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梁景之目光一頓，漆黑深邃的眼眸望著站在舞台上的少女。
揚兮？
他點了點自己的喉結，眸子低了低，嘴角輕微勾起。
原來如此。
當姜喃說出「揚兮」這個字的時候，整個主會場鴉雀無聲。
只有國際舞蹈協會自己的閃光燈在瘋狂閃爍著。
所有人的腦袋都懵了一下。
等回過神來，下意識搖頭否定。
揚兮是華夏最強的編舞師，幾乎是憑藉一己之力，讓華夏在國際舞蹈圈內有了一席之地。
傳統的編舞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講究特定的舞種用特定的舞種技巧跳，跳Locking只能用Locking的技巧跳，Popping就專注於機械舞。
揚兮是第一個嘗試在編舞的時候，將各類舞種融合在同一首音樂中，以或抒情、或激情的舞蹈動作表達情感。
能夠將多種舞種融合在一起，不僅需要掌握各種舞種的技巧，還需要有豐富的生活閱歷，和充沛的情感表達。
這些都不可能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女能夠做到的。
再說了，揚兮在五年前就已經成就了舞蹈圈的傳奇。
五年前，這個少女才十四歲。
十四歲能掌握一個舞種，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怎麼可能將所有的舞種融會貫通！
所有人的視線就聚焦到文森的身上。
整個舞蹈圈都知道，文森和揚兮是好友。
「你說你是揚兮？」摩爾根仰頭哈哈哈大笑起來，嘴角的弧度往上翹了翹，「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敢胡說八道。」
摩爾根一臉嗤笑，「我們Z國舞蹈圈可是國際第一，能收到國際舞協邀請函的最年輕的編舞師也有二十五歲。」
「你們華夏沒人也沒必要搞個小丫頭片子上來糊弄我們吧。」
台下議論紛紛。
索五和幾個華夏的同仁坐在台下，也悄聲議論起來。
「你們見過揚兮嗎？」
幾個人都搖了搖頭。
索五也搖頭。
揚兮向來低調，成名之後也從來沒有露過面。
編舞都是直接通過自己的御用編舞團發布。
「我知道上台的這個少女是誰。」有個編舞師看過《偶像101》這個選秀節目，一下子就認出了姜喃那張臉，小聲說道：「她是選秀節目出身的，叫姜喃。」
「姜喃？」索五眸子深處滑過了一抹不屑，面色逐漸冷下來，「這不是在瞎胡鬧嗎，選秀那種舞蹈水平能和摩爾根比嗎？還敢冒充揚兮，簡直是丟人現眼。」
輸可以。
但是丟人不行。
這姜喃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進了主會場。
索五已經三十五歲了。
在舞蹈圈的地位僅次於揚兮，平日裡也總是被捧著，下意識就覺得自己可以代表華夏舞蹈圈說話。
當即就站起身來，和摩爾根道歉，語氣誠懇。
「摩爾根先生，我是索五，華夏第二的編舞師。我也沒想到會有人冒充揚兮，在此我代表華夏舞蹈團向您道歉。」
索五說完，看著姜喃，聲線嚴厲，「姜喃，揚兮大神豈是你可以冒充的！還不給我滾下來！」
姜喃站著沒動，眼尾往上挑了挑，精緻的眉眼瀲灩出幾分薄光，「我？有必要冒充自己？」
索五擰著眉，「難道不是嗎？你竟然敢當著文森會長的面冒充揚兮，你難道不知道揚兮和會長是好友嗎？」
他簡直要被姜喃氣死。
「嗯，敢冒充揚兮確實是罪大惡極。」在這個時候，文森終於出聲了，他抬了抬眼眸，看了索五一眼。
聲線清冷如風。
索五心頭一跳，拉開後排自己坐著的凳子，準備上去直接把姜喃這個冒牌貨拽下來，然後就聽到了文森不緊不慢地將自己的話補充完整。
文森似乎挺不理解的，發音不太標準的華夏語通過揚聲器擴出來。
「可是她明明就是真的揚兮啊。」
文森的聲音本來就有力，透過揚聲器更是擴大了很多倍，震耳欲聾敲響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整個主會場的人，就這麼目光呆滯看著文森，幾秒後又移到了姜喃的身上。
真的揚兮？
如假包換的揚兮？
索五已經走到了走道上，腦袋「嗡」了一下，眼前一黑，像是什麼都看不到了，整個人還是止不住的恍惚。
眼前這個十九歲的少女竟然真的是揚兮。
原來，他昨天晚上真的沒看錯。
那個人真的是文森的助理。
揚兮的徒弟，文森自然會派人熱情接待。
可笑，他還讓宋和和顧浮這種人少來往。
摩爾根還在台上，此時完全不知道應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整個人傻傻地站在台上，表情管理直接失控了。
怎麼可能呢？揚兮竟然真的才十九歲。
「我早說讓你來盛會玩一玩，你偏不聽。這下好了，都沒人認識你！」
文森沒好氣地拍了一下桌子，看著姜喃，最後鏗鏘有力總結了一句：「你簡直要把我氣成傻逼。」
姜喃：「……」
眾人：「……」
不是，文森罵自己要罵這麼狠？
***
姜喃依舊是那一副懶洋洋的姿態，目光轉了轉，漫不經心地落在摩爾根的臉上，「現在我有沒有資格站在這裡了？」
摩爾根的拳頭捏了捏。
心裡沒來由得有些慌亂。
他本來以為這次的國際舞蹈協會盛會的斗舞比拼，他會再次輕而易舉地拿到冠軍。
沒想到，半路殺出了一個程咬金。
揚兮本人竟然來了。
姜喃又道：「能開始了嗎？我不喜歡浪費時間。」
摩爾根：「……」
媽的，這句話聽上去很是囂張，還非常耳熟。
如果沒記錯，好像是幾分鐘之前，他對著姜喃說的。
「可以。」摩爾根半蹲著身子，壓了壓腿，又炫酷似的做了幾個滑步的動作，然後才停下來，「你確定不用換身衣服？」
姜喃歪了一下腦袋，慢吞吞地勾著唇笑，「和你比還用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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