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岱的質問讓董亮異常難受，太多的話，太多的情緒積攢在胸口，卻無法說出口的，只能幹澀的叫了聲：「阿瑪······」

  董亮這句乾癟的話語，無疑讓達爾岱情緒更加激動，他聲嘶力竭的吼道：「碩古莽，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做是你阿瑪？你這樣哄騙我覺得很好玩是吧？你也覺得你阿瑪是個廢物，不能與謀是吧？你也打心眼裡看不清你這個阿瑪是吧？」

  面對達爾岱一連串的質問，董亮無地自容，這些話語一個個鉤子，不斷的從他的軀體中勾出靈魂到最後讓他感覺自己只剩下一個軀殼，失魂落魄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

  「阿瑪，不是的，還請你相信我，我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嘭！達爾岱一拳打在書桌上。

  「什麼苦衷？你若是真心裡有我這個阿瑪，有覺爾察家，你為何要自稱董亮？碩古莽，你是嫌我給你取的名是一種恥辱嗎？」

  「不是！不是！」董亮搖頭，反反覆覆的只有這句狡辯。

  達爾岱此時眼眶隱隱有淚珠，情緒沒有了剛才那樣激動，但所說的話，卻比之前傷害力更大。

  「就算是陛下讓你改名，不得以為之，為何你在私底下任然自稱董亮？」

  達爾岱這樣一問，讓董亮說不出半個字，將所有的話吞咽回去。

  這時戴佳氏闖了進來，抱住了達爾岱，淚眼婆娑的說道：「老爺，你就別在難為碩古莽了！不管他叫什麼，他始終是我們的兒子，這就夠了！」

  「是吧，碩古莽？」戴佳氏溫柔話語傳來，讓董亮更加惶恐，不能自已。

  看著戴佳氏溫柔而哀憐的神情，董亮不忍心再說出去欺騙之言，這親情剪不斷理還亂，與其藕斷絲連，糾纏不休，痛苦不已，不如快刀斬亂麻。

  董亮鄭重的給二人磕了一個頭：「碩古莽已經死了，我現在是董亮。」

  嗚嗚！

  戴佳氏頓時就哭出了聲，質問道：「你在說什麼胡話？六子。」

  董亮沒有說話，跪在哪裡一言不發。

  達爾岱顯然是氣極了，顫抖的問道：「碩古莽你在說什麼？在說一遍！」

  董亮沒有說話，達爾岱的情緒處於爆發邊緣。

  戴佳氏看著場面要失控，忍著淚水與心痛拉著達爾岱想要走出去。

  「老爺，碩古莽伺候陛下心有怨言，你就不要再逼他了！」

  達爾岱聞言情緒突然爆發了，大吼道。

  「我怎麼逼他了？他來天津這十多天，半個音訊都沒來？我說什麼了？他背棄祖宗，改名董亮，我說什麼了？他屢次哄騙我，把我當三歲小孩，我說什麼了？如今我不過是讓他不要接近塔遜哪家，他依舊我行我素，不肯聽進去半句話！」

  達爾岱委屈的急呼，好像突然蒼老了許多，面對兒子，他第一次露出了自己的軟弱。

  事到如今，董亮把話說道這份上，遠不是因為一開始塔遜的事情，達爾岱現在什麼不要董亮回應，只讓他答應自己不再接觸塔遜，姿態之低，近乎哀求，可想而知。

  董亮依舊沉默不言。

  這讓達爾岱徹底傷心了。

  「碩古莽，你可知道當年他們是怎樣對我的嗎？你若還當我是你阿瑪，你就徹底斷絕與塔遜的來往！」

  達爾岱此時已經是淚流滿面，幾次想開口講述自己悲慘的經歷，但還是沒開口，大概是想在自己兒子面前保留最後一絲顏面。

  董亮宛若木雕，跪在哪裡。

  戴佳氏一遍抹著眼裡，一邊將達爾岱拖了出去。

  直達夜晚李如錦將飯吃端進來，董亮依舊跪在原地。

  「郎君，吃飯了。」

  董亮失魂落魄的問道：「阿瑪與額娘走了嗎？」

  「老爺回去了，夫人留下了。」

  「哦！」

  「錦兒，我好累，想睡一會兒。」

  李如錦把董亮抱在了自己懷裡，輕輕給他哼著家鄉的小調。

  不知不覺中，董亮睡著了。

  然後他來到了那處鏡面空間。

  董亮呆若木雞的打開自己屬性面板查看數據。

  姓名：董亮

  聲譽敗壞指數：8947

  禍國指數：1148。

  殃民指數：-872。

  綜合指數：9223（解鎖藍卡皇帝，可附身在朱由榔身上）

  董亮看到近九千的聲譽敗壞指數，不由的自嘲的笑了笑，親友皆要與他斷絕恩義，在百姓之中也是臭名昭著，在別人看起來自己應該是個十足的爛人了吧。

  至於禍國指數飛漲，看來自己學說對於破壞清國的根基還是有不小的根基。而殃民指數，則可能是因為牛痘技術的發展。

  要是等牛痘技術完全面世，自己殃民指數恐怕會負上萬。連帶著自己的綜合指數都要歸零，甚至是負數。

  至於會面臨什麼懲罰，董亮現在完全不在意了，事情已經做到這地步，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了。

  皇帝轉盤上，最終大獎變為了吳大帝孫權（藍卡）。

  其餘的變為都變為了白卡皇帝楚懷王熊槐，漢成帝劉騖，漢靈帝劉宏，宋明皇劉彧（南北朝），唐僖宗李儇，南唐後主李煜，金廢帝完顏亮，烈皇帝朱由檢。

  董亮有些驚訝於孫權居然是藍卡，這位幼年繼位的人主，面臨可謂是地獄級別的副本，生於大爭之世，年幼繼位，繼位之初，對外北有曹操，西有劉表，南有山越，東有擁兵自重占據丹陽的舅舅吳景，西南還有一個割了六縣聽調不聽宣的太史慈。

  對內有權臣周瑜，強勢老將程普等人，老巢士林林立，顧陸朱張更是與自己有殺兄之仇，還有一個弟弟孫翊成天琢磨把自己拉下來，在這種極為惡劣的環境，能保住基業並且奪取荊州不可謂不厲害。

  作為一個守成之君，孫權可謂做到了極致。

  董亮猜測孫權只能評為藍卡，只能是一個原因，那就是開拓不足。

  評價這麼苛刻，董亮反而安定了許多，最好是把李世民和朱元璋都搞成藍卡，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卸下所有的重擔。

  就目前這情況，要是把朱由榔換成孫權，這南明至少可以保留一隅之地，在明清這個高度集權的環境裡，帝王素質無疑能將一個國家的上下限都弄得極高。

  而由於自己這次並沒有突破一個數量級，所以這次的抽獎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