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中空氣清新,山中歲月靜好,山中民風純樸。
遠離都市的喧囂,嚴郁與宋居州不自知地卸平日裡嚴實偽裝自己的面具,露出輕鬆自在的自己,一些事情暫時也都心照不宣地不去想。
就是這個民風純樸……在老曹身上還需用四個字注釋——有待考查。
老曹這個醫生除了治山村里老老少少的人,兼職治老老少少的狗和老老少少的貓以及老老少少的別的什麼,當老曹從市里回來,拿著注射器往一隻狗狗身上捅時,嚴郁看向宋居州。
目光是這樣的:「……」
宋居州不看嚴郁,也感受到她的目光,穩穩地說:「你看我幹嘛?」
嚴郁說:「那是只小狗狗。」昨天治療宋居州今天治療狗狗。嚴郁繼續看宋居州。
宋居州籠統地說:「藝多不壓身。」
嚴郁附和說:「對,獸醫也是醫。」
宋居州轉而正視她:「為什麼你要說這句話?」
「這句話得罪你了?」
「你可以不說或者換種說法。」
「那……人也是動物?」
宋居州正身,向她靠近,「你又欠收拾了。」
嚴郁趕緊轉變態度,笑盈盈地說:「嘿嘿,我們居州這麼光明磊落,才不會亂用私刑。」
宋居州睨了嚴郁一眼,「哼。」轉頭上二樓去讓老楊吃藥。
宋居州上樓,嚴郁坐在院子裡看手機,一格信號都沒有,本想著給嚴燦打個電話和他說一下自己最近這幾天在外地,再和導播講一下回歸的時間,現在只能拿著手機在院子踱來踱去找信號。
「憋找料,臥屋裡有固定電話。」老曹說別找了,我屋裡有固定電話。
嚴郁立刻抬頭望向老曹,聽他說話,接話道:「那我借用一下,可以嗎?」
老曹說:「說什麼借啊,真是的,直接給錢吧,中國電信全國統一價,一分鐘四塊錢,超過三秒算一分鐘,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嚴郁嘴角有點微微地抽動,乾巴巴地接腔:「說話好貴。」
「怎麼貴咧?一諾千金才貴咧!」老曹解釋。
「那個,我聽到居州好像在樓上喊我,您慢坐,我先上去。」嚴郁逃似的蹬蹬上樓。
老曹在背後喊:「泥介電話,系打還系不打料?」
嚴郁咬著牙搖頭暗想:「不打!不打!死都不打!」
走到樓上後,嚴郁抱著宋居州的胳膊蹭來蹭去。
宋居州問:「怎麼了?」
嚴郁說:「中國電信都給老曹承包了,他忒黑了。開個公話超市都能開發財了。」嚴郁跟宋居州說老曹的坐地起價,高價話費的事兒。
宋居州反問:「你要打電話。」
嚴郁一口咬定:「不打,不打呀。」其實就是捨不得一分鐘四塊錢,萬一和嚴燦說半個小時,萬一總監話癆兩句,一分鐘四塊,十分四十,一百分鐘四百,隨隨便便兩三百塊錢的不在「話」下,想想都肉疼。
「真的不打?」宋居州問。
「真的!」
「那你管他貴還是便宜幹嘛?」
嚴郁:「我……」這個時候宋居州不應該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與自己同仇敵愾,鄙視老曹嗎?怎麼倒戈相向,嚴郁不高興地嘟囔一句:「我去睡午覺。」
鬱悶地睡到床上。
嚴郁真不是會鬱悶到底,更不是會生氣到底的人,相反的是,如果有人惹她心裡不痛快,她會轉著彎地為他人設想,想著別人也不容易,於是自己從另外一種途徑上找到平衡。就好像是山間的泉水,遇上堵塞的的地方,會繞著彎地撿暢通的地方向下.流,這樣也能順暢地流下去啊,嚴郁就是這樣迂迴前行的存在。
睡的迷迷糊糊時,整張床向下一陷,她隨即找個舒適的位置躺好,貓似的躺在宋居州的懷裡。
「不生氣了?」宋居州摟著嚴郁,手掌來回揉著她的腰,低聲問。
「唔。」嚴郁懶懶應聲。
宋居州笑說:「檯面上的貪與擺明的黑,多可愛啊。」
「唔。」嚴郁又往宋居州懷裡埋了埋,明擺著不想聽宋居州囉嗦。
於是宋居州也不再多說,人也跟著老實,摟著嚴郁睡午覺。
下午時,老曹家的用自己家的縫紉機給嚴郁同宋居州做兩套睡衣,面料柔軟樣式簡單。
嚴郁摸在手裡,被老曹坑幾次錢後,第一句話就是警惕地問:「多少錢一件?」唯恐又是天價。
老曹家的看一眼宋居州又看一嚴郁,伸出仨手指頭,試探地問:「兩件,三十?」
嚴郁緩緩地轉頭望宋居州,不敢置信,是人民幣嗎?
老曹家的收回一根手指頭,又問:「兩件,二十?」
嚴郁一寸寸地轉過頭望向老曹家的。
老曹家的態度堅硬地說:「十塊錢兩件,這是最低價!我是不會再讓的了!」
嚴郁一把抱住兩件睡衣:「這個我們要了!謝謝啊。」
立即掏出十塊錢給老曹家的,老曹家的樂呵呵的,這夫妻的行事作風有點南轅北轍吶。
晚上,嚴郁穿著老曹家做的睡衣,誇讚上身效果很好,而且面料舒適,催促著宋居州也換上。
宋居州黑著臉,望著床上躺的花色大褲衩,腦中想起多年前《浪花一朵朵》mv中任賢齊、阿牛、光良三人,在沙灘上穿著花褲衩追著比基尼女生跑,唱著:「時光匆匆匆匆流走,也也也不會回,美女變成老太婆,哎呀那那那個時候,我我我我也也,已經是個糟老頭。」
「我不穿!」宋居州說。
嚴郁也不勉強,收起來花色大褲衩說:「那我拿回去給嚴燦穿,他肯定不介意,這布料挺好的。」
宋居州一把從嚴郁手中拽過來,「我不穿我看!」扔到衣架上,準備帶回家。
「那多浪費啊。」嚴郁走過去欲去取,宋居州伸手拽著她的胳膊,將她拽的坐到自己的腿上,手上用力箍住她,直視她:「你要拿給你弟穿?」
「不、不是,我是想幫你收起來,免得走時忘了。」
「先睡覺,明天再收。」宋居州抱著嚴郁滾到床上。
宋居州到底是沒穿,嚴郁也沒能帶回去給嚴燦穿。
第二天,老楊留在山裡,宋居州同嚴郁跟車到市里,當然又是老曹的明碼標價,只不過是宋居州回頭看他一眼,老曹自覺砍掉一半價格。
c市比不上a市繁華,但也熱鬧。並且有信號。
嚴郁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嚴燦打電話,說自己在旅行,讓他好好讀書,又問他有沒有錢,要不要打生活費。
接著又給電台打電話,嚮導播道了歉,說下個星期回去。導播也覺得那天自己的語氣太重,又向嚴郁說幾句抱歉的話,順便提了提下個月的網絡 ...
作家的簽售會,讓她準備一下。
掛上電話後,嚴郁拉著宋居州進商場裡去蹭wifi。下載讀書閱讀器,她記得自己帳號里還有十塊錢,應該夠把網絡作家的小說都下載下來,不然回到老曹家連個信號都沒有。
坐在商場裡,嚴郁低著頭捯飭手機,旁邊坐著宋居州。
宋居州已重新買一部手,看著手機里微博的圖標,又看嚴郁熟練地點來點去,於是開口問:「那個,微博只記得微博暱稱,不記得帳戶號和密碼,怎麼找回來?」以前是綁定手機,現在手機沒了,號也記不得。宋居州很虛心地問。
聞言,嚴郁不敢置信地望著宋居州,驚訝地問:「你還有微博啊?」
對上嚴郁那種「你光著屁股被我看到」的眼神。
「算了。」宋居州站起身來扭頭就走。
「誒,你慢點走,那什麼你微博暱稱叫什麼,我叫夏夏夏夏洛,我們互粉一下唄。」嚴郁立刻跟著後面追,伸手挽上他的胳膊。
「不跟你互粉。」宋居州任她挽著,向前走。
「粉一下嘛。」
「忘了號了。」
「你不是記得暱稱,和我說一下我可以找到你。」
「現在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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