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意嚇到,不知道「髒」這個字怎麼就挑動了他最重的那根神經,慌忙掙扎開,「陸懷淵,不要……你瘋了嗎?!」
「你不願意讓我碰你?」他就算再遲鈍也感知到了她動作里的抗拒。Google搜索
又想起方才她躺在墨嵐懷中那一派乖巧沉靜的樣子,只覺得血管里的血液都要燒起來了。
那把火將許許多多隱忍的情緒都點燃,「找了這麼多蹩腳的理由,無非就是不願意讓我碰你罷了。」
他冷笑,吐字清晰鋒利,「唐夜,若說髒你五年前就已經髒了!既然不願意讓我碰你,那前兩天你為了一本書委身於我的時候又在想什麼?我陸懷淵看起來很像任你玩弄過後隨意丟棄的東西?」
唐夜臉色「唰」的白了,「我不是……」
他卻像瘋了般攥住她的手,抵在身後的牆上,俯身用力吻在她的唇上。
沒什麼技巧可夜,也半點不溫柔,只是發洩怒火般地碾壓輾轉,堵得她快要喘不上氣。
此情此景,依然是漆黑一片,依然是有人在忤逆她的意願,強行吻著她。
唐夜害怕得顫抖起來,終於是一點推拒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的動作喚醒了方才溫子昂對她用強時那些深入骨髓的噁心和顫慄,讓她腦海里混亂成災。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退開,鷹隼般的眸子仍舊死死攫著她的臉,「今天是因為見到了你的舊情人,死灰復燃了是嗎?又想為他守身如玉了是嗎?」
她喘息了幾下,微微抬頭,看見他質問的臉。
而後抬手,狠狠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
畫面如同靜止。
除了,她眼裡破碎的光芒,慢慢凝成晶瑩的淚珠。
「陸懷淵,我知道我蠢了,你不必用這種方式一次次告訴我,我在你身上付出的心血連一丁點同等的信任都得不到。」她笑著,一笑,眼裡的淚水被擠得滾落下來。
唐夜收回手,拽住裙擺,揚手就掀了起來。
男人眸光猛沉,要阻止卻來不及了。
可,視線觸及到她腿上的皮膚,他的眉頭卻又皺死了。
那白皙的皮膚上,或青或紫的痕跡,在月色下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剛才我反抗溫子昂的時候一直在用腳踹他,這都是被他打的。」
她不再笑了,眼淚也不流了。
「我腿疼的厲害,說實在話,一點都不想走路,有人願意抱著我,何樂而不為?」
她吸了一口氣,甩開手裡的裙擺,大聲道:「去你二大爺的守身如玉!陸懷淵,我跟你說這麼多廢話、兜那麼多圈子,不過是心疼你那條醫生說再亂動就要廢了的胳膊!你愛信不信!不信滾!」
罵到最後,哭腔將聲線都壓得變了調。
陸懷淵垂在身側的手驀地握拳,胸膛重重地震顫。
心上不知何時埋下了慌亂的種子,起初他還不曾在意,等此刻察覺時,它卻已經悄然無息地擴張到最大。
他想也不想上前擁住轉身要走的女人,力氣大得仿佛要把她揉碎在胸前,「夜夜,我信,我信。」
其實不消她說,他看到那些傷痕,就已經心軟到懊悔了。
可是墨嵐,墨嵐……
這個男人,參與了他曾錯過的、她的一大半人生。
他甚至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地將脆弱無助的她抱出那是非之地。
他懂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了解她喜歡什麼茶、愛看什麼花。
不像自己,唯有嘗遍所有的紅茶,才能找出那一味她最愛的金駿眉。
「墨嵐」這兩個字就足以讓他嫉妒到發狂。
陸懷淵不願這樣。
他不願看到在自己被世事所束縛、無法踏出那一步時,卻有另外一個男人上前給了她她最需要的溫暖與關懷。
——他們不能再越走越遠了。
所以,他想方設法地彌補,封殺了那些新聞人手中的照片、視頻,扔下清時不管,急匆匆地追出來。
換來的,卻是她不輕不重地笑夜:「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呀,髒兮兮的,難看死了。」
陸懷淵想,她與墨嵐的親密沒能擊垮他,可那一句「不過是心疼你那條醫生說再亂動就要廢了的胳膊」,卻活活撕碎了他不可一世的驕傲。
「夜夜。」他用啞透了的嗓音喚她的名字,將她擁得更緊,感受著她身上籠罩的一層疏離與漠然,心如刀絞,「沒關係,我一隻手也可以抱你回去。」
唐夜閉了下眼,疲憊不堪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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