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的餘暉慢慢灑在「杜城」的城牆上,兩位守門官依靠在牆邊,百無聊賴的消磨著時間。
「我說老康呀!聽說京城神捕司派人來天塹山剿匪,是不是真的?」一位高瘦的守門官,對另一位說道。
「是真的,我聽縣衙里的衙役說,神捕司這次派了一位金牌捕頭,還有二百捕快剿匪。」老康說道。
「我李群這輩子,還沒見過金牌捕頭呢?」守城官說道:
「金牌捕頭是不是比我們縣太爺官還要大!」
老康說道:「那是當然,金牌捕頭是從六品,縣太爺是正七品,更何況金牌捕頭算京官,比地方官大半級。」
李群咋舌道:「乖乖的,一個六品官跑到我們這窮鄉僻壤剿匪,那天塹山賊夠有面的呀!」
老康看了看周圍,小聲說道:「你這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說天塹山的竄天鼠,勾結江洋大盜,神捕司的官老爺,是為了那個大盜而來。
這次剿匪的事,都沒通知縣太爺。」
李群古怪的看著老康,說道:「縣太爺都不知道的事,你怎麼知道。」
老康得意道:「官有官路,鼠有鼠路,我老康在這杜城,消息可比縣太爺靈通的多。」
李群吹捧道:「那是,誰不知道你老康是杜城地頭蛇,家裡幾輩人都生活在此,只是你這麼厲害,怎麼還跟我一起看大門呢?」
老康被說的老臉一紅,有些氣急敗壞道:「你懂什麼,看大門怎麼了,這可是個肥差。
我們杜城是青州通往幽州的必經之路,來往商販不計其數,只要我在這一站,誰敢不給我點過路錢。」
李群說道:「那到也是,別看我們那位縣太爺正經進士出身,又是一縣之尊,可每月的俸祿還沒我們看大門的多。」
老康嘿嘿笑道:「當官的那會指望那點俸祿,就我們這位縣太爺死腦筋,不貪不搶的,怎能發財。」
兩位城門官聊的正起勁時,一隊人馬從官道上行來,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這對人馬人數不少,行動速度不快,等走近時,兩位城門官才發現,竟然人人帶傷。
老康眼尖,發現為首一人身穿官服,腰間還掛著一塊金牌。
「神捕司金牌捕頭?」老康驚叫一聲,趕緊跑上前去,李群都還沒反應過來。
老康一路小跑,來到司馬相和葉晟面前,直接跪下道:「杜城小吏康少楠,見過上官。」
司馬相右手一揮,示意人馬停步,然後沉聲對康少楠說道:「你快去通知杜城知縣晉華,前來見我。」
康少楠抬頭一看,那金牌捕頭面色發灰,身後人馬更是人人帶傷,後面還壓著一大堆人,看樣子就是天塹山的山賊。
隊伍中間還有一個鐵籠子,裡面關著一個垂頭喪氣的人,低著頭看不清樣貌。
康少楠渾身一激靈,心中暗道神捕司剿匪,看似不太順利,不過這種事也不是他一個小吏能管的。
「請上官稍等,小的這就去通知縣衙,迎接上官。」
康少楠一路小跑,遠遠就叫李群去縣衙報信,自己則留在城門外,給司馬相端茶倒水,好不殷勤。
司馬相因為中了毒姥姥的「萬毒罡氣」,此時體內餘毒未消,臉色很難看。
至於神捕司其他人,情況更糟,急需大夫醫治,還有好好休息。
半路上,龍泉寺的武僧幫神捕司捕快處理傷口,穩定傷勢後,就向葉晟和司馬相告辭離去。
司馬相也知道,當初他與慧如禪師約定,武僧只幫忙剿匪,一旦結束就要返回龍泉寺,至於其他事情一概不理。
這並不是龍泉寺不近人情,而是江湖門派忌諱與官府衙門交往過深,對雙方都不好。
葉晟則留了下來,準備先送司馬相他們去杜城,再返回幽州侯府。
很快杜城內就跑出來一隊人馬,為首一人身穿知縣官服,跑的氣喘吁吁,正是杜城知縣晉華。
「下官杜城知縣晉華,率縣衙所有官吏,拜見上官。」
杜城知縣是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面相白淨,身材瘦弱,嘴上留著兩撇精緻的小鬍子。
晉華旁邊各站著一文一武,正是縣丞孫英正和師爺展荀。
三人身後跟著縣衙諸多小吏,可以說為了迎接司馬相,縣衙是全員出動,一個沒跑。
司馬相看見晉華就沒有好臉色,冷冷道:「晉縣令,你來的到快。」
晉華似乎沒聽出司馬相的嘲諷,說道:「上官見諒,下官接到通知已經全力趕來。」
司馬相剛想叫人拿下晉華,一旁的葉晟突然伸手拉住了他。
「晉大人,我們大隊人馬為了剿匪,受了點傷,能不能勞煩你找些大夫來,為我們醫治。」
晉華抬起頭來,看向說話的葉晟,可能奇怪於葉晟的年輕。
「上官受傷了?」晉華又看到神捕司人人帶傷,大吃一驚,趕忙對旁邊的師爺展荀說道:
「師爺,你馬上去通知杜城大小藥店,快把所有坐堂大夫請來,為諸位大人診治。」
展荀領命之後,立刻讓衙門小吏分散去請人,然後再對晉華說道:「縣尊,我已派人去請大夫,相信他們很快就能趕到縣衙,我們還是先安排上官們回縣衙休息吧!」
晉華一拍腦袋,趕忙對司馬相說道:「請上官入城,先去縣衙休息,我這就安排人照顧諸位。」
司馬相雖然不知道葉晟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他屬下此時確實狀態不好,急需藥物和休息的地方。
「好,勞煩晉大人安排。」
大隊人馬陸續進入杜城,入主縣衙,引起不小的轟動。
師爺展荀有條不絮的安排傷員住下,並調來大批人手照顧。
縣衙一時住不下那麼多人,展荀就找附近住戶商量,衙門出錢,徵用民屋,把一切安排的妥妥噹噹。
至於晉華就是一個甩手掌柜,一直陪在司馬相身邊,噓寒問暖,就是什麼事都沒做。
整個杜城縣衙全員動員起來,兩個時辰後才把全部傷員安排好,山賊壓入大牢,並且給司馬相和葉晟安排了獨立房間休息。
夜深人靜後,晉華看時候不早,才告辭離去。
司馬相這才有時間詢問葉晟:「小侯爺,你剛剛為什麼阻止我拿下晉華,那昏官勾結山賊,貪贓枉法,罪無可恕呀!」
葉晟說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你屬下人人帶傷,實在不是與晉華撕破臉的時候。
更何況我看那晉華,為人處世古板,似乎也不精通人情世故,實在不像會勾結山賊的貪官?」
司馬相疑惑道:「小侯爺是不是看出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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