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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了雕塑和項目部密封艙，周成在小李的帶領下穿過狹長的地下隧道來到了穹頂籠罩的之下的中央環形山之內。整個穹頂下都散發著幽幽的藍光，讓人感覺置身藍天之下，不覺得壓抑。

  曾經占據著環形山中央大半面積的4座聚變反應堆依舊還在，不過他們的安全外殼建築已經不是當初的盾牌形狀，而是4座低矮的方形建築。

  高聳在環形山中央的撞擊塔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幾根呈3角形分布的，向中央傾斜的金屬柱子。它的高度只有以前撞擊塔的1半不到，但要更加粗壯。總體看上去就像是在合力推舉著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在柱子上空，大約是原來撞擊感應器的高度上，1顆金屬球懸浮在空中。幾道雷射從不同的角度照射在球面上，散射出奇異的光芒。

  「金屬球時中空的，內部是真空環境。它用電磁力將納米級黑洞懸浮在金屬球的正中心。在金屬球側壁上，均勻地分布著當量兩億噸的重核聚變炸彈。如果這些炸彈爆炸，可以確保黑洞的視界面被打開。」小李遙望著高懸的金屬球說道。

  周成指著金屬球下那些傾斜的矮柱問道：

  「這些矮柱的作用是把金屬球懸浮在空中的嗎？」

  小李笑著搖搖頭：

  「不，金屬球是懸掛在穹頂上的，而這些矮柱其實是定向聚核炸彈。確保如果金屬球內的炸彈沒有同時引爆，或者出現故障的時候。當量5億噸的定向重核爆炸能量也可以讓黑洞的視界面打開。

  不僅如此，您看到的這4座聚變反應堆，他們除了為整個系統提供輔助電力之外，也具有過載自爆的能力。其爆炸當量也足夠在穹頂的聚能作用下讓黑洞的視界面破裂。

  威懾裝置設置了3套相互關聯又可以獨立啟動的能量爆發系統，確保在我們需要破壞黑洞視界面的時候，能夠達成我們的目的。」

  周成掃視這眼前的1切，問道：

  「小李，你知道黑洞是界面被破壞之後會發生什麼嗎？」

  小李驕傲地說道：

  「當然知道！宇宙監察者機制會被誘發，我們的太陽系會被剝離出已知宇宙。雖然這在數學上還沒有得到解釋，但現在太陽系內3個文明能夠和平相處，已經可以說明問題了。」

  周成驚訝地看著小李問道：

  「這些知識是你因為需要完成這次任務而準備的嗎？」

  小李臉上有些不悅，憤憤地說道：

  「我是在執行飛行訓練任務時，突然收到了要去地球接您的任務。而關於威懾裝置的原理和構造以及回帶來的後果，生活在月球上的所有人在初級教育階段就會系統地學習。」

  隨後小李莊重地看著金屬球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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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這兒的每個人都知道為什麼我們明明來自地球，卻從出生到死都必須生活在月球上，我們在這裡的1切原因都是因為它。」

  「對不起，小李。是我誤會你了。」周成說道。

  小李笑嘻嘻地說：

  「這沒什麼的，畢竟您也是第1次來月球，對我們不了解很正常。我們和地球上生活的人類確實已經有很大的差別了。」

  這時周成看到了環形山頂上的1座座像烽火台般分布的導電磁加速線圈問道：

  「這些超導電磁加速線圈是6個半世紀前建設的吧，它們為什麼還1直保留著呢？」

  小李說道：

  「它們不僅保留著了下來，而且還保留著粒子加速的功能。在末日大戰結束之後，到穹頂建設完成，1直都是用粒子加速器的磁場懸浮著黑洞。整套防禦設施建設完成後，黑洞懸浮和觸發方式的交接過程中也使用到了超導電磁線圈。

  本著威懾裝置配置儘可能大的可靠冗餘量原則，粒子加速器也沒有拆除，並且保留了粒子對撞的功能，以備不時之需。不過，我在上學的時候同學們口中都流傳著1個關於保留粒子加速器的傳言。」

  「什麼傳言？」周成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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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邦法令禁止建造對撞機和進行1切形式的粒子對撞實驗，我們這裡就成了唯11座得到合法保留的對撞機，這裡也將成為太陽系內唯1能夠製備反物質的設備。

  當時我和同學們都猜測，這是在為未來可能打響的文明戰爭做準備。畢竟，在湮滅炸彈面前，我們現在使用的重核聚變炸彈就只能算常規武器了。」

  周成先是1驚，隨後帶著幾分躁動的期待問道：

  「但是通過這個能級的對撞機製備反物質的效率非常低下，除非長年累月地運行，否則不可能製備出宏觀尺度上能作為湮滅炸彈原料的反物質，難道對撞機1直在運行嗎？」

  小李帶著幾分憨笑搖著頭：

  「沒有，太陽系內遍布著中微子探測器，如果運行加速器會引發戰爭的。在學習過理論物理之後我們也明白，當年我們深信的傳言是很幼稚的。不過，總歸是少年時期的念想嘛。」

  雖然對答案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周成指了指那些緊靠著穹頂邊緣，在環形山頂部的超導電磁線圈問道：

  「我能到超導線圈上去看看嗎，我想試試看能不能取回1點以前運行時的記錄資料。現在不能進行高能實驗了，以前的數據對於我的研究來說可能也很寶貴。」

  小李用手環呼叫來了1部座艙沒有封閉的飛行器。

  「當然可以，元帥已經交代過了，不過只能用檢修飛船送您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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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李駕駛著維修飛船把周成從1個電磁線圈送到另1個。

  1開始，他也會跟下去看看周成是怎麼樣提取數據的。但很快他就發現，那只是1項簡單的插入數據接口，然後按動幾個開關的無聊工作，後來就索性留在飛船上或者在電磁線圈外邊等著周成。

  當他們挨個走完每1座電磁線圈之後，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周成腹中腸胃已經在打鼓，而周成也看得出小李也是飢腸轆轆。

  兩人乘坐著月球車回到飛船旁邊，在準備登上飛船時小李猶豫再3之後還是說道：

  「按照計劃，我得送您回地球了。不過咱們在環形山工作了那麼長的時間，肚子都餓了。要不我向元帥請示1下，我們吃點東西再回去吧。」

  周成雖然不太能理解小李為什麼會因為用餐這樣的小事而犯難，甚至還要請示元帥。但他從小李青澀的面龐上充斥著的尷尬和為難看出，這背後1定是有原因的。

  不過周成也並不想在月球上過多停留。他微笑著說道：

  「小李，謝謝你的幫助和盛情邀請。月球本就是高度戒備區域，我又是個外來人，我們就不去麻煩元帥了。更何況，我這才拿到這麼多新的資料，作為1個物理學家，我也很想趕緊回去開展工作，請你理解。」

  「那好吧，都聽您的，我這就送你回地球去。」小李爽快地回答道。

  於是兩人登上了飛船離開月球表面，向著地球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