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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好 - 90如果的事字體大小: A+
     
      ?  《男人的好》

      作者:呼吸陽光

      蔣山又跑了。

      甄辛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望著一閃而過幾名警察的身影,聽著雜亂急促的腳步聲,好像蔣山的腳步聲是浮在所有聲音之上,所以她聽的真切,直到聽不到那個奔跑的腳步聲,只餘下雜亂的腳步聲及幾聲咒罵。

      「奶奶的,又讓那混蛋跑了。」

      甄辛這才放心。

      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疼,腦中卻是他狠戾的目光,「那個男人是誰?」她沒有回答,也沒打算回答。

      甄辛站起身來,抬頭看著胡同口的一塊方形藍天,在心裡想:「逃吧,逃吧,不要再回來了。」眼淚順著眼角往下落。

      甄辛到宋居州家時,嚴郁正將被子收到臥室,給陽台上的鴿子添了點水,看到站在陽台鐵門處的甄辛,愣了一下,隨即熱情地去開門。

      將甄辛請到客廳坐後,倒了杯茶讓甄辛握著,嚴郁早就看到甄辛左臉通紅,她沒問,而是坐在甄辛的對面問她:「中午有沒有吃飯?現在餓不餓?」中午宋居州沒回來,她也沒吃多少。

      甄辛搖搖頭,握著杯子看著水杯里一朵泡開的花瓣,浮在澄黃透亮的水上。她嘴唇湊上去喝了一口,甜甜的,到喉嚨口很圓潤的口感,甄辛又喝了一口。

      嚴郁笑著說:「這是同事去山裡買花茶,我這裡還有,如果你喜歡,你走時帶一包回去。」

      甄辛再次搖頭,將水杯放到桌子上,抬頭看嚴郁問:「下個星期你就要結婚了吧?」

      嚴郁點頭,「嗯,下周三領證,周末會擺酒宴。」

      甄辛問:「他對你好嗎?」

      嚴郁回答:「好。」

      甄辛低頭望著茶几下的地板,乾乾淨淨的。半晌後,她依舊盯著地板,開腔道:「蔣山讓我放走了。」

      嚴郁沒有太大的驚訝。

      甄辛繼續低頭說:「二十年太長了,我不想他在那個地方渡過他人生最鼎盛的時期,然後等到他出來時,所有的思想都被抽空,畏懼世界畏懼與人交往。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可我每天晚上一想著監獄那個地方,一想到二十年後,我就睡不著覺。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她抬起頭來,望著嚴郁,伸手隨意地捋一下頭髮,再攤開手,手上是一把掉了的頭髮。

      嚴郁嚇得捂住嘴巴。

      甄辛倒像是習慣了一樣,接著說:「我有時候會想,坐牢的如果是我,現在的他一定會在外面花天酒地,讓我在里自生自滅。真的,他一定會。」甄辛又強調一遍。

      「可是坐牢的是他,他的那些烏朋狗友都在背地裡偷笑,巴不得他這一輩子都出不來,可是我做不到不管不聞。」甄辛伸出兩手比劃著名成數字七,緩緩地說:「七年,嚴郁,我跟了他七年,七年啊,以前他是真疼我,真的。」

      她怕嚴郁不信又強調兩遍:「真的,我去哪兒他跟著去哪兒,我進山里發燒了,沒有醫生,他大半夜地背著我下山,中間摔倒好多次,他渾身都是傷也緊背著我,不讓我碰著磕著,你知道嗎?他說我是他的真心。」甄辛捂著胸口說:「真心,我這輩子除了他以外,不可能再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我見不得他受一點兒苦,不是他哄哄我我就好了,而是我不忍心看他著急看他因為哄不好我而坐立不安的樣子。」所以孩子的事兒,她那麼輕易就原諒。

      「我都不知道我這人是什麼毛病,就像我們大學時一起學開車,明明在快要考試的時候塞給教練兩百塊錢,就能過。你們都給錢了,我看那個教練不順眼,沒給。偏偏等到考的時候塞給另外一個教練八百,又低聲下氣,我才過。」

      甄辛今天的話尤其多,像是對嚴郁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嚴郁,還記得我們大學寢室的話題,不是說男人就是說吃嗎?」

      嚴郁點頭說:「記得。」目光停在甄辛手中的頭髮上。

      甄辛露出憧憬與緬懷的樣子說:「那時候我們多單純,我們的婚姻觀也充斥著金錢,可是這個金錢沒有銅臭味,它是幻想的色彩。我們都希望那個男人多金,帥氣,體貼,最好是總裁,結過婚以後除了看我們,世上哪個女人都入不他的法眼,他疼我們愛我們世界上我們最大,我們還幻想那樣的男人給我們洗腳護著我們到老。」

      甄辛說著笑著,眼淚流出來,低喃道:「不一樣,一點都不一樣,都是騙人,都騙人的。」

      「現實中的男人是什麼樣,嚴郁,你知道嗎?他們也愛幻想,幻想金錢傍身,美女環繞。他們是忠誠,永遠忠誠18歲的女生,色衰愛弛,都變的。以前我們寢室幾個女生聽到出軌渣男是怎麼的厭惡鞭笞,咬著牙地痛罵,甚至設身處地將自己放在那個位置說把渣男蹬了把渣男閹了,如何灑脫如何來,仿佛自己是凌駕在不忠之上的另類英雄,有生殺大權。現在呢?我們會說哪個男人不偷腥,只要他還知道回家的路就行了!」

      嚴郁望著甄辛,聽著她說,

      時間真可怕,讓愛情變得面目全非,甚至猙獰,涼了人心,。

      臨走時,嚴郁才開口說話:「甄辛,不要這麼想,不要偏執。世界分白天和黑夜就是為了告訴我們,白天時不要忘記黑夜會來,黑夜時告訴我們黎明在前方。」

      甄辛望著她。

      陽颱風大,吹得兩人頭髮在風中飄揚,使兩人想起大學時,兩人坐在操場上。

      甄辛說:「親愛的,今天又有一個男生跟我表白了。」

      嚴郁說:「你就炫耀吧你。」

      「他的手指長得不好看,大拇指特別丑,我不喜歡他,所以我拒絕了。」

      那時,喜歡簡單,不喜歡也簡單。

      ***

      甄辛走後,嚴郁站在陽台上,放眼遠方,一棟棟的高樓大廈擠著挨著,綿延不斷。她站在陽台站了許久,冷風一直呼呼地吹。

      手機震動一下後,她立刻回過神來,是她自己定的鬧鈴,本來是有點困,收了被子想睡一會兒,甄辛來坐坐就耽擱過去。

      這會兒轉身進客廳,開始收拾東西。

      宋居州回來時,她正靠在沙發上看書,一見宋居州,她放下書上前,笑著接過他手中的衣服搭在衣架上,轉過身去給倒杯水。

      平常宋居州總會不冷不熱調侃兩句,今天卻是出奇地沉默,接過嚴郁手中的杯子,低頭喝水。

      嚴郁問他中午怎麼沒回來吃飯,他說忙。

      嚴郁沒在意,一面拎著他的公文包一面向書房走,輕聲說:「今天甄辛來過,她說蔣山走了,她給蔣山準備了很多錢,蔣山拿著就走了。」

      宋居州嗯一聲,眼睛裡滿是疲憊與不舍,目不轉睛地盯著嚴郁忙碌的身影,開口說:「嚴郁,我們暫時,先別結婚。」

      嚴郁身影一定,轉過頭來問:「你說什麼?」

      「我已經取消酒店的預訂。」宋居州坐在沙發上,沒再看嚴郁。 ...

      嚴郁握著公文包的手緊了緊,聲音依舊輕輕的,有點無所適從,「是不是我,我做的很不好。」是不是這段時間她太得意忘形,失了本來的樣子,所以她被他提前踢出局。

      「不是,是我的問題。」宋居州急忙說。

      嚴郁再等他解釋,結果他不再說話。

      如果是以前的嚴郁,她會追著問原因,一直問到對方厭煩。現在她知道所有的原因都會是讓人難堪的藉口,甄辛的話給她的影響還未褪去,甄辛與蔣山七年,她和宋居州一年,共患難不能共享樂的比比皆是,嚴郁低頭說:「好。」有點無措地想問,那我現在是不是就應該搬出去。

      宋居州抬頭望向她,「凌苑塘的房子,你一直都沒退吧。」

      「嗯。」嚴郁心頭髮涼,答道,「沒到期時,我又預付三個月,我今天就搬過去。」

      「不用那麼著急。」宋居州說。

      「沒關係,反正那邊房子一直空著。」

      宋居州沉默。

      嚴郁拎著他的公文包走進書房,緩緩地放下。耳邊傳來陽台鐵門被關上的冰冷聲音。他走了。

      嚴郁從書房裡撿出幾本自己的書,到臥室里將衣櫃裡自己的衣服里里外外收拾的乾乾淨淨,曾經怎麼裝來的,現在就怎麼裝回去。累得滿頭大汗,依舊拼命地想,還有什麼東西放在這裡了,她連雙筷子都帶走。

      接著撥通易揚電話說:「易揚,借你的二手大眾用一下,幫我搬家。」

      宋居州再回來時,一片漆黑,他心頭一慌,慌張地打開所有房間的燈,打開衣櫃鞋櫃等等,除了他的東西,連個多餘的線頭都沒有。

      茶几上放著鑰匙環與戒指,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細小的光芒,宋居州伸手掏煙,才發現自己好久沒吸菸,開始到處找,他所有的煙前段時間都被嚴郁沒收,一根也沒有。

      他立刻下樓去買煙,買了煙以後,坐到車上,不自覺地開到凌苑塘,嚴郁所在的那個房間漆黑一片。

      嚴郁當晚將東西放到凌苑塘,沒有收拾,而是直接回到嚴家。

      嚴媽媽追著問:「宋居州怎麼樣?」

      嚴郁笑說:「好呀。」

      「你昨天不是說他也來嗎?」

      「他要掙錢,臨時有點急事。」

      「哦,掙錢要緊,不然看你爸那個聾子看我這個老婆子又看不出金子來。」嚴郁自言自語說一通後,又問嚴郁:「嚴郁,你們的酒席要擺幾桌啊?」

      嚴郁說:「我也不知道,這事兒都是他做主。」

      他做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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