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靜如每年都到這裡來看梅宇。
可是她哪次來都不去拜訪歐陽璃母女。
所以梅含笑和歐陽璃只能憑藉她每年來送得花、燒的紙錢和擺的祭品來判斷她來過。
於大夫是第一次上伏虎山。
他驚奇地看著這座整飭一新的墳墓。
轉身問梅含笑:「這山不是你買的嗎?怎麼還會有墳墓?而且好像剛祭奠過沒有幾天吧,看這花還沒有完全枯萎?」
梅含笑母女從來就沒有對於大夫提到梅宇葬到這裡的事情。
梅宇的這事情非同小可。
不能再讓任何人知道了。
即使是像於大夫這樣值得新信賴的人也不行。
梅含笑就笑著說:「這裡埋葬的是父親的一個手下。因為他對父親很忠心。父親手下一個姓於的軍士就把他送到了這裡來。」
梅含笑想,也許這樣的理由能站住腳吧?
於大夫有些不相信地說:「既然是你父親的手下。和他一直葬到邊關不就行了嗎?還送到這裡做什麼?」
梅含笑嘆口氣,裝模作樣地說:「表叔,這你就不知道了。父親的手下有一支女兵隊。這人是那位女兵喜歡的人。你也知道梅家軍已經讓朝廷打亂了。而這位將士也不是在戰場上死的。所以於小姐當時正好路過這裡,於是她就請示把她的心上人葬在這裡。說這裡山清水秀風水好。」
於大夫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那這花也是那位小姐送的了?」
梅含笑小手一攤說:「那是肯定的了。」
梅含笑一邊說一邊在心裡對父親抱歉地說:
「爹爹,您先忍忍,女兒一定會查清您的事情,還您一個清白,讓你光明正大地重新安葬。」
幾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小木屋走去,
迎面正好碰到了正悶悶不樂的剛子。
梅含笑奇怪地問:「剛子,你不看著你家公子,要去哪裡?」
剛子一看是梅含笑回來了,
也不生氣憂悶了。
他笑著說:「還不是我們公子惦記你們兩位小姐出事,非要讓我出去找找你們?」
梅含笑一聽他稱呼她們小姐,
就知道袁天佑把事情都告訴了剛子。
她倒是無所謂,
知道就知道唄。
反正又都不是外人。
梅含笑一邊走一邊問著剛子:「你們公子怎麼樣了?還燒得那麼厲害嗎?」
剛子咧嘴一笑說:「小姐,您那方法還真特別管用。我們公子的燒退了不少。」
梅含笑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也真怕把袁天佑燒壞了。
梅含笑帶著於大夫進了小木屋。
剛子留在了外幫助心花拴馬。
心花本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
剛子卻是一個話多的人。
他想從心花嘴裡套點話出來。
可是他卻失望地發現。
心花根本就不想理他。
就是回答他的問題時,
也都是一個字或是兩個字。
剛子終於泄了氣。
好吧。
這位姑娘就跟半個啞巴差不多。
只有在馬市上相馬的時候,
她還能多說些簡短的話。
然後她好像就不太說話了。
剛子終於又鬱悶了。
這黑俏黑俏的姑娘怎麼就不愛說話呢?
屋子裡。
於大夫給袁天佑做了檢查。
他發現袁天佑並不只有一處傷口在發炎。
他有好幾處傷口都不太好。
於大夫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年輕人呢,你這是從戰場上回來的吧?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舊傷加新傷?」
袁天佑笑了笑說:「是啊,我是從西北戰場上回來的,在戰場上殺來殺去的。哪裡會沒有傷呢?」
於大夫一邊給他傷口上撒一些藥一邊說:「有時也不能太拼命了。你這才多大啊,頂多也就二十吧,要知道惜命啊。什麼能有命重要呢?」
袁天佑笑笑:「於大夫說得是,晚輩記下了。」
袁天佑心裡有些發狠。
他這些傷有一半都是從西北回來之後被傷的。
要是換了別人,早就一命歸西了。
這也就是他吧。
他現在太感謝他師傅無影了。
他想著無影,
可是無影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
自從他走了之後,
袁天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去了哪裡?
他還真就無影無蹤了。
這些年袁天佑一邊在戰場上實踐,
一邊仍然在苦練師傅留下的口訣心法。
如果師傅再來,
不知道他能不能打過師傅呢?
於大夫忙完了之後就對梅含笑說:
「阿笑,只要傷口不再發炎,他就沒有大事,我再給他留些藥,他好好地用著。估計七八天後也就沒有大事了。」
梅含笑點點頭說:「那就謝謝表叔了。」
於大夫看了一眼袁天佑,
又看了一眼梅含笑,
他的眼睛閃了閃。
不過他倒是沒有問什麼。
直到梅含笑送他出去時,
他看著沒有人了,才問了一句:「阿笑,你救得這是什麼人啊?知道他的底細嗎?」
梅含笑是個姑娘家。
那個人又生得那樣俊美。
於大夫還真怕阿笑被袁天佑給騙了。
梅含笑笑著說:「實話跟您說吧,表叔。五年前,我和娘在來海寧的路上,被人截殺。我和娘坐在車上,馬受了驚,狂奔不止,如果不是這袁公子射殺了那兩匹驚馬,我和娘都會掉下萬丈懸崖。」
於大夫驚訝地轉身向著梅含笑:「阿笑,你們還有這樣的經歷,你娘和你怎麼從來沒有說起過這件事情?」
梅含笑苦笑:「表叔,我們不想提這件事。是不想再傷起那些傷心的往事。那次表面上看是土匪做的,但後來我長大了兩歲,又回想起那件事情,總覺得這件事情裡面有蹊蹺。我和娘帶得幾個忠心的下人都死於那次刺殺。您也看到了。我和娘身邊原來的丫鬟一個都沒有了。」
於大夫沉默了,
他當時也有點奇怪。
就是歐陽璃再不受梅府里的人待見,
起碼她的下人丫環們應該跟幾個過來吧?
結果卻一個都沒有。
原來根源在這裡呢。
想到這裡,他突然激凌凌地打了一個寒顫,
原來阿璃和笑兒是這樣死裡逃生來的。
難怪她們不回下河村。
大概是她們對下河村的人也不信任吧?
想到這裡,
於大夫又想起了今天梅府那個被馬踏斷肋骨的魯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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