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方覺醒，平生我自知。

睜開眼睛，一陣光芒掃過，穿過無盡虛空。

天際，星辰，日夜，萬物……盡皆在一眼之中。

隨後，復又返回原來模樣。

黃一凡長嘆一口氣，自己的意識終於返回到了自己的肉身當中。

其實這些天，黃一凡知道自己的意識已經脫離了本體。但是，他並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識。直到一下子想開，意識才回到本體之中。

這有一些挑戰經典「唯物論」哲學呀。

這也讓黃一凡突然思索起來，這個世界，到底是唯心的呢，還是唯物呢？

拍。

瞬間，黃一凡給了自己一巴掌。

不能想這種問題。

一個至誠都讓自己要死要活，更不用說這更為複雜的哲學問題。

「凡哥，你，你……」

正準備叫黃一凡的李含驚訝的尖叫一聲。

「我，我怎麼了？」

從虛空中返回，黃一凡感覺像虛脫了一樣，但精神卻比此前任何一個時刻，都要強大。

「感覺……感覺你和原來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了？」

「就是不一樣了，之前你在水木的時候，感覺你是打了五條龍全身狀態加滿的大boss。」

「現在呢？」

「現在沒有狀態了。不過，可是，凡哥，我現在感覺你卻比原來更厲害了。」

「哦，是嗎？」

黃一凡對著鏡子，打量了一下自己。

的確，雖然身體上看起來很虛弱，但氣質已經有一些飄飄欲仙的感覺。

看起來也正常。

這些天自己的念頭不知道飄到了哪去，好像去了宇宙星空，還和諸子百聖說過話，差一些，就被他們拉著回不來了。這說起來有一些玄，但似乎就是如此。

「是呀，凡哥，你不知道，剛才我差一些以為聖人出世了。」

「聖人？」

黃一凡問道，「我是聖人？」

「剛才確實很像。」

「那現在呢？」

說著，黃一凡對著鏡子，試著去改變自己的氣質。

慢慢的，黃一凡的氣質從原來的飄渺出塵，慢慢的恢復到原來面目，隨後，又從原來有些鋒芒姿態，變成普普通通，與普通人再也沒有區別。

「咦，奇怪。」

再一打量，李含捏著下巴，「現在怎麼感覺凡哥你又變了一個模樣。」

「變成什麼了？」

「變得普普通通，什麼也沒有了。」

「哈哈，那就是了。」

黃一凡哈哈大笑。

沒想到，剛才一翻莫明的跡遇之後，自己的精神居然強大到了如此地步，連氣質都能隨意改變。不過，這看上去也很正常。那一些常年讀聖賢書的大儒，平時看上去就是一個讀書的書生。但是，一到關鍵時刻，這一些大儒所爆發出來的氣質，哪怕就是一方大將都能嚇退。

這便是儒家的浩然之氣。

黃一凡已有漸漸融百家之學於一身的趨勢，能改變自己氣質也很正常。

「李含，我本來就是個普通人罷了。好了，我好累，要好好睡一覺。」

雖然精神仍是很活躍，但身體實在是有一些吃不消。

隨即洗了一個澡，並且吃了一點東西，就此睡去。

第二天，黃一凡很是舒服的就此起床。

打開電腦，黃一凡開始回答，何為至誠。

是的。

如果說前幾天，黃一凡還不能夠回答至誠。

那麼，這一段際遇之後，黃一凡已經完全知曉「至誠」是怎麼回事。

「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

筆走龍蛇，半個小時，黃一凡就此收筆。

……

「一個星期了，那傢伙估計是做不出回答了。」

嘆了口氣，舒亦此前還期待黃一凡能做出一二三句解釋呢。

雖然舒亦知道，哪怕就是解釋了，也不一定能真的回答「至誠」是什麼意思。

但是，如果真能對「至誠」解釋一二，也算是了不起了。

可惜，這一個星期以來，黃一凡卻是一個字也沒有再回復。

這不經有一些讓「舒亦」感到失望，本想調侃對方几句，最後一嘆，還是說了一句。

算了。

小師妹這麼喜歡他，做師姐的只能稍稍提醒一下小師妹，若是一爾再，再爾三的打擊黃一凡，倒是顯得自己太過於小人了。

這傢伙此前能寫出夜郎自大，大知閑閑之類的文章，也算是有才。至於「至誠」這樣的哲學觀點，其實也未必有人能夠解釋得清。而且，像這種儒家最高境界的詞句，之前許先生也一直教導舒亦不要太過於去思考這一些問題。因為這根本就沒辦法思考，所處的境界不夠，哪怕是思考一輩子也想不出來。就像，沒開啟靈智的生物去思考人類的行為方式，能思考得出來嗎？這些天因為這一個至誠，想來也逼得黃一凡夠嗆。

索性不再深究，希望他未來能對小師妹好，做師姐的也就不為其操心了。

沒再為黃一凡的事心煩，舒亦登陸郵箱，準備審讀當天投過來的稿件。

只是，一則黃一凡發過來的郵件，卻是讓舒亦眼前一呆。

黃一凡。

不會吧。

剛才還在想黃一凡的事兒，轉眼，他就發來了一封郵件。

他解釋出了至誠？

不，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解釋至誠。

既然不是解釋至誠，那發這個郵件做什麼？

反擊，罵香江學子無恥？

雖然香江學子出這樣的題的確是有一些無恥，但這樣的反掐也並沒有意思。

心裏面天馬行空，舒亦只認為自己完全想明白了黃一凡為什麼會發這一個郵件。

並不是特別上心，將黃一凡的文件打開。

何為至誠。

這是黃一凡的文章標題。

呃……

情況有一些超出舒亦的預料，這小子似乎並不是想罵香江學子。

好像，似乎想解釋一下何為至誠。

行，還可以。

難怪小師妹這麼粘著你。

心裏面，舒亦稍稍高看了黃一凡一下。

不管能不能解釋得對，起碼，有這份勇氣就已很不錯。

至少舒亦就沒這個勇氣去研究何為至誠。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

這是什麼東東？

神神叨叨。

舒亦皺了皺眉，她不知道怎麼評價這一段話。

說他沒道理嘛，他看起來有道理。說他有道理嘛，又感覺像經文一樣。

只是，接下來的句子，卻是讓舒亦整個心都不平靜了。

「聖人無名，神人無功，至人無己。

無名，無功，無己，謂之至誠。」

舒亦有一些喃喃自語，繼續讀下去，「唯天下至誠，為能經綸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是故至誠，乃天人合一之道。」

天人合一。

至此，這一個詞，種進了舒亦內心，再也無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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