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存後,姜念壓住臉上的躁,小聲道:「對了,我還要收拾東西。Google搜索」
陸北煬疑惑:「這麼晚了,收拾東西做什麼?」
姜念一想起那件事就鬱悶,她嘆聲:「我想搬走……哎說來話長。」
話音剛落,屋內傳來李朵的聲音:「姜念,你和誰站一起啊?」
李朵八卦地夠著脖子打量。
「寶貝兒,你上個廁所也太久了吧。」
陸北煬聽到那陣粗獷的男聲,俊臉一沉。
他視線落在姜念身上,小姑娘垂著眼睫,小嘴嘟起,看起來不大高興。
他聯繫到給她打電話時,感受到的那股微妙的情緒,他篤定在他來之前,小姑娘肯定受了委屈。
陸北煬溫聲:「怎麼回事?」
姜念沒說話,男人把手掌輕輕放在她後腦勺,「我陪你進去收拾。」
姜念有些猶豫。
裡面那麼髒……
陸北煬扣住她的掌心,替她做出了決定,踏入公寓的那一刻,他被那股怪異難聞的味道熏得皺了下眉。
李朵頓時就呆住了。
來人一身妥帖不菲的黑色西裝,五官深邃清雋,一身高不可攀的氣度。
她下意識勾了下頭髮,「你、你是哪位啊?」
李朵看著倆人交纏的手,嗤道怪不得不肯接受秦大公子,原來是攀上下家了。
她看著姜念,笑道:「姜念,都不介紹一下。」
「你和誰說話。」紋身男不耐煩地開門,看到陸北煬時突地愣住了。
姜念下意識躲在男人寬闊的背後。
陸北煬唇角挑起一抹冷漠的弧度,「念念,你說說看他們是怎麼欺負你的?」
李朵乾笑道:「這位帥哥你是不是誤會了,大家都是同事……怎麼會欺負呢?」
姜念抿抿唇,小聲:「他們嚇唬我。」
尾音氣哼哼的,配合上那天生軟糯糯的音調,毫無殺傷力。
也太他媽可愛了吧。
陸北煬差點沒繃住。
然而姜念對此毫不自知,她說完就後悔了。
她心底琢磨著,這個紋身男雖然和陸北煬差不多高,但長得比陸北煬更壯更兇狠,萬一陸北煬打不過怎麼辦呀?
她心裡一陣焦灼,悄咪咪摸出手機,打算向警察叔叔求助。
男人的餘光瞥了眼,聲線里蘊著絲淺淡的笑意:「念念,這麼晚了,就不用打擾人家警察同志了吧。」
李朵簡直無語,偏偏陸北煬長了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李朵貼近紋身男,委屈道:「成成~」
她瞪著姜念,就你有撐腰的?!我也有。
紋身男趕緊推開她,舔著臉笑道:「老闆。」
「……!」
李朵臉色難堪,不可置信。
她怎麼也沒想到面前這個男人,就是陸氏集團目前的掌權人,和前段時間那個神秘低調、聲名乍起的商圈大佬。
有次採編部的人聚餐回來,在公司八卦聊天被她聽到,說什麼姜念在醉酒後拽了陸總的領帶,隨後陸總在眾目睽睽下把她抱走了,她當時還一臉不屑的樣子。
現在就是不相信也不得不信了。
陸北煬臉上毫無變化,冷聲:「你喊錯人了吧,我可不認識你。」
紋身男搓著手,緊張巴巴道:「老闆,我就在陸氏集團工作。」
說這話時,臉上自帶傲氣,看來沒少跟別人吹噓。
陸北煬:「做什麼的?」
「干安保的,我姓朱,單字一個成,我還給你撐過傘。」
李朵看著他一副點頭哈腰的模樣,覺得丟死人了。
陸北煬狹眸微眯,拿出手機,修長冷白的手指在纖薄的屏幕上輕敲,動作慵懶,卻有種讓人猜不透的深沉。
他散漫地扯了下領帶,下意識就想在沙發上坐下。
姜念拉住他:「你別坐沙發,髒。」
「那我坐哪兒?」那不自覺放緩的音調,和剛才判若兩人。
姜念想了想,「去我臥室吧。」
說完,姜念耳朵忽的發燙。
那句話就像某種邀請,透著一股子曖昧。
況且周圍還有旁人在。
陸北煬毫不在意,揉了揉她頭頂的髮絲兒,應道:「走吧。」
李朵看著倆人一前一後進屋的身影,氣得牙痒痒。
紋身男捏著李朵的手臂,咬牙道:「你他媽不早跟我說你室友跟我老闆有關係。」
李朵疼得齜牙:「我、我也不知道啊!」
忽然一個電話進來,紋身男顧忌著陸北煬,去陽台聽完,怒氣沖衝進來。
李朵:「怎麼回事?」
下一瞬,紋身男狠狠推了她一下,「我他媽被解僱了!」
姜念正在疊衣服,忽然聽到客廳傳來聲響,轉頭一看,男人高大的身子站在門背後。
「吧嗒」一聲,門被他關上了。
看著她的目光漆黑深邃。
她房間收拾得很乾淨溫馨,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孩子的小屋,味道也清新好聞。
姜念眨眨眼,疑惑道:「外面怎麼了嗎?」
陸北煬笑容溫和,敷衍地說了聲:「有點吵。」
姜念想到李朵的生活作風,不以為意。
緊接著她看著男人解開西裝的扣子。
動作流暢,表情散漫。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姜念心一緊,有些結巴道:「你……你幹嘛脫衣服?」
陸北煬見小姑娘欲言又止,如臨大敵,頓時瞭然。
他放下西裝外套,慢條斯理地挽起襯衫袖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幫你收拾東西啊。」
姜念捏著衣架的手一松,我滴天,她腦子裡在亂七八糟地想什麼?
「不然……」男人緩緩靠近,聲音低沉,像含在嗓音眼兒里,「你以為我要幹嘛?」
那雙桃花眼不笑的時候,又冷又野,生人勿近;含笑的時候簡直撩死人,譬如現在,姜念的心臟撲通撲通,快要陷入那個情意連綿的旋渦。
她如何也想不清楚,一個人怎麼可以極端到這種地步。
姜念咽下一口唾沫,別開眼神:「你想多了,我……我什麼都沒想。」
陸北煬拖長尾音哦了聲。
姜念低頭整理衣服,忍不住往旁邊撇了眼。
只見男人冷白修長的指尖鬆開領帶。
薄唇微微揚起,側臉冷冽流暢。
襯衫黑褲,肩寬腿長,再配合上這個色氣的動作。
讓姜念心跳加速,耳尖發燙。
她咬著牙,有些難以啟齒:「你怎麼……你能不能……」
男人看著她腦袋冒煙兒的樣子,眉眼愉悅,他心知肚明得很,姜念高中就是顏狗,打蛇還是打七寸。
陸北煬輕嘖了聲,佯裝漫不經心:「有點兒熱。」
姜念:「……那我把空調打開!」
陸北煬想到她生病的事兒,忙說:「不用了。」
他也消停下來,不然照這個速度,什麼時候才能搬走。
陸北煬站在床邊,他是真打算搭把手,幫小姑娘疊疊衣服什麼的。
他摸到床上那個勾著衣服的衣架,姜念就站在床的另一側,正好看到那件衣服的一角露出一根窄窄的細帶,奶藍色的,跟她被子的顏色差不多,不仔細看根本沒法注意。
而姜念何其熟悉,那是她上次逛商場,新買的一套內衣內褲。
一旦他把上面那件衣服拿開,到時候別提多尷尬了。
她腦子裡警鈴大作,幾乎是本能地朝那個方向撲了過去——
姜念抓住他的手臂,整個人趴在床上,緊張巴巴地望著他。
陸北煬眸間錯愕,整個人也愣住了。
姜念:「我……我自己疊!」
陸北煬嗓音都是啞的,應道:「行。」
姜念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套內衣上,絲毫沒注意到男人臉色的不對勁,陸北煬喉嚨發緊:「我的手——」
隔著薄薄的衣衫,那團柔軟和溫熱的掌心嚴密貼合。
姜念啊了聲,這才發現自己把陸北煬的半個手臂都壓在身下。
她換成抓住那件衣服,緩慢的、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挪。
陸北煬解除桎梏,幾不可聞地鬆了口氣。
他徑直走到窗口,把窗戶打開一點。
指尖把襯衫最上面那枚扣子解開,露出清瘦冷冽的鎖骨。
涼風把耳邊的熱氣吹散了些。
他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
本想逗了逗她,最後把自己給搞難受了。
姜念的東西不算多,只塞了兩個箱子,不過有些東西還挺占地比如棉被,沒法帶走,她打算找到落腳的地方後再來搬剩下的。
走出房間,不見人影,客廳卻比之前更亂更髒。
倒也像是李朵他們能做出來的事兒。
陸北煬一手提著箱子,一手牽住姜念,他踢開地上的碎碗片,提醒道:「小心。」
姜念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眼神發亮。
重新被那久違的、溫熱的掌心包裹,還有股不真實感,她抿唇笑了下,應了聲嗯。
還未走到門口,大門敞開的公寓就走進來一個人,是陸北煬的私人助理。
客廳能夠清淨下來,得益於他的功勞。
趕走紋身男他們後,鍾於就一直守在門口。
可憐他正在酒吧和兄弟們放縱,享受這難得的周末,忽然就被陸北煬的一個電話叫來。
天大地大老闆最大,再者,他老闆平時凶是凶了點,工資待遇方面可是絲毫不會虧待員工,就拿這種情況,那加班費可是平時的三四倍。
這麼想著,鍾於盡忠職守地走過去,默默接過老闆的東西。
幾人進了電梯。
陸北煬單手抄著褲兜,看她:「準備去哪兒。」
姜念當時正在氣頭上,一股腦兒想著搬走,還沒細想過去什麼地方,被這麼一問還給問住了。
她認真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可能住酒店吧,等找到合適的地方再搬出去。」
心裡卻想著,酒店會不會太貴了,要是有便宜的旅館,將就住幾晚也行的。
陸北煬挑了下眉,表面漫不經心,心思卻百轉千回:「這麼晚了,去住酒店多不安全,我倒是剛好知道有個不錯的地兒,環境好,安保嚴,關鍵是租金還便宜,你要不要去看看?」
姜念眨巴著杏眼,有些不可思議,「還有這種好地方?」
陸北煬不予置否。
姜念對他保留著充分的信任,乖乖點頭,「那去看看吧。」
後面提著行李的鐘於仿佛看透一切:「……」
他搖搖頭,默默嘆了句姜小姐單純,老闆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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