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瀝瀝的雨埋葬了不知多少鏽色血跡。【,google搜尋】
泥濘的墳墓,一座接著一座。
墳墓旁立著的慰靈碑,已經刻了不下兩百個名字。
墳墓前,上百個身著相同制服的人在雨中為先行的同伴默哀。
他們身著黑色風衣,他們整體年齡並不大。
領頭的三人,甚至只有十一二歲。
小南並沒有戴斗笠,她仰著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沒有表情。
灰藍色的長髮披在身後,只是用一柄苦無作簪,隨意挽著。
時至今日,她終於有些理解御夜哥哥當初和她說過的話。
若是夢想涉及到他人,總會有人因為自己的夢想而失去夢想。
她成立組織,聯合底層階級以來,並不是一帆風順。
甚至有本身就是底層階級,卻站在貴族階級那一邊,對他們厭惡交加,百般阻撓。
那些人因為她的行動,或多或少有死亡。
他們失去了維持現狀的夢。
小南曾多次夢到他們怨恨和悲憤的雙眼,久久不能釋懷。
而今又過去兩年多,她已經學會適當的麻木自己。
她已經能夠直視他們死去的雙眼。
但她沒想到,因為自己的夢想而失去夢想的人,並不只是敵人。
還有志同道合的夥伴。
這裡埋葬的人,都是他們行動以來犧牲的人。
他們同樣失去了夢想,失去了看到曙光來臨的機會。
但小南卻還沒學會直視他們的死去的雙眼。
那一具具屍體埋進泥濘的墳墓,卻又壓在了她的肩上。
「到底還是不能無愧於心啊」
小南不是完美無缺的聖人,她自覺這裡死去的同伴有不少是因為她的決策不夠果斷,或者不夠高明而犧牲。
雖然他們在極速成長,雖然組織在極速成長,並將要經歷蛻變。
但代價呢?
代價便是這裡埋葬的屍體。
以及更多的,因為他們的緣故而死在街頭、死在荒野被野狗叼走的屍體。
「小南」
長門悄悄拉了拉小南衣角,「該走了。」
小南點點頭,掩飾住傷感和疲憊。
她是組織的首領,為逝去的同伴表示哀悼可以,但不能過分展現脆弱。
雖然有犧牲,但她需要用行動告訴大家,這是一場勝利。
「回去吧。」
小南再看一眼慰靈碑,帶著眾人離去。
他們依舊居住在城市之外,或是村落,或是山洞。
其實他們現在並不像當年那麼貧困,有整個雨之國大半底層的支持,包括部分商人的支持,足夠他們僅有百來個的骨幹成員過上很好的日子。
但他們依舊選擇最初的生活方式。
所節省下來的錢,依舊選擇資助隨處可見的苦命人。
稍微不同的是,他們不再是所有人混居在一起。
小南、彌彥和長門作為三個創始人,和高層,以及中層都是劃分開的。
倒不是因為已經有了階級,而是雨之國和雨隱村不斷滲透間諜進來,吃過虧的他們只能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阻斷核心情報。
彌彥率先生了火,靠在山洞石壁長舒了一口氣,經過這幾年,他已經徹底對小南服氣,不再想著當首領,而是踏踏實實做好自己的事。
彌彥看著心不在焉的小南,笑著鼓勵道:「我們的日子,大家的日子,已經比幾年前好太多,就算是死去的同伴也不希望看到你壓力這麼大的。」
小南現在已經坐實了【天使】的名號。
其中多數原因便是她永遠都會因為哪怕一個同伴的離去而悲傷。
在彌彥看來這是小南的優點,但又是作為首領的缺點。
彌彥支起身,隨手拿了塊石子在地上畫著:「現在從西到東,大部分地區都有響應我們的【農社】成員,從南往西北的商道也只是差三個城市,這份成績已經足夠驕傲了。」
長門抱著膝蓋,補充道:「那三座城市結束之後呢?」
彌彥拋著石子:「結束之後就是向上走了。」
「聯合我們在商圈的暗線,對貴族階級發起衝擊,到時候即便雨隱村打壓我們,只要我們不被全滅,那這把火就能一直燒,一直燒到大名府內。」
長門驚喜道:「那我們豈不是很快就能改變整個雨之國?」
這時小南搖搖頭:「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
「雨之國境內先不說能不能承受住雨隱村的壓力,現在最重要的是來自國外的威脅。」
「別忘了火之國大名已經接連派出過幾支隊伍,來尋找我們了。他的嗅覺是最敏感的,但如果我們現在就推翻貴族,那周圍不管是風之國還是土之國都會回過神,率先解決我們。」
長門擔憂道:「那我們之前這些工作」
小南道:「這些是必要的前提工作。我們用農社和工社來團結他們,為他們爭取福利,為他們主持公道,為他們謀求生路,不管他們有沒有接受我們之前宣傳的思想,現在行為上他們已經開始厭惡貴族,開始看到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
小南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別忘了我們現在的工作是都是誰出謀劃策的,現在我們已經做到了基礎條件,再往後就超出我們的能力範疇了,所以接下來——」
彌彥聞言立馬跳起來,驚喜道:「小南你是說,去找那個男人?」
相處幾年下來,彌彥和長門早就知道小南的身後有一個男人。
她從不願意摘下的苦無,就是那個男人送的。
而後他們正式開始動員底層時,親眼看見過那個男人的書信,得知他的姓名。
原先只是好奇的他們,在動員行動接連告捷後,開始理解小南對那個男人的崇拜。
彌彥和長門,也開始刻意去關注宇智波御夜的信息。
結果那些信息,讓他們震撼不已。
戰爭時於砂隱村前刺殺三代風影,戰後引動雲隱村八尾之亂。
兩年前,更是叛出木葉,審判高層,最後讓三代火影不得不退位。
和宇智波御夜的戰績相比,他們這裡就顯得小打小鬧了。
兩人毫不意外,對那個未曾見面過的男人崇拜有加。
甚至在御夜叛村後,希望小南能說服他到雨之國來。
雖然沒有成功,但不妨礙他們很想見一見偶像。
此時聽小南的意思,這是終於——
在兩人期盼的目光中,小南笑著點頭。
「事實上御夜哥哥上個月就寫信過來了,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現在我們的發展快到瓶頸,去找哥哥詳談是最好的。」
兩個少年激動地跳起來,擊掌歡呼。
「能殺影的宇智波傳說啊,真想看看長什麼樣子。」
「膚淺,我呢,我想請教一下忍術,據說御夜大人對忍術研究很厲害!」
兩個少年看起來比小南還興奮的樣子,激動地討論著見面該做什麼。
就這麼幾乎一夜沒睡,等第二天一早,小南告知其他人會離開一段時間。
但在他們交代好工作後,長門卻被攔住了。
攔住長門的是個戴著旋渦面具的男人,這人名叫阿飛。
性格活潑開朗,愛搞怪,但偏偏實力強大。
已經是他們小組織的重要成員之一。
「啊這,小南大人,要是你們都走了的話,我們萬一出了什麼事」
阿飛滑稽地撓撓頭:「雨隱村的那群瘋子我們又打不過,總得留個最強的人兜底吧?」
阿飛嘴上說得最強,眼睛卻直勾勾看著長門。
彌彥在一旁握拳,很像給這傢伙來個爆炒栗子,但也只是想想。
雖然有些不服氣,但要說他們三人的實力,小南他打不過,長門平常還好,但要是爆發的話,他加上小南都不是對手。
說是最強不為過。
阿飛的話,得到不少人認同。
畢竟他們不知道三人是去做什麼,但有個人在這裡兜底他們心裡才安穩。
長門原先激動的心情,漸漸平息下來,他見小南為難,強笑道:「阿飛他們說的也是,要不,你們先去吧?」
他雖然也想去看偶像,但組織總歸是大家的心血,要以組織為重。
……
最終只有小南和彌彥出發。
因為長門沒有如願,兩人心情也消沉大半。
彌彥抱著手臂,回想起來還是覺得不舒服:「你有沒有覺得,那個阿飛怪怪的?他對長門好像特別關注。平常要是有危險,他恨不得自己去給長門擋槍。」
也就是因為阿飛這一點,他們才沒有去懷疑阿飛忠心的問題。
小南也覺得奇怪,但想了想:「畢竟是老師說的預言之子,大概這就是一方面的體現?」
彌彥撇了撇嘴,這個理由好像還說得過去。
最終兩人不再就此糾纏,悄然離開雨之國。
彌彥迷迷湖湖跟著小南走,幾番折轉後,漸漸明悟道:「御夜大人在鐵之國?」
小南點點頭,在晚上找到田之國城鎮一家普通旅館。
小南對著警惕的老闆娘道:「我要一張通往新世界的船票。」
彌彥在旁邊聽得迷湖,這附近又不靠海。
老闆娘稍微放鬆些:「什麼船?」
小南應對自如:「方舟。」
老闆娘終於露出笑容,從櫃檯下拿出一張刻有類似團扇符號的鐵片:「往東三十里,邊境洗川河渡口,會有人來接你。」
小南接過信物,道謝之後直接離開。
小南和彌彥腳程很快,不到半小時便趕到渡口。
渡口處還沒有人,兩人生了火對付了一頓晚飯。
直到天快黑,河邊起霧的時候,終於有船過來。
兩人警惕看著船隻,當小南注意到船頭掛著的鐵片時,鬆了口氣。
是御夜哥哥的人來了。
「哦?生面孔啊。」
船隻靠近,只見船頭站著一個七歲左右的小女孩。
小女孩面容精緻,白色短髮,健康的小麥皮膚,見到兩人後和善地揮了揮手。
同時小女孩打量著小南,似乎認出來:「雨之國,小南姐姐對吧?」
小南點點頭,有些好奇。
她的口令表示身份是比較親密的,那麼親自來迎接的人認識她不奇怪,只不過她沒想到會是這么小的孩子。
小女孩招手喚他們上船:「那這位就是彌彥了?嗯,你們可以叫我麻布依。」
小南乖巧回應兩句,但沒有多追問其他。
雖然御夜哥哥和她關係不錯,但終究是兩個勢力。
多打聽,萬一問道敏感的問題就尷尬了。
麻布依倒是自來熟,熱情地追問小南和御夜老師的往事。
隨著船隻繼續東飄,兩個女孩的交談聲越發頻繁。
大約快晚上的時候,船隻漂過田之國,流入到鐵之國境內。
船隻繼續前行不知多久,夜晚的時候終於來到鐵之國靠近東南角的偏遠位置。
迷霧中漸漸有島嶼的影子出現。
島嶼呈現出長條形,蜿蜒的島嶼斷斷續續,勾勒出如龍般的形狀。
島嶼外的人為建築,看起來像是龍爪。
而其中最大的龍首般的島嶼燈火通明,宛如在夜間吞吐明火的龍首。
恍忽人間仙境,世外之島。
絕美的畫面,讓小南和彌彥一時間呆住。
麻布依起身,笑容帶著自豪道:「歡迎作客,仙隱島!」
在兩人驚訝的目光中,麻布依繼續介紹道:
「仙隱島主要有四個天然島嶼構成:龍首,龍身,龍尾,以及龍珠。」
「龍首島就是仙隱村所在的位置,未來是御夜老師和其他人辦公、居住的地方。」
「龍身島是學校、商貿區、還有居民區。」
「龍尾是醫院,福利院,還有各種公司的所在地。」
「龍珠在另一面,孤立的小島,是我們的訓練場,歷練區。」
「再往北走,河岸就是我們未來的工業區。」
小南驚訝道:「已經這麼完善了嗎?」
麻布依尷尬撓了撓臉蛋:「咳,這些這些是未來規劃啦。」
他們剛剛結束在鐵之國的遊歷,搬過來才一個星期。
龍首島之所以燈火通明,是因為第一批房子都還沒建好,施工隊正在連夜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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