他不要，那就給我吧。」
陸凡一把奪過了鹿三手裡的銀子。
「你……」
鹿三氣壞了，漲紅了臉，手都開始哆嗦起來。
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因為過於荒謬，反而愣在了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三爺？」
一名黑衣人小聲提醒了一下，手中的拳頭握得緊緊的。
另外幾名黑衣人也都反應過來，將目光轉向鹿三，只要對方一聲令下，他們才不管什麼軍爺不軍爺的。
照揍不誤！
「走！」
鹿三卻再次忍了下來，揮袖而去。
「是。」
四人急忙跟上。
陸凡和蘇牧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很意外。
他倆沒想到鹿三這麼能忍。
被搶了銀子還能忍氣吞聲。
看來還是顧忌他倆的身份啊，不敢明目張胆的跟兩人對抗。
但是背地裡，恐怕會對付他倆。
畢竟，黑虎幫在軍營中有關係，只要稍微一查，就能知道今天巡街的人是誰。
知道了他倆的身份，對方肯定會想方設法地出這口氣。
要不然就太憋屈了。
當然，有個前提，如果陸凡和蘇牧真的只是普通士兵，以今天的所作所為，恐怕下場會很慘。
但是現在嘛，情況會反過來。
下場很慘的人是鹿三。
今天鹿三不可能躲得過去。
哪怕他再能忍，也架不住陸凡和蘇牧不斷拱火。
畢竟，一個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真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肯定會爆發出來。
「軍爺。」
老闆回過神來，看了眼門外，面帶愧色，小聲說道：「我明白您是好意，但您也知道，我只是窮苦百姓，沒錢沒勢的，哪敢得罪黑虎幫啊？」
「得罪就得罪了，怕什麼？」
陸凡將手中的銀子丟給老闆，說道：「以後黑虎幫不會再來收例錢了。」
「嗯？」
老闆呆住了，傻傻的站著那裡，仔細琢磨著陸凡話里的意思，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走吧。」
陸凡向蘇牧使了個眼色，兩人離開了包子鋪，跟在鹿三等人的身後，向下一家店鋪走去。
老闆還在發呆，摩挲著手裡的銀子，像是在做夢一般，覺得今天的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爹！」
身穿紅衣的少女，掀開門帘，從裡屋跑出來，面帶關切的問道：「您沒事吧？」
「你跑出來做什麼？」
老闆回過神來，呵斥道：「趕緊回去！」
「人家擔心你嘛。」
少女看了眼門外，小聲問道：「爹，這兩位軍爺，是不是您上次說的那兩位好心的軍爺？」
「是。」
老闆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銀子，打心裡感激。
但不免還是有些擔心，鹿三會不會殺個回馬槍？跟要回銀子不說，還要拿他出氣？
想到這，他更是害怕，抬頭瞪了少女一眼，「你還不趕緊回去？」
少女正盯著門外發呆呢，聽到呵斥聲，卻一點都不怕，反而俏皮一笑，「爹，這兩位軍爺人可真好，就是不知道他倆叫什麼名字？」
「我哪知道？」
老闆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小丫頭真是不知道死活，要是讓他們看到你，可就麻煩了。」
「才不會呢。」
少女想起了剛才，她和陸凡對視那一眼，臉上有了笑意。
「我看你是瘋了！」
老闆拽起少女的衣袖，扯著她向裡屋走去，嘴裡數落著，「你膽子也太大了，那些人是你能招惹的嗎？咱就是尋常人家，誰都惹不起，知道嗎？」
「我才不怕呢。」
少女撅起了嘴，滿臉不在乎。
「你這小丫頭，就是欠收拾！」
老闆抬起手，作勢要打。
少女卻沒有躲閃，反而仰起頭，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滿是倔強。
「唉！」
老闆輕嘆一聲，無奈將手放下。
他也只是嚇唬嚇唬，哪裡捨得真打？
但時間久了，似乎嚇唬沒用了。
以後可怎麼辦？
他犯了愁。
陸凡和蘇牧不緊不慢地走著。
下一家是個飯館。
鹿三前腳進屋，後腳就出來了，根本沒在店裡停留。
「咱別跟的太緊了，我看鹿三對咱有了顧慮。」
蘇牧想了想，說道：「一會肯定有交不起銀子的人，以鹿三的德性，還是會出手打人的，到時候咱倆就有理由動他。」
「行。」
陸凡也知道，他倆也不可能每一家都跟上去搶銀子。
那樣做的話，非但不占理，動機也太過明顯。
反而會讓鹿三心懷警惕。
說不定此人還真能隱忍下來。
「來吧，去買幾個燒餅吃。」
蘇牧扯著陸凡去了對街。
陸凡自然知道蘇牧的主要用意，不是為了吃，而是為了看人。
不過他沒有拆穿對方。
以蘇牧如今的龍影衛身份，說不定還真有戲。
「你說奇怪不奇怪？」
蘇牧突然想起了一事，說道：「我托人打聽過了，幾個月的時間，徐公子從來沒找過小鈺，難道他真的是個好人？只為了做好事？不是另有目的？」
「難說啊。」
陸凡接觸過徐渭幾次，卻總覺得看不透此人。
要說偽裝的吧？
他還真沒看出來。
要說真的吧？
卻總感覺有些假。
只因這個人太過完美了，甚至有點不真實。
世上真有如此完美的人嗎？
不可能！
他是不信的。
「老大，那兩個管閒事的走了。」
鹿三身後的黑衣人，看到了陸凡和蘇牧的行蹤，小聲提醒道。
「哼！」
鹿三恨得牙癢，回過頭，看著陸凡和蘇牧離開的方向，恨恨的說道：「等著吧，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們。」
「沒錯！」
「將來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等回去之後，我們就打聽一下這兩人的名字。」
另外幾人紛紛附和。
「走吧，不用管他們了。」
鹿三轉身走在前面，「咱們先把銀子收到手再說。」
「是。」
幾人齊聲答應。
……
……
燒餅鋪前，依然排著長長的隊伍。
蘇牧拉著陸凡走近，大聲喊道：「老闆，來幾個燒餅。」
客人們回過頭來，看到兩人的行頭，趕緊讓開一條通道。
「軍爺請。」
有幾人甚至帶著笑臉，示意兩人不用排隊。
蘇牧也不客氣，拽著陸凡，來到櫃檯前，拿出一串銅錢，放在櫃檯上。
「老闆娘，十個牛肉燒餅。」
「哦，稍等。」
彩蓮收了銅錢，抬起頭來，看到陸凡和蘇牧，認出了兩人，笑道：「原來是您二位。」
「老闆娘還記得我？」
蘇牧趁機搭話道。
「當然記得。」
彩蓮微微點頭，「二位軍爺人這麼好，小女子一直銘記於心。」
「過獎了。」
蘇牧被誇得很開心。
「軍爺，您要的燒餅。」
說話的工夫，小鈺已包好兩包燒餅，遞給蘇牧。
「好。」
蘇牧接過燒餅，隨手給了陸凡一包。
兩人轉身，邊走邊吃。
此時的對街，徐渭正在街上溜達，目光不經意掃過，看到了陸凡，他眼睛一亮，正要走過去打招呼，還沒邁步，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不對啊。
他皺起了眉頭。
以陸凡的身份，怎麼可能出來巡街？
這事有蹊蹺！
莫非有特殊的任務？
今天是一號，黑虎幫收例錢的日子，難道跟此事有關？
徐渭很容易就聯想到了這一點。
因為他今天出來，也是為了此事而來。
每個月的一號，他也會來蘭桂街逛逛。
最主要的是來感受一下這裡的煙火氣，順便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助的人。
他喜歡那種感覺。
被別人稱頌仰慕的感覺。
只不過今天，似乎有大事要發生啊？
徐渭知道陸凡的身份，能出動龍影衛的，肯定不是一件小事。
尤其是像陸凡這種級別的龍影衛，肯定不可能是出來體驗生活的。
想到這，徐渭躲了起來。
他決定隱藏在暗處，觀察陸凡的舉動。
……
……
「牛肉燒餅真好吃！」
「越嚼越香。」
蘇牧吃著燒餅，讚不絕口，「比上回更好吃了。」
陸凡笑了笑，沒說話。
他知道蘇牧稱讚的不是燒餅，而是人。
剛才看到小鈺時，蘇牧罕見的低著頭，沒敢看對方。
臨走，卻又偷偷瞥了小鈺幾眼。
這些都被陸凡看在眼裡。
他只覺得好笑。
「你說，我要是請媒人去提親，會不會嚇到小鈺？」
蘇牧終於沒能忍住，徵求陸凡的意見。
「不好說。」
陸凡認真的想了想，說道：「畢竟你現在的身份不比以前，以後會有大好的前途，小鈺和她娘相依為命，這些年應該過得很不容易。」
「她倆其實內心也會期盼著，有那麼一個人出現。」
「可以成為她倆的依靠。」
「要是沒有徐渭出現，你肯定是她們最好的人選。」
「但是現在嘛，還真的難說。」
陸凡仔細的幫蘇牧分析著，「就算徐渭對小鈺無意，卻不妨礙小鈺心存幻想，畢竟在她心裡，你不可能比得上徐渭的。」
「是啊。」
蘇牧嘆了口氣，面帶愁苦，「我確實比不上徐公子，究竟怎樣才能贏得小鈺的芳心呢？」
「那就要看你今天的表現了。」
陸凡提醒道：「只要你今天立下功勞，不但前途有了保障，還會賺得一定的名聲，說不定小鈺看到你大發神威，能鍾意你也說不定。」
「沒錯！」
一經提醒，蘇牧很快想明白了，今天無疑就是個絕好的機會。
等會他一定要好好表現，將近幾個月的所學施展出來。
想到這，他握緊了拳頭，「不管怎樣，我都要試一試，等這次的任務結束之後，我就會請媒人去提親。」
「至於成不成，就看天意了。」
「要是被拒絕，我也就死心了。」
「總比這樣每天受煎熬的好。」
蘇牧拿定了主意，眼中多了幾分堅定。
「嗯。」
陸凡贊同的點點頭。
「你呢？」
蘇牧轉頭問道：「有沒有心儀的姑娘？」
「我？」
陸凡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被問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沒有。」
「也不知道哪個姑娘有幸能被你看上？」
蘇牧話是如此說，心裡想的卻是：幸虧陸凡沒看上小鈺，要不然他拿什麼去跟陸凡爭？
別說他了，就算是徐渭徐公子，也未必就能穩穩贏過陸凡。
「行了。」
陸凡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皺著眉頭說道：「別瞎操心了，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好，不說這事了。」
蘇牧察言觀色，趕緊轉移了話題，「你說咱這次行動，會不會被人泄密？」
「嗯？」
陸凡想起了鹿三的反應，心中有了一絲懷疑，但很快他就否定了剛才的想法。
「不可能的，畢竟這是咱龍影衛的第一次行動，能被選中參加行動的人，都是完全被信任的人。」
「被泄密可能性不大。」
「如果真的被泄密，那咱龍影衛就成笑話了。」
「統領絕不可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陸凡做出了推斷，「放心吧，沒必要擔心這個。」
「也是。」
蘇牧點點頭，說道：「像這種絕密行動，忠誠比實力更加重要。」
「嗯。」
兩人說著話，很快吃完了燒餅，在街上閒逛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對街傳來陣陣嘈雜聲。
隱約有鹿三的喝罵聲傳來。
陸凡和蘇牧對視了一眼，心想來了。
「走，看看去。」
兩人同時邁步，向對街走去。
不止他倆，很多人都聽到了動靜，向那邊圍攏過去。
陸凡和蘇牧走到時，已經聚了好些人，圍成了一個圈。
圈內正是鹿三和他的四名手下。
另外有一對中年夫婦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三爺，求您了，再寬限幾天吧。」
男子一臉愁容，原本應該直挺的眉毛，卻耷拉下來，讓他看起來更多了幾分苦相。
「小的剛進了貨，正是手頭最緊的時候，您容我賣幾天貨，我保證會補繳上。」
「徐老二。」
鹿三斜眼瞥了男子一眼，「你真是不長記性，忘了我以前跟你說過的話了？一天都不能拖，要不然我就砸了你的店！」
「爺，不要！」
被稱作徐老二的男子，連磕了幾個響頭，抬起頭來時，額頭上已沾滿了鮮血。
「小的也是沒辦法，我們全家就指望這點小買賣賺錢，我不進貨，怎麼做生意啊？」
「賺不到錢，就沒法孝敬您。」
「還請您看在小的以往孝敬您的份上，再寬限幾天吧。」
徐老二苦苦哀求道：「小的求您了！」
「你孝敬我是應該的，哼！」
鹿三冷哼一聲，喝道：「不給是吧？那就打到你給為止。」
說完，他沖手下使了個眼色，「上！」
「是！」
四名黑衣人挽起袖子，就要動手。
「不要啊！」
婦人撲過來，抱住了一名黑衣人的小腿。
「滾開！」
黑衣人一腳將婦人踹開，隨後又一腳踹向徐老二。
「嘭！」
徐老二被一腳踹飛，躺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當家的，你沒事吧？」
婦人顧不上自己的疼痛，哭著喊著，來到徐老二身邊，扶起了他。
「我沒事……咳咳！」
徐老二輕輕咳嗽了一聲，一張臉蒼白無比。
他怕婦人擔心，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沒有喊出來。
但是他的額頭，早已沁滿了汗珠。
後背更是濕透了。
「放心，小爺保證打不死他。」
四名黑衣人冷笑連連，向徐老二夫婦慢慢逼近，臉上的兇狠顯露無疑。
「不要！」
婦人一把抱住了徐老二，將他護在懷裡。
「呦！」
走在最前面的那名黑衣人撇了撇嘴，譏諷道：「還挺恩愛啊？」
「那就連你一起打！」
說著話，黑衣人就要動手。
此時徐渭就站在人群中，卻遲遲不見陸凡行動，他有些納悶，難道他猜錯了。
不可能啊？
他正想著，突然聽到一聲大喝，「住手。」
只見陸凡越眾而出，站到了圈內，手中的長槍往地上一杵，冷聲說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當眾行兇？還有沒有王法了？」
「太不像話了！」
蘇牧也穿過人群，和陸凡並肩站著，冷眼看著鹿三，喝道：「你是不把我們鎮南軍放在眼裡啊？」
嗯？
什麼情況？
圍觀的眾人都愣住了。
這麼多年來，他們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竟然有人敢管黑虎幫的閒事？
哪怕陸凡和蘇牧的身份是巡街士兵，也讓人們感到驚訝。
畢竟鎮南軍和各個幫會之間，向來都井水不犯河水，誰都不招惹誰。
今天是怎麼了？
是這兩個小兵頭腦發熱，想要當回英雄？
就不怕被黑虎幫報復嗎？
但不管怎麼說，只是這份敢和黑虎幫叫板的勇氣，就會讓人覺得佩服。
在場的眾人，早就恨透了黑虎幫，卻一直敢怒不敢言。
今天，終於有人要為他們出頭了嗎？
尤其是那些商販們，看向陸凡和蘇牧眼神多了幾分佩服。
另外還有幾分擔心。
這兩個小兵能行嗎？
看到這，徐渭算是看明白了。
陸凡就是衝著黑虎幫來的。
之所以選擇現在出現，是為了更好的對付鹿三。
畢竟鹿三的手下已經動手打人了，這就給了陸凡足夠的理由出手。
而且有這麼多人看著，鹿三就算想賴，也賴不掉。
有點意思！
陸凡不止實力強，天賦高，心思也夠縝密的。
而且還能沉得住氣。
徐渭對陸凡又高看了一眼。
「又是你們？」
鹿三和他的手下認出了陸凡和蘇牧，頓時怒火中燒，整個人都要炸開了似的。
豈有此理！
「你們要幹什麼？」
鹿三言語中再沒有半分客氣，他兇狠的目光死盯著陸凡，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
陸凡毫不相讓的跟鹿三對視著，「你們要幹什麼？想造反嗎？」
「嗯？」
鹿三愣了一下，這才驚覺到自己失態了。
畢竟對方有著官兵的身份，而他說到底也只是一介平民。
在光天化日之下，這麼多人看著，他還真不敢跟對方動手。
要不然，就算舵主也保不住他。
他的神態看在眾人眼裡，都覺得極為暢快。
鹿三何曾如此難堪過？
但是今天卻有人讓他吃癟了。
太解氣了！
「你們聽說了嗎？有兩位軍爺正在跟鹿三叫板呢？」
「啊？竟有此事？」
「那可不？我得去看熱鬧了。」
「等等，我也去！」
「還有我！」
一傳十，十傳百，人們互相傳著話，很快就傳遍了蘭桂街。
整個蘭桂街變得喧鬧無比。
客人們顧不上買東西，商販們也沒了心思做生意。
很多人都在街上瘋跑，就是為了搶占個好位置。
「娘，我也想去看看。」
小鈺看著街上奔跑的人群，也動了心思，「正好咱們的燒餅也賣的差不多了，就收了攤吧。」
「啊？」
彩蓮卻有些猶豫，「咱不去湊熱鬧了吧？沒準會惹來事端。」
「不會的，咱就光看看，什麼都不做，不會惹來麻煩的。」
小鈺輕輕扯了扯彩蓮的衣服，「娘，那兩位軍爺可都是好人，他們在幫著咱們老百姓出氣呢，雖然咱們幫不上忙，但至少能在心裡為他們加油啊。」
「好吧，那就去看看。」
彩蓮還是擰不過女兒，點頭同意了。
「謝謝娘！」
小鈺大為欣喜，趕緊幫著彩蓮收了攤，鎖好了店門。
另一邊的包子鋪。
客人們都走光了。
老闆抻著頭看向客人們跑去的方向，也有些心動。
那兩位軍爺，今天跟黑虎幫較上勁了？
會不會吃虧啊？
他正想著，卻見女兒一陣風似的，從他身邊跑過。
待他反應過來時，女兒早已跑遠了，遠遠的留下一句話。
「爹，我去看看。」
「你給我回來！」
他愣了一瞬，拔腿追了上去，嘴裡罵著，「你這死丫頭，就不能讓你爹省點心？」
女兒卻跑得飛快，在人群中不停地穿梭，只用了一會工夫，就消失不見。
……
……
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里三層外三層都不足以形容。
蘭桂街從未有過這般情況，前所未有的熱鬧。
身在圈內的鹿三，竟然也感到了些許壓力。
他反覆衡量，暫且壓下了心中的怒火，看向陸凡，「你到底想怎樣？」
陸凡仍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說呢？」
鹿三氣得差點把牙咬碎，但是人越多，他就越不敢輕舉妄動。
只能暫且忍耐，將仇記下來，留作以後再報。
「行吧，那就看在兩位的面子上，我今天先饒過你們一回。」
鹿三狠狠的瞪了徐老二夫婦一眼，說道：「五天後，你們要是再拿不出錢來，休怪我無情！」
「多謝三爺！」
徐老二夫婦再次跪下，向鹿三磕頭致謝。
能讓鹿三讓步，他倆已經很知足了。
「多謝兩位軍爺！」
徐老二夫婦隨後又向陸凡和蘇牧磕頭致謝。
「先不急著謝我們，這事還沒完呢。」
陸凡和蘇牧微微抬手，示意兩人起身。
「嗯？」
徐老二夫婦愣住了。
圍觀的眾人也愣住了，這樣的結果原本已經出乎了眾人的意料。
他們也想不到鹿三會認慫，正覺得解氣呢，沒想到還沒完？
難道這兩位軍爺還要繼續出頭？讓鹿三做更大的讓步？
可能嗎？
帶著疑問，眾人心裡更是為陸凡和蘇牧捏了一把汗。
這是要在老虎身上拔毛啊？
把老虎惹急了，會吃人的！
「怎麼？」
鹿三氣極反笑，陰沉沉的目光看著陸凡，「還有事？」
「當然！」
陸凡卻一臉平靜，微微點頭，「要不要錢，那是你的事，但是你打人的事，卻歸我管。」
「哈哈！」
鹿三心中的抑鬱發泄不出來，只能仰天大笑。
他再不作出反擊，怕是要瘋。
不屑的眼神看向陸凡，他終於露出了獠牙，「就憑你？想怎麼管？」
「道歉！」
陸凡絲毫不懼的跟鹿三對視著。
「道歉？」
鹿三用手指著徐老二，喝道：「我跟他道歉，你問問他敢應嗎？」
「不敢！」
徐老二連連擺手。
「敢不敢應是他的事，我不管。」
陸凡喝道：「但是你，必須道歉！」
「你好狂妄！」
鹿三怒不可遏，冷喝道：「要是我不呢？」
「那我就抓你！」
陸凡大聲說道：「將你送入軍營大牢！」
「好！」
有人帶頭喊了一聲。
嗯？
陸凡一愣，他聽著有點耳熟，像是徐渭的聲音。
「誰喊的？」
鹿三氣壞了，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著。
「好！」
人群中又響起了叫好聲。
而且，這回不是一個人。
竟然有十幾個人之多。
「好！」
叫好聲再次響起，這回人更多，聽起來有幾十人，甚至上百人。
鹿三懵了。
這麼多人，他哪知道誰喊的？
如此多的面孔，他又怎能記住誰是誰？
「好！」
數百人同時叫好。
聲音迴蕩在蘭桂街的上空。
多年來，他們對鹿三的恨意，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一發不可收拾！
「好！」
上千人同時在叫好。
聲音傳出老遠，不止是蘭桂街，附近的幾條街上，都能聽得見。
鹿三和他的手下們傻眼了，心中湧起些許不安。
這是怎麼了？
都反了天了？
竟然敢跟黑虎幫作對？
媽的！
「走！」
鹿三待不下去了，沖幾名手下使了個眼色，就要離開。
「站住！」
陸凡和蘇牧嚴嚴實實的擋住鹿三面前，讓他寸步難離。
「你不要得寸進尺！」
鹿三快要氣瘋了。
「今天你不道歉就別想走。」
陸凡冷聲說道：「不止道歉，你打了人，還要賠錢！」
「好！」
人群中再次爆發出叫好聲，這次的聲音比之前更齊，也更響亮。
「我看你是瘋了！」
鹿三氣急敗壞的瞪著陸凡，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黑虎幫嗎？」
陸凡環視眾人，大聲說道：「我代表的可是鎮南軍！在我們鎮南軍面前，你們黑虎幫又算得了什麼？」
「好！」
「說得好！」
「就該如此！」
人群沸騰了，眾人各個神情亢奮。
說得太好了！
太解氣了！
過癮！
今天真是看了一場好戲。
不管結局如何，此時他們都看爽了。
心情激動又興奮。
還有些許期盼。
要是鎮南軍都能像這兩位年輕人一樣，那就好了。
什麼黑虎幫，金沙幫，哪個敢猖狂？
「我看誰敢攔我？」
鹿三衝著人群喝道：「都趕緊給我讓開。」
卻沒人動彈。
「媽的！」
鹿三恨恨的罵了一句，轉身想要繞開陸凡和蘇牧，換個方向離開。
陸凡和蘇牧卻一同跟著他轉身，再次攔住他面前。
「道歉，賠錢！」
「你不要逼我！」
鹿三擼起了袖子，怒喝道：「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你動個試試？」
陸凡寸步不讓。
「我看你是找死！」
鹿三終於忍無可忍，回頭沖幾個手下喝道：「你們幾個，替我攔下他倆，出了事我負責。」
「是！」
四名黑衣人答應一聲，上前幾步。
鹿三趁機退下。
「你來吧。」
陸凡將機會留給了蘇牧。
「交給我。」
蘇牧早就蠢蠢欲試，想在眾人面前大展神威。
這幾名黑衣人，無疑就是他的墊腳石。
「去你大爺的！」
四名黑衣人早憋了一肚子火，此時有了機會，哪裡還客氣？
他們一起揮拳，沖向了蘇牧。
蘇牧將手中的長槍施展開來，和四名黑衣人纏鬥在一起。
梨花槍法。
但他的槍法只有其形，卻沒有其意。
只因他的靈力不足，無法凝結出小白花，哪怕僅僅一朵。
這就讓梨花槍法的威力大減。
不過，對付這幾名小嘍囉倒夠了。
起碼能讓蘇牧立於不敗之地。
雖說對方也有兩名九品武者，但畢竟他占著兵器之利。
再加上他的實力早已今非昔比，長達幾個月的苦練，如今正是檢驗成果的時候。
「好！」
人群中響起陣陣叫好聲，讓蘇牧的信心更足，只覺得渾身都是勁。
他手中的長槍舞得呼呼生風，將四名黑衣人完全籠罩在他的槍影之下。
「咦？」
鹿三輕咦一聲，大為意外。
他沒想到，一名普通的巡街小兵，竟然能和他的四個手下戰成平手。
鎮南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
「好！」
圍觀的眾人還在起鬨叫好。
他們看到蘇牧的實力，也都稍稍放心。
看來這兩個小兵實力都不弱啊。
難怪敢跟鹿三叫板。
有兩下子！
人群的躁動，讓鹿三更覺得不安。
他心煩意亂，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走！
趁著陸凡不注意，他就要轉身離開。
「別走！」
陸凡卻再次攔住了他。
「讓開！」
鹿三握緊了拳頭。
陸凡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頭。
「滾！」
鹿三向陸凡揮出了拳頭。
憤怒已讓他失去了理智。
等的就是這一刻！
陸凡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長槍刺了出去。
他一直在激怒鹿三，就是在等對方先動手。
這麼多人看著，他一定要把理占住了。
「呼！」
隨著一道寒光閃現，槍尖如鬼魅一般，瞬間出現在鹿三胸前，直刺他的心口。
鹿三這才驚覺到不對。
這一槍太快了，他根本來不及躲閃。
對方的實力竟然遠超於他。
怎麼可能？
難道今天的事，是個陰謀？
想到這一點，他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終於要來了嗎？
他早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還沒活夠呢！
「噗！」
槍尖穿透了鹿三的身體，鮮血飛濺。
鹿三直挺挺的倒下，嘭的一聲，砸起一陣塵土。
一動不動。
他連陸凡一招都沒撐過，便被擊殺。
「啊！」
人群中響起陣陣驚叫聲。
聲音尖銳，刺耳。
帶著極大的恐懼。
人們四散而逃。
不過仍有很多人沒離開，甚至都沒有移動腳步。
其中一部人是被嚇傻了，呆呆的站著那裡，不知所措。
堂堂黑虎幫分舵執事鹿三，竟然被人當街擊殺？
這是他們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卻偏偏發生了。
殺人者得多大的膽子？
又有多強的實力？
敢闖下如此大禍？
「好！」
人群中再次傳來一聲叫好。
徐渭面帶讚賞的看著陸凡，心想果然不愧是龍影衛頭名，實力確實不錯。
僅僅一槍就能擊殺鹿三，這份實力讓他都刮目相看。
就算是比起他來，也不逞多讓。
但是年紀卻比他小了幾歲，說明對方的潛力比他更大，以後的上限比他更高。
看來以後要加把勁了，不能讓陸凡比下去啊。
徐渭感覺到了壓力，同時更堅定了他交好陸凡的心。
「好！」
除了徐渭，還有幾個膽大的人，也沒有跑，而是站在原地，大聲叫好。
他們只覺得痛快！
鹿三這個禍害終於死了！
死得好！
那四名黑衣人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他們扔下了蘇牧，撒腿就跑。
「噗！」
蘇牧一槍刺死一人。
陸凡早已備好棋子，手指輕彈，啪啪啪三聲，正中三名黑衣人的後腦勺。
三人當場斃命。
他沒想著放過這些人，既然開了殺戒，那就一個都不放過。
回黑虎幫報信？
不需要！
蘭桂街本就是黑虎幫的地盤，他鬧出的動靜這麼大，黑虎幫的人肯定能收到消息。
算算時間，應該快來了吧？
「啊！」
見陸凡又連殺三人，那些被嚇住的人，終於回過神來，尖叫著四散而逃。
其中就有彩蓮和小鈺。
娘倆跑得都不快，慌亂之中沒忘了扯著手。
好不容易跑回自己的店門前，兩人停下來，大口喘著粗氣。
「天吶，太嚇人了！」
彩蓮驚魂未定，拍了拍自己心口，「這兩位軍爺好厲害！」
「是啊！」
小鈺眼裡卻在放光，「他倆可真是英雄！竟然連鹿三都敢殺。」
「就怕是逞英雄啊。」
彩蓮卻有些擔心，「黑虎幫豈是那麼好惹的？」
「沒事的，他倆那麼厲害。」
小鈺眼中有了憧憬，「娘，鹿三既然死了，以後蘭桂街是不是就太平了？」
「你呀，還是太天真了。」
彩蓮嘆道：「死了一個鹿三，還有張三，王三，只要有黑虎幫在，就會欺壓到咱們頭上，不斷的跟我們伸手要錢。」
「而且，就算沒有黑虎幫，也會有金沙幫，血衣幫，等等的幫會來壓榨我們。」
「咱們這些小平民百姓，哪來的出頭之日啊？」
說到這，彩蓮輕輕搖頭，看向女兒眼中帶著憐惜，「我只盼望著你能嫁個好人家，才有可能脫離苦海，過上好日子。」
「娘，我不嫁。」
小鈺也動了情，眼中噙著淚，「女兒要永遠陪著您。」
「傻孩子，別說傻話。」
彩蓮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柔聲說道：「這可是你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說什麼也要好好好抓住了。」
「綽婉！」
包子鋪老闆在大街上喊著女兒的名字。
他叫唐榮興，女兒名叫唐綽婉，今年十四歲。
老伴死的早，父女倆相依為命這麼多年。
女兒就是他的全部！
平時不捨得打，不捨得罵，卻造就了女兒如今的性格。
活潑，單純，卻又調皮，還有些叛逆。
更重要的是那丫頭膽子大。
遇到事不知道躲。
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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