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的土地上,雨和人一樣筆直。Google搜索
傑克斯屹立於無風的雨中。
閃電劃破天際,將男人魁梧挺拔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
他將長柄武器指向前方的人群,雨滴順著戟的尖端流下。
男人用命令的語調又重申了一遍:
「讓開。」
無人讓路。
對峙一時間成為了僵局,既沒有一個人敢於走上前逮捕傑克斯,也沒有一個人敢於第一個主動將路讓出。
男人瞬間爆發出的力量顛覆了所有人——當然除了能看見等級的夏伯倫——的認知。
傑克斯將魔法長戟前指,環繞一圈,向著人群掃過:
「否則我會殺了你們。
「你!你!你!還有你!
「不論男女,不論老少。就像你們剛才想對安洛做的一樣。
「全部人!」
夏伯倫相信,如果傑克斯願意,他可以殺死廣場拒絕讓路的每一個平民。如果警局出動,他也可以擊潰整個小鎮的武裝力量。
然後,男人今天第四遍說這個詞:
「讓開!」
傑克斯不是在協商而是在命令。
不是在請求而是在威脅。
有人心跳飛快,有人在發抖。
比起呼吸,公然將祭典上的犧牲者強行帶走是更嚴重的犯罪行為。每一個鎮民都有義務維持祭典的秩序。
距離人群一鬨而散只差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夏伯倫向前一步,綠寶石般的眼眸直視前方。
他就是那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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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輕握拳頭,將時間流擒於掌中,只有他能聽見的神秘「滴答」聲從遙遠彼方的天際傳來,為無限可分的時光篇章打下一個個回車鍵。雨滴懸浮在空中,禁錮在光陰的囚牢里。
千光之光的金髮牧師攤開手來:
「你們的意識清醒,基本的判斷能力並未缺失,且看起來和真正被魔法魅惑的情況有差異······」
「波爾叔叔、約翰叔叔、瑪莎阿姨,或是誰都好。你們中難道沒有人意識到——
「在祭典上燒活人的習俗、將特定姓名列作違法、禁止某類人呼吸的法令,
「從根本上就是違背道德倫理、荒誕反常識的嗎?
「我聽到瑪莎阿姨說了:安洛死後,按照你們的儀式,他的靈魂會被導入到稻草人內,作為驅動這個稻草構裝體的活力源頭。
「但是,我之前見過活化的稻草人,它們和植入了元素精魂的正統魔像一樣——都是冷酷、無情、沒有絲毫的人性的殺戮機器。
「無論從何種角度,在失去了生前記憶後,依靠精魂驅動的構裝體都不再是生前的那個人了。
「謀殺就是謀殺。
「罪行不因好聽的名目或執行者的人數而有所減輕。」
擋在前方的人們面面相覷,夏伯倫甚至察覺到了老木匠約翰有那麼一絲絲疑慮。
但是很快,疑慮消融在了人海中。
無人應答。
尷尬的人變成了自說自話的夏伯倫。集體編織成了巨大的海綿,將質疑的聲音盡數吸收。
發現無法(像說服安洛那樣)簡單地驅散其他鎮民身上的異常效應影響,小牧師嘆了口氣,解除了時光的禁錮。
他搖頭笑了,就像早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嘆氣聲比起失望,更像是例行公事後的如釋重負:
「好的,我知道了,忘恩負義又令人作嘔的傢伙們。
「不想回復我的話也沒有關係,請把路讓開吧。否則的話······
「你們
「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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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伯倫真正的底牌,是每小時可用一次的【引導神力】——調動正能量,顯現出不同的超自然效應,是牧師純粹理念之力的顯現。
引導的正能量最基礎的用法是【驅散不死生物】,也是牧師的招牌能力之一。此外,身為光之祭司的他還能將引導的正能量轉換為純粹的【黎明曙光】,召喚以自身為中心的噴薄曙光,將每一位敵人吞沒。
他能預料到噴薄的旭日之光會帶來什麼——
能區分敵我的拂曉光輪只會讓傑克斯和安洛感覺到溫暖。
但光褪去之後,在白銀之月的第一天,風息鎮最大的廣場上,會多出幾十具無法分辨的焦屍。
善意不是容忍惡行的藉口和任人宰割的理由。在不得已的絕境,金髮少年相信自己真的會選擇這麼做。
萬幸的是,在此之前,無盡光輝的祭者,還有別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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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的話,你們,會死的。」
人們對此感到疑慮和不安,仁慈和憐憫之光的牧師真的會在人群中打開殺戒嗎?
今天,這位昔日溫文爾雅、讓人如沐春風的碧瞳少年也一反常態,一點都不像一位慈悲神祇座下的牧師——
夏伯倫的臉上,露出了瘮人的病態笑容。
雨滴從碧瞳美少年扭曲的精緻臉蛋上滑下。
【奇術】的擴音效果尚未結束,銜尾者牧師的聲音在整個廣場上迴蕩不休:
「我想說的內容和傑克斯叔叔一樣,區別是我比較喜歡命運的選擇。
「既然沒有任何人讓開,那我就隨機抽取幸運兒點殺了。
「我倒數3秒,倒數結束後,每過一秒,我會槍斃一個人!」
槍斃?
「3」
所有人都能看見夏伯倫手中並沒有武器。
「2」
夏伯倫伸出食指和大拇指,將手擺成手槍的模樣,對著前方聚集的人群。
「1」
以手為槍。
「0」
少年的所為,雖然像是孩童遊戲的姿勢,但沒人敢於忽視一名真正施法者的警告。
「嘣!」金髮牧師用嘴巴擬出槍聲,食指擬成的槍口動了動。
如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人們只會把少年的動作當成笑柄。
但與此同時,真正的槍聲也響起了。
「嘭!」
「啊!——」
槍聲和中槍女人極盡痛苦的慘叫聲在廣場的上空響徹。
而身為「罪魁禍首」的夏伯倫卻捧腹大笑。這位昔日溫潤的金髮少年似乎很享受大開殺戒的滋味,他以手為槍,再度連發。
「嘭!嘭!嘭!
風歌廣場依舊沒有風的歌聲。
「啊!——」
「啊!——」
槍聲和慘叫聲卻此起彼伏。
鎮民不是專業的軍人,又已經被剛才傑克斯的武力所震撼。
當第一個逃跑者做出表率,群體對個體的威懾作用即刻間土崩瓦解,第二到第二十個逃跑者緊隨其後。
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騷亂在人群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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