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妙菱咬了咬後槽牙。

  看著姜喃這個樣子，為符博不值得。

  「姜喃，你活該倒數第一。」

  她說完這句話，猛地甩上門，走了出去。 .🄳.

  符博這種天之驕子，只是想要姜喃的一個聯繫方式而已。

  再不濟，認識一下。

  沒想到，姜喃卻是把符博棄如敝履。

  姜喃以為自己是誰？

  門「嘭」的一聲關上，

  把還在刷牙的林蓉嚇了一跳。

  洗手間的隔音一般，左妙菱說話的聲音又大又尖銳，滿是憤慨。

  林蓉不想聽，話也直直地往耳朵裡面鑽。

  「姜姜……妙菱說話就這樣……」林蓉雖然不清楚姜喃為什麼對符博的態度冰冷冷漠，但是她清楚姜喃不是那樣的人。

  姜喃作為國家重點實驗室的前輩，說話完全沒有架子，還給她巧克力。

  人怎麼樣，細微之處見真章。

  林蓉看著姜喃臉上的表情。

  姜喃垂著眉眼，半張臉籠罩在光影當中，低頭著，看不清楚臉上的神色。

  林蓉「姜姜，我會幫你解釋的。明星藝人怎麼可能隨便什麼人的微信都加。」

  姜喃光粉絲就有幾千萬，符博想要認識姜喃，排隊都得排到西伯利亞去。

  還想插隊？

  想得美！

  「不覺得我霸道？」姜喃的聲音淡淡的，挑著眉。

  林蓉一臉懵逼，「哪裡霸道了。你可是爸爸！」

  姜喃「……」

  林蓉後知後覺，自己怎麼稱呼姜喃的，懊惱地嘆了口氣。

  嗚嗚嗚。

  她又口不擇言了。

  林蓉忙不迭地解釋「姜姜，我的意思是……你有霸道的實力……」

  姜喃稍微站直，勾了勾林蓉的下巴，「那閨女，聯繫方式不給爹一個？」

  林蓉感覺自己的腦袋「嗡」了一下。

  聯繫方式？！

  姜喃要她的聯繫方式？

  她沒聽錯吧！

  「怎麼？」姜喃碰了碰鼻子，眼尾瀲灩著笑，「是我冒昧了。」

  林蓉回過神來，連忙拿出手機，打開了微信，點進了自己的二維碼名片，瞳孔里似乎有小星星亮著。

  「不冒昧，不冒昧！」

  姜喃掃了林蓉的二維碼，將好友申請發了過去。

  林蓉看著緊緊躺在自己好友列表的裡面的姜喃，激動地原地跳了兩下。

  等到兩個人一起出去，參加今天的集訓。

  林蓉還沉浸在巨大的喜悅當中，步伐歡快，甚至都走出了s型妖嬈的步伐，「姜姜，符博比我優秀很多。他的聯繫方式你不要，怎麼加我的微信啊！」

  嗚嗚嗚嗚。

  這種雙標，讓她都不自覺有些飄飄然了。

  姜喃聞言，眉眼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深深，「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我放在眼裡。不過，如果是可愛的妹妹，值得。」

  可愛的妹妹？

  林蓉知道姜喃指的是誰。

  不過，林蓉小臉皺了一下，還是忍不住糾正姜喃，「姜姜，其實我比你大。」

  林蓉頓了下，尾音拖長，「還大很多。」

  國家重點實驗室選拔嚴苛，沒有耀眼奪目的學歷和論文加成，根本沒有辦法通過第一輪簡歷篩選。

  而正常人都是用年齡換來了高學歷。

  姜喃「……」

  忘記了，她讀書比其他人早太多了。

  姜喃從善如流，「沒事，我當不了姐姐，還能當你爸爸。」

  林蓉「……」

  也不是不行。

  林蓉和姜喃到訓練場的時候，迎面正好撞上了符博等人。

  符博看見姜喃，眸光閃了閃。

  姜喃倒是看都沒看符博一眼，徑直從旁邊繞過去，不留情面。

  符博條件反射地擋在了姜喃前面。

  姜喃挑眉，一雙眸子裡是沉沉的黑，氣場強大，「讓讓，擋路了。」

  少女嘴角的弧度往下壓了壓。

  這個符博還真有意思。

  之前喜歡許書瑤，對她一臉鄙夷，甚至義憤填膺地想要在公開場合指責她。

  現在這是？

  她不小心暴露出來幾個小小的馬甲，讓符博坐不住了？

  還真是可笑。

  許是被姜喃強大的氣場給震懾住，符博感覺心臟都顫抖了一下，人往旁邊挪了挪。

  等到姜喃站到了訓練場，符博在微微垂著眼睛，往同樣的方向走。

  左妙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符博的旁邊。

  「抱歉，今天早上我給了姜喃你的聯繫方式，可是姜喃她……」左妙菱盯著姜喃的背影，語氣非常淡。

  這話沒說全。

  但是符博卻是聽懂了。

  符博沉默了兩秒。

  之前姜家還主動找符家聯姻，估計也是姜喃確確實實對他有意思。

  只是，他當時還不知道姜喃的情況，估計傷了她的心。

  也能理解。

  女人，哄哄就好了。

  「嗯，知道了，謝謝你。」符博禮貌地道了聲謝，態度彬彬有禮，並沒有多少親昵的舉動。

  左妙菱抿了抿唇。

  沒再說話。

  ——

  第二天的訓練。

  一開始依舊是負重越野。

  姜喃不出意外，又跑了倒數第一。

  所有的參訓的菜鳥，直接「……」

  沒救了。

  這水平直接把自己往倒數第一送啊，估計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而閻倫已經心態平和了，甚至還臉不紅心不跳地對自己尊貴的老大進行了點評。

  「不錯，你這水平很穩定。」

  穩定得想拿第幾名，就能夠拿第幾名。

  眾人「……」

  這點評很中肯。

  姜喃確確實實穩定在倒數第一。

  負重越野結束之後，是射擊訓練。

  閻倫等殺手聯盟的人扛著槍停在了菜鳥面前，黑色的槍身泛著冰冷的寒光。

  林蓉興奮地碰了碰姜喃的胳膊，「姜姜，我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能夠摸到槍。」

  旁邊也有同樣的驚呼聲響起來。

  一向高冷、不苟言笑的左妙菱也一反常態地吞了下口水，目光期待又激動。

  她也沒摸過槍。

  姜喃隨意地曲著站著，作戰帽子壓得挺低的，擋住了大半張臉，似乎對射擊興趣不大，「護著手。」

  初學者，一開始難以適應槍的後坐力。

  虎口、手腕會被震得發麻。

  聽姜喃這麼一提醒，林蓉才想起來，昨天姜喃是開過槍的，又好奇地問「姜姜開槍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感覺自己賊帥？」

  姜喃漫不經心地回答「第一次拿槍挺怕的，後來習慣了。」

  她第一次拿槍的時候是在南至洲。

  當時虎刺還沒有建立，南至洲內各個小勢力分庭抗禮，非常混亂。

  她第一次拿槍，是不得不拿槍。

  而彈夾里只有一顆子彈。

  似乎是打中了。

  等她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地上全是血，她的手臂被後坐力反震得沒了知覺。

  她的鼻尖全是鋪天蓋地的血腥味，瞳孔儘是血色，滿目瘡痍，讓人作嘔。

  後來……

  倒是習慣了槍枝被持在手上，那張冰冷又安定的感覺。

  左妙菱的視線在姜喃的臉上慢慢滑過，聲音很低，夾雜著暗暗的諷刺，「原來打十槍就能讓人養成習慣，還是十槍脫靶的射擊。」

  一句話說得連嘲帶諷。

  林蓉抿了抿唇，手指捏緊，冷冷出聲，「你還沒開過槍，你能保證你打得比姜姜好嗎？」

  左妙菱冷笑一聲，「比她好，那不是很簡單。」

  這時候，閻倫忽然吹了聲口哨。

  「現在開始練習射擊。」

  閻倫大概說了一下射擊的技巧和注意事項。

  「接下來，看我動作。」閻倫話音落地，手抬了起來，「眼睛，缺口，靶心，三點一線。」

  「後坐力很大，第一次開槍務必注意安全。」

  閻倫說完，眼睛稍微一眯，連發十槍，十槍十環。

  後面跟著的十個殺手聯盟的人，也齊齊上前，動作不遜色與閻倫的，開了十槍。

  成績同樣是十槍十環。

  惹得才待訓的菜鳥們直接張大了嘴巴，瘋狂地鼓掌。

  閻倫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面色依舊冷硬嚴苛，「左妙菱，出列，十槍。」

  挑選左妙菱，在意料之中。

  左妙菱站在了昨天姜喃的位置。

  因為是第一次射擊，她的表情有些鄭重，雙手舉著槍，很平穩。

  一槍又一槍。

  開得很緩慢。

  但是每一槍都在靶子上。

  左妙菱連開了十槍之後，就算是竭力忍住，臉上還是顯露出來幾分笑容。

  下屬報成績。

  2、1、4、5、2、4、6、7、3、9。

  到最後九環成績出來的時候，參訓的菜鳥看著左妙菱的表情，也染上了幾分佩服。

  不過，因為教官的十環在前，左妙菱的成績也沒掀起太多的波瀾。

  閻倫點了點頭，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多餘的反應。

  語氣勉強，還是肯定道「不錯，再接再厲。」

  左妙菱放在普通人中確實不錯，可是他們可是殺手聯盟的人。

  什麼樣高難度的射擊沒看過。

  這水平，和他們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至於和他們的老大獨活比。

  那根本就是降維打擊了。

  左妙菱歸隊，在從姜喃和林蓉旁邊經過的時候，故意撞了撞她們的肩膀，挑釁意味十足。

  林蓉沒站穩，踉蹌了一下，被姜喃扶住。

  姜喃慢吞吞地抬眸，嘴角似有似無地勾著，手指蹭了下眼角，「閻教官，左妙菱表現這麼好，是不是得有獎勵。」

  閻倫一臉懵逼。

  啥玩意兒？

  這叫好。

  不過，自家老大都發話了，閻倫自然要「徇私舞弊」了，「你覺得可以給什麼獎勵。」

  姜喃捏了捏虎口，輕笑，「要不就獎勵左妙菱開一百槍吧。」

  一百槍？

  話音落地，氣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中。

  所有人看著姜喃的目光都有一種詭異的複雜。

  這獎勵還真敢提。

  有點常識的人，都能看出來眼前的訓練教官不是一般人。

  能聽姜喃瞎指揮？

  在眾人搖頭嘆氣中，閻倫乾脆利落地點了點頭，「行，左妙菱你上來吧。」

  左妙菱迎著眾人的目光，第一次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剛剛開了十槍，她的右手手腕已經發麻了。

  虎刺被崩得疼。

  一百槍下來，手估計得疼很長一段時間。

  拒絕？

  她做不到，她一直爭強好勝，什麼事情都想拿第一。

  若是拒絕了這個獎勵，她自己的面子往哪裡擱。

  可是接了這個獎勵……

  左妙菱想了想，驕傲的自尊心終究讓她硬著頭皮拿起了槍。

  一百槍。

  到最後五十槍全脫靶。

  左妙菱的手臂到後面已經連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的眼眶猩紅一片，視線掃過姜喃的時候，狠狠咬了下後槽牙，口腔里幾乎嘗到了血腥味。

  姜喃臉上沒什麼表情，寡淡又清冷，「別惹我。」

  左妙菱沒說話。

  閻倫「接下來分成十隊，進行自由訓練。」

  姜喃又是砰砰砰十槍脫靶。

  眾人又是一陣唏噓。

  林蓉「……」

  姜喃原來也有不擅長的東西。

  她一定要好好學，然後好好教姜喃。

  姜喃倒是不知道自己粉絲心裡勵志的想法，漫不經心地曲著腿站在一邊，手指扣著槍在指尖一圈一圈的轉。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看姜喃一眼。

  就能夠看到少女的動作、姿勢，都嫻熟到了極致。

  結束了一天的訓練。

  姜喃往食堂走得時候，梁景之的消息正好進來了。

  梁景之訓練結束了？

  姜喃嗯。

  短短的兩句話，梁景之就沒了消息，似乎只是問這麼一句。

  姜喃倒也沒在意，收起手機往食堂走。

  天色已經暗了，路燈昏暗，周遭泛著光都有些灰濛濛的。

  林蓉和姜喃往宿舍的方向走。

  姜喃的手機又響了一聲。

  梁景之的消息視頻嗎？

  姜喃彎了彎唇，和林蓉說了一聲，「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兒。」

  林蓉點了點頭。

  風微涼，挾著幾分閒適的寂靜，在姜喃的耳邊蕩漾。

  視頻很快接通。

  梁景之似乎也在外面，光線有點暗，頭頂的路燈落下，徒留下一席蕭疏的剪影。

  姜喃看著梁景之的畫面，總感覺有幾分熟悉，不過沒太在意。

  「訓練怎麼樣？」

  「挺好玩的。」

  尤其是欣賞閻倫變臉。

  梁景之笑了笑，目光清雋，聲音拉長了幾分，氤氳著些許的曖昧，「有沒有想我？」

  姜喃剛想開口說什麼，在路的拐角處，她突然停下腳步，眸底一凝。

  還不等她有動作，一股力道倏然抓住了她的胳膊，拽住了她。

  姜喃瞳孔深處染上了一片暗芒，手機在指尖轉了兩圈，打在了那人的胳膊上。

  那人似乎也沒想傷他，拽住她的力道不大。

  只是在此時，像是賭氣一般，忽然加大了力道，接著抓住姜喃的手腕，就把她壓到了牆上。

  發出輕微的響。

  姜喃抬腳就想往上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