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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桃花債遍布三界 - 白夜現字體大小: A+
     
      朱厭悠哉哉道:「你是她的隨侍?東神帝君安排你跟來的?好生保護她即可, 不必多此一舉,我與她朝夕相處十三年,哪會分不清楚?她別說化作男子,便是扮做一塊石頭, 我也認得出。(由於緩存原因,請用戶直接瀏覽器訪問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落搖:「………………」

      認得出個鬼。

      妖族怎麼出了你這麼個大聰明。

      落搖被他氣得說不出話。

      朱厭只當她被看破後惱羞成怒, 心情頗佳道:「勞煩你給東神帝君帶個話,我既來了三界山, 便是一心一意對她, 絕無二心。」

      落搖聽得後脊樑發麻, 心想爹爹才不會信你的鬼話,爹爹只是實在沒招,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落搖深吸口氣,道:「言盡於此,愛信不信。」

      朱厭笑眯眯看她。

      落搖頓了頓, 又道:「銀索是無辜的, 你日後莫要遷怒於他。」

      朱厭:「我怎會遷怒於她?這二百年我日日反省, 只想好生彌補, 她做什麼我都是甘願的。」

      雞同鴨講!

      不可理喻!

      落搖拂袖離去!

      回了錦書院, 落搖早膳吃到一半,又忽地撂下筷子,沒好氣道:「朱厭是不是有病!」

      她越想越氣, 食不知味。

      她好生和他坦白身份,哪成想他居然不認。

      小遮小聲道:「那個……朱厭他素來多疑。」

      落搖努力平復著情緒:「也是。」

      朱厭那性子,她也明白。

      他身為妖皇最小的兒子,卻贏過了一眾哥哥姐姐, 靠的不只是高深的修為。

      生在那樣的環境, 朱厭生性多疑, 誰都不信。

      他無法相信送到眼前的事實,只相信自己查出來的。

      落搖直白告訴他,在他眼裡反倒成了一場拙劣的謀略。

      偏偏落搖又沒法自證,更加重了他的疑心。

      落搖這一番誤打誤撞,別說袒露身份了,只怕自己真釋放了至陽之力,朱厭都難以相信。

      朱厭騙人騙久了,反倒無法相信旁人會這麼輕鬆地說真話。

      分明是一件簡簡單單的事,在朱厭那裡,成了陰謀。

      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落搖想通這些,也懶得生氣了,說道:「先這樣吧,若朱厭事後遷怒銀索,我再出手護他。」

      小遮道:「那主人得快些弄到一把傘劍。」

      落搖:「明白。」

      想從朱厭手下救人,只靠那些個小法訣是不行的,她需要一把傘劍,哪怕是「豆芽菜」,好歹能讓她施展術法。

      今日起太早,距離傳送陣開放還有一會兒。

      落搖做到桌椅前,翻看之前命相六十四解的筆記,為接下來的三十六外命打基礎……她看著看著,忽覺一陣沁涼,抬頭時看到了窗戶邊的黑紙鶴。

      黑紙鶴驕矜地停在窗棱上,不肯踏進房屋。

      小遮說它物似其主,倒也不假。

      落搖嘴角彎了彎,伸手去碰它,黑紙鶴展開,裡面竟空空如也,一個字都沒有。

      小遮:「這什麼意思?」

      落搖將黑紙舉起,放在竹燈下細細看了看,本以為是用黑墨寫的,顯不出字,哪知透著燈光看半天,也看不到絲毫痕跡。

      小遮納悶道:「哪有給空白紙鶴的?」

      落搖略作斟酌,莫名懂了,她回信問道:「陛下今日入學?」

      黑紙鶴來得倒是快:「嗯。」

      「不知入學後該如何稱呼陛下?」

      「白夜。」

      「我上午有事,下午再陪你選課,可好?」

      「不上課。」

      「那行,我們去試練塔做高階任務。」

      「動靜太大。」

      「你別出手,交給我就行。」

      「好。」

      他倆來來回回的紙鶴通信,直把小遮給看得一愣一愣的。

      一個空白黑紙鶴,主人就懂他心思了?

      一頁紙最多不過四個字,主人也明白他在說什麼?

      這哪是才相識幾日的模樣,分明是認識了幾百上千年的故交摯友!

      小遮:「主人!」

      落搖:「?」

      小遮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它跟了她整整三百年,哪會不知道她與夜清素未相識……於是,它從質問變成了慨嘆:「這難道就是……親著親著便心意相通了嗎?」

      落搖:「???」

      小遮:「你和他每夜親密接觸,簡單來說就是親著親著……」

      落搖差點沒掐滅了這小火苗:「住口!」

      一回生二回熟,落搖徑直去了煉器坊。

      蔡工頭見她來了,喜上眉梢:「正等你呢!」

      「師姐早。」落搖脫了外衣,換上更便捷的工服,輕鬆拿起了那重重的打鐵錘。

      蔡工頭饒是昨日見過,此時也是眼睛一亮:「人比人真是沒法比,你這手腕瞧著比我還細,哪成想力氣比我還大!」

      落搖:「我畢竟是體修。」

      蔡工頭:「這裡的體修多了去了,像你這般纖細瘦長還力大無窮的,從未見過。」

      落搖眨眨眼,道:「實不相瞞,我是服用了美顏丹,等藥效散了,我一身腱子肉能嚇死師姐。」

      蔡工頭被她逗樂:「你若買得起美顏丹,還用到我這來打鐵?」

      「師姐,人不可貌相,萬一我是那來體驗生活的大小姐呢。」

      「人家大小姐想體驗生活,頂多去開鋪子,哪有你這樣擼袖子打鐵的!」

      她倆說說笑笑間去了打鐵房,角落裡幾個妖族大漢不懷好意地盯著落搖。

      蔡工頭額外喜歡這小女仙,人美嘴甜還力大無窮,去哪兒找這般有趣的小師妹,她樂意多給她些補貼,便道:「你要學分不?」

      落搖詫異:「師姐這裡也能修學分?」

      蔡工頭:「當然!煉器可是人族的主業之一,自是有學分的。」

      落搖饒有興致地問道:「是按日常任務給學分嗎?」

      「這樣吧,工錢你照領,我每日再給你記上三個學分。」

      「多謝師姐!」落搖又道,「我這個月學分滿了,可否記到我朋友身上?」再去轉移學分的話,還有手續費,這樣更輕省。

      蔡工頭:「行,你晚點帶朋友過來就行。」

      雖說只有三學分,但不要白不要。

      別看現在只值三十靈石,等到了月底,三百靈石都未必買得到。

      落搖也沒急著給夜清送信,而是先把手頭的活計做好,酣暢淋漓地打鐵一整天。

      結算工錢時,蔡工頭直誇她能幹,原本該是二百靈石,硬是給她抬到了四百靈石外加說好的三個學分。

      落搖先送了個紙鶴出去。

      -

      長生峰上,白藏正給夜清匯報昨日那幾個偷襲人的身份……就見一個白色小紙鶴飛了進來。

      白藏噤聲。

      夜清隔空點了紙鶴,本以為是文字,哪成想少女清甜的聲音響在了空茫的峰頂:「勞煩陛下來一趟萬象峰,我這裡有三個學分給你。」

      白藏:「???」

      什麼鬼,三個學分是什麼玩意,怎麼敢讓……

      夜清起身道:「我去一趟萬象峰,魔域的信箋,你看著處置。」

      白藏先是一愣,而後應道:「是。」

      直到身旁無人,幽幽冷風襲來,白藏才慢慢回過神……

      等等,陛下去哪兒了?

      萬象峰?

      去幹嗎?

      不會是取那三個學分吧!

      長生峰頂,鬼聖白藏在風中凌亂。

      -

      落搖專程去接夜清,她想過他會變幻容貌,甚至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擔心自己認不出來。

      然而,這顧慮十分多餘,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萬象峰財大氣粗,有多處傳送陣,挨近煉器坊的這個傳送陣前沒什麼人,偶有一兩個妖族路過,也都詫異側目,卻又在看清後快步離開。

      落搖一眼就看到了夕陽下一襲黑衣的男子。

      他站在薄薄夕陽下,身量高瘦,有著鬼族特有的縹緲空幽,膚色哪怕在潮紅殘陽下也顯得冰冷透白,長發只松鬆綁了個緞帶,髮絲垂在臉龐,意外柔和了凌銳的眉眼,讓那強烈的壓迫感驟降,透出了些許少年氣。

      說起來……

      夜清的年紀其實很小。

      他生於幽熒,年齡尺度的衡量方式應該與古神相當。

      神族的三百歲相當於人族的十七八歲。

      古神的六百歲也相當於人族的十七八歲。

      這麼算……

      他倆其實同齡?

      落搖心下莫名鬆快,只覺眼前這扮做「少鬼」的魔尊,越發無害。

      「白夜?」

      「嗯。」

      落搖幾步走近他,細細打量半天,又忽地靠近了,壓低聲音道:「你這模樣也太好看了,路過的妖族瞧見都忍不住多看幾眼,你既已幻化模樣,何不讓自己丑一些?」

      夜清:「……」

      落搖意識到自己說得太直白,有沉迷美se似的嫌疑,改口道:「那個,我是說……就大眾審美而言,你這臉太惹人矚目了,不符合我們從四支和少鬼的低調氣質……」

      她話沒說完,夜清垂睫看她:「你來。」

      落搖:「啊?」

      夜清拿起她的手,放到自己面前:「你可以調整。」

      落搖這才懂了他的意思,他這幻化術實在厲害,竟可以任由她的撥弄來肆意改變容貌。

      「那個……」落搖只覺指尖發燙,嗓音也有些乾澀,「我們換個地方。」

      夜清:「嗯?」

      落搖別開視線,說道:「這裡只是人少,又不是沒人,你這臉變來變去的,想嚇死誰。」

      說罷,她拉起夜清的手,帶他去尋一個偏僻之處。

      萬象峰上建築林立。

      約莫是峰主的喜好,這位出身自人族首富之家的大小姐,來了三界山上,也保持了慣有的風格,將這峰頂打造成了人間界的繁華地,建築風格都和富庶的京華城如出一轍。

      落搖拉著夜清,七拐八拐就進了一個無人小巷。

      小巷兩邊是高牆,也不知是什麼鋪子,足足有三四層樓高,因著商業街的地皮昂貴,樓間距很小,這小巷口也就融納兩三人並行。

      巷口中光線昏暗,平日裡也未必算得上乾淨,只是近日剛下過雪,屋檐上堆滿雪,牆面冰凌凌的,腳下也是一片白,冷是冷了點,卻顯得潔淨。

      落搖鬆了手,望向夜清:「我看看啊。」

      夜清垂睫,一眼跌進她亮晶晶的雙眸中。

      往事洶湧而至,讓他有些許恍惚。

      「你太高了。」落搖認真幫他研究,「先讓個子矮一些。」

      夜清回神,黑睫顫了顫,低低應了聲:「好。」

      他原本比落搖高了二十多公分,略作調整後,也還是高一些,不過差距沒那麼大了。

      落搖滿意點頭,這下不用仰頭看他了,她又問:「當真讓我來?」

      夜清:「……」

      落搖嬉笑道:「若是不滿意,我可不負責。」

      夜清忽地握住她的手。

      落搖嘴角的笑一僵,她心莫名一晃悠。

      夜清的手指沒有變化,還是原本的樣子,骨骼分明,冷白如玉,明明該是沁涼的,可握著她的掌心竟透著股灼人的熱度。

      他拿著她的手,竟直接放到了自己的面頰上。

      指尖碰到肌膚,落搖屏住呼吸。

      「我不懂這些。」夜清定定地看著她,「你怎樣都……」

      他話沒說完,巷口處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是無禮地吹口哨和調笑聲。

      「喲,在這幹嗎呢。」

      「我還納悶呢,一個女仙族怎麼會去煉器坊賺那份辛苦錢。」

      「感情是為了養小白臉啊。」

      一陣哄堂大笑後,三個身形魁梧的妖族堵在了小巷唯一的出口處。

      他們穿著窄袖短打,皆是煉器坊的工服打扮,各個都有七八尺高,又因為是體修,身上肌肉虬結,瞧著很是駭人。

      落搖不認識他們,也不清楚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瞧著像是煉器坊的人……

      為首那個她似乎還打過照面。

      她有得罪他們嗎?

      她都沒和他們說過話吧。

      妖族體修看了看落搖,又看了看夜清,他先是眼底閃過驚艷,細看後又很是鄙夷:「要我說,就該把鬼族驅逐出魔域,這幫傢伙毫無底線和尊嚴,丟盡了魔域的臉!」

      「人族本就低賤,化成鬼後不僅本性不改,還變本加厲。」

      「這『少鬼』生得倒是好看,也不怪這小女仙為他賣力打鐵。」

      「一個男人,自甘墮落,噁心!」

      周圍空氣冷肅,屋檐上的雪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瞬間凝成了鋒銳的冰錐。

      落搖一個側身,擋到了夜清身前。

      這架勢,乍看之下像是她在維護身後的「少鬼」,只有她頭頂的小遮在心裡大叫——找死啊,這屆妖族都膽兒這麼肥的嗎!

      那些妖族渾然不覺,看到落搖這樣子,越發來勁了——

      「這麼寶貝?還護在身後,怎麼,怕我們欺負他?」

      「放心,我們對這種廢物沒興趣,之所以在這等你,是想跟你好生說道說道。」

      「你這小女仙太不講究,煉器坊那麼多人,就你能耐?你一個頂仨,讓我們哥幾個做什麼?」

      「坊里都像你那麼賣力,兄弟們還賺個屁啊,累死算了!」

      「這樣吧,你把這兩天賺的靈石交出來,以後別來煉器坊,這事就扯平了。」

      他們一人一句,可算讓落搖弄明白狀況了。

      原來是她打鐵太賣力,又意外得了蔡工頭的工錢加倍,惹惱了他們。

      落搖雖說常在人間界行走,可畢竟不是生活在其中,這方面的經歷還真不多。

      踏實幹活還有錯?偷懶耍滑的卻這麼理直氣壯?這哪來的道理。

      落搖心中窩火,又感覺背後冷意更勝,火氣立馬散了大半。

      她覺知敏銳,知道那冰錐一旦落下,這四人立馬血濺三尺。

      不能殺人!

      在三界書院,不可殺人!

      落搖沒天真到和魔尊講「殺戒」,且不提這四人主動找死,便只是無心衝撞了,都有可能丟了性命。

      「餵……」那妖族竟還催促了。

      冰錐動了下,落搖回身一把抱住夜清,她哪裡攔得住他的術法,只能用此舉打亂他精神。

      果然,屋檐上的冰錐散做融融雪花,因沒了支撐而緩緩墜落。

      落搖用傳音入迷說道:「陛下別著惱,這事交給我。」

      夜清:「……」

      見他不言語,落搖抬頭望他:「你殺了他們,就沒法留在三界書院了。」

      落搖補充了一句:「你答應過我,不離開三界書院。」

      夜清被她這般直勾勾看著,思緒一片混亂。

      陳年舊事像噬心的毒蛇一般爬上腦海。

      ——他答應過她的事,從未失約。

      ——她呢。

      夜清心底湧上一陣煩躁:「鬆開。」

      落搖感覺到他的怒意,只當他著惱於那幾個不長眼的妖族,趕忙又道:「陛下放心,我也不是好脾氣的人,不會任由他們欺負咱們……嗯,陛下相信我,把這事交給我,好嗎?」

      她聲音越說越軟,最後兩個字更是像幼鳥絨毛般直往人心底撓。

      夜清只覺左手上的羽毛指環微微發燙。

      落搖眼睛不眨地望著他:「陛下!」

      夜清別開視線:「一刻鐘。」

      「好!」落搖眼眸彎彎,鬆了夜清。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三個妖族體修徹底不耐煩了,徑直走進小巷,一個個肌肉鼓起,充滿著靈力。

      他們完全沒把這從四支的小仙和一個區區少鬼放在眼裡。

      妖族和仙族本就兩看生厭,哪怕在三界書院,也化解不了兩族間根深蒂固的矛盾。

      煉器坊默認是妖族體修的地盤,落搖一個仙族來打鐵,還比他們能耐,這哪裡忍得了,不給她點教訓,以後這些仙族豈不是更蹬鼻子上臉。

      想到這,那妖族體修越發火大,一拳砸向了落搖。

      這一拳力大無窮,石頭都能成粉齏,眼前這小女仙若是不躲,必然重傷倒地。

      砰地一聲悶響。

      那妖族的一拳被一隻白皙的手攔住了。

      那手纖細柔美,軟如柔夷,本該像糯米糕般綿軟,此時卻足有千斤重,她不僅攔下了妖族那巨大的拳頭,還迫得他使不上力氣。

      這小女仙……

      修為了得!

      他們四人見識過落搖打鐵的模樣,倒也沒有輕敵,知道她不似表面這般柔弱,而是個力氣不菲的體修,只是沒想到,她居然能生生用手掌攔下那一道「虎虎生威」。

      妖族動彈不得,咬牙道:「一起上!」

      後面三個妖族也沖了過上來,他們四人聯手,不信制服不了一個小女仙。

      落搖不僅沒退,反而上前一步,她手腕用力,給比她高了兩個頭的妖族體修來了個後空摔。

      衝過來的妖族顯然也沒想到她有這樣的蠻力,竟被齊齊砸中,東倒西歪。

      落搖雖說是體法雙修,但她主要是強化身體來承載至陽之力,沒怎麼費心研究過近身格鬥,這一塊偏弱,可再怎麼弱,收拾幾個低等妖族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先給為首的妖族一腳,直把他踩得口鼻噴血,又拎起旁邊一個相對瘦小的妖族,把它當武器錘向另外兩個。

      一時間,四個妖族被錘得慘叫連連。

      小遮看得直搖晃,它要不是怕夜清,早就搖旗吶喊了。

      這才是它的主人!

      它的主人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一刻鐘後,四個妖族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跪地求饒。

      落搖俯身看著他們:「靈石。」

      四人一愣,而後反應過來了,趕緊把身上的靈石一股腦倒出來。

      落搖:「滾。」

      四人屁滾尿流地逃出巷口。

      小巷中歸於平靜,落搖略微鬆了口氣,總算是沒鬧出人命。

      夜清:「麻煩。」

      落搖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說道:「不麻煩,妖族向來欺軟怕硬,我這次打服了他們,他們定不會再來找事。」

      夜清聲音又冷了些:「你對妖族很是了解。」

      落搖一時啞然。

      夜清不想聽她那些風流事,道:「去哪領學分。」

      落搖:「就在煉器坊,跟我來。」

      等出了巷口,落搖才想起:「對了,你的臉。」被那幾個妖族打岔,她都忘了幫他重新幻化容貌。

      夜清:「不弄了。」

      落搖:「也行,只要個子矮一些就好多了。」只是美了點而已,至少不氣勢壓人。

      兩人並肩走著,夜清目不斜視,落搖時不時瞄他幾眼。

      真奇妙。

      個子矮下來後,危險度銳減,再加上他斂了周身修為,這冰肌雪膚的少年模樣,何止無害,甚至有種青竹般的脆弱感。

      落搖這人是典型的「欺硬怕軟」。

      哪怕知道夜清這副模樣是表象,骨子裡還是那個殺伐果決的魔尊,也讓她忍不住卸下心防。

      「你方才……」落搖忽然笑道,「沒想殺他們吧。」

      夜清身形一頓。

      落搖用傳音入密道:「陛下若真起了殺心,我哪裡攔得住?」

      落搖方才也是著急了。

      感受到冰錐後,立刻擋到了夜清身前。

      可事實上,以魔尊的修為,想要斬殺那幾個妖族體修,哪會讓她有所察覺。

      手都不用抬,動動念都夠他們倒地不起了。

      之所以會讓落搖察覺,只有一個可能——夜清沒想殺人。

      當然,落搖也知道夜清不是心慈手軟之人,他只是……

      落搖溫聲道:「陛下是重諾之人。」

      夜清依舊冷冷的:「又如何。」

      落搖知道他這話的意思。

      說來也是奇妙,夜清寡言少語,可每次只給幾個字,落搖也明白他在說什麼。

      比如這句「又如何」……

      含義著實不少。

      他重諾,不需要同她立下心誓,讓她汲取幽熒之力,幫她擬化靈脈,也答應了留下三界書院。

      可是,又如何?

      二百年後,落搖會帶他去鴻蒙樹取魔髓嗎?

      落搖原可以違心許諾,糊弄過去。

      他們總歸是神魔不兩立,互相利用的關係,倒也不必那麼真誠。

      可偏偏落搖開不了口,甚至還給了句:「此事不只是與我有關,我實在是沒法給你承諾。」

      夜清目中閃過譏誚。

      落搖訕訕道:「如果是我取了你的魔髓,我定會還於你,可母親……」

      她話沒說完,夜清忽然站住腳步。

      落搖回頭看他:「陛下?」

      夜清看著她,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只冷冰冰道:「沒讓你還,我只要入鴻蒙樹。」

      落搖隱約覺得這話有點問題,尤其是前半句——怎麼說得像是她取了他的魔髓——不過這念頭也就一閃而過,她只當夜清是言簡意賅到語義都出問題了。

      落搖認真想了想,還真給他承諾道:「倘若這二百年,我們一直在三界書院,那我五百歲命格大成之日,定帶你入一回鴻蒙樹。」

      說著,她又謹慎地補了一句:「若是我提前尋到『三相』之人,還是可以在命格大成後帶你……」

      夜清忽然開口,突兀打斷:「學分。」聲音冷冰冰的,堪比寒冬臘月。

      落搖癟癟嘴,在心裡嘟囔了一句:「陰晴不定。」

      落搖也搞不懂自己哪兒惹了夜清,明明聊挺好的,她都認真給他承諾了,結果這人又面如冰霜、冷若寒冬了。

      好在,煉器坊離著不遠,這會兒又都下工了,除了正在結算的,坊里留著的人不多。

      萬象峰上寸土寸金,想住這兒可不容易,大家要趕回宜居峰的話,就得靠傳送陣,否則一個傳送符花出去,半天白幹了。

      蔡工頭看到落搖便眉開眼笑:「接到朋友了?」

      她剛說完就瞧見了落搖身旁的黑衣少年,她一愣,而後又眨眨眼,半晌才蹦出一句話:「小落,你朋友……」

      落搖生怕蔡工頭不小心惹了這位化作「少鬼」的魔尊,趕緊接話道:「蔡師姐,這我朋友,一位『少鬼』,名叫白夜。」

      蔡工頭好不容易挪動視線,看向落搖道:「居然是鬼族,你倆以前是舊識?」

      從四支的仙族多是人族飛升。

      鬼族也都是人族執念不散而化。

      而正常情況下,仙族和魔域的人界限分明,按理說不會成為朋友,除非兩人早在人族時就認識。

      所以,蔡工頭才會這樣問。

      落搖想了下,應道:「嗯。」

      也算舊識了,入學前在竹林的金潭中就認識啦。

      蔡工頭表情頗為複雜,她還是公事公辦道:「白夜師弟,勞煩玉牌給我一下,我幫你記上學分。」

      三個學分入帳,落搖深感任重道遠。

      一天三學分肯定不行,這個月還剩下不到二十天,她得趕緊去買傘劍,下試練塔刷高級任務。

      落搖正欲帶著夜清離開,就聽蔡工頭道:「對了,小落,你跟我來一下,更衣室里落了個東西,看看是不是你的。」

      落搖眨眨眼,她聽出蔡工頭的意思,是想支開夜清,單獨與她說話:「好,我去看看。」

      她先應了蔡工頭,又轉身對夜清說:「你在這兒等我,我很快回來。」

      夜清一言不發。

      落搖實在不放心,聲音放軟道:「就一會兒,一小會兒……嗯,我帶你去個安靜地方,那邊肯定沒人。」她對煉器坊還是熟悉的,尤其這會兒都下工了。

      旁觀的蔡工頭:「……」

      這可愛小女仙,栽了啊!

      安置好夜清,落搖才跑過來找蔡工頭:「師姐,有什麼事?」

      蔡工頭還是領她去了更衣室,當然沒什麼遺落之物,而是開門見山道:「那『少鬼』是因你而化鬼?」

      落搖愣了愣,答不上來,畢竟那壓根不是什麼「少鬼」,而是魔尊。

      蔡工頭:「你糊塗啊!」

      落搖一臉茫然:「?」

      蔡萩與落搖雖相識不久,可她打心眼裡喜歡她,眼看她根基淺閱歷低,忍不住為她操心:「你告訴我,你倆同為人族時,可相戀過?」

      落搖:「……沒有。」

      蔡萩:「他化鬼後先找得你?」

      落搖:「是的。」

      蔡萩:「他是否同你表明心意,想在三界山上與你朝夕相伴?」

      落搖:「……」怎麼說呢,還真是但也真不是。

      蔡萩直嘆氣:「你啊,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這三界山上的鬼族可不簡單,一個個都是人精,尤其是那些個『少鬼』,自身沒什麼修為,又遭到排擠,最愛欺負從四支的仙族,仗著為人時有幾分交情,再仗著大家對鬼族的誤解,只要盯上個人,做出情深義重的模樣,能一直把你吸血吸到死!」

      落搖愣了愣,問道:「大家對鬼族的誤解?什麼誤解?」

      她一問,蔡萩更覺得她被騙了,語重心長道:「世人都說鬼族是人族死後,執念不滅,經歷十八層地獄的淬鍊化為鬼族,可其實這只是一小部分,還有很多人族的鬼修——他們為人時就定了走鬼道,修行路數邪門,死後可避開十八層地獄,直入魔域成鬼。

      「這類鬼族最是陰險狡詐,他們沒有經歷地獄苦難,化鬼後很難靠執念修行,於是就動了各種歪歪心思,比如……采陰補陰!」

      落搖眨眨眼,被打開了新世界。

      她到底是居於神山,哪怕看了無數話本,也終究是紙上談兵,對於三界六族的了解,很是有限。

      書卷上只講個大概,不會說得這般詳細,在落搖的理解中,魔族是修者走火入魔,鬼族是人族偏執化鬼……可事實上,如此龐雜的種族,怎能這般簡單概括。

      蔡萩道:「那白夜生得如此好看,九成九是鬼修化鬼,他們有組織的,會在人間界專程找樣貌姣好的男子,引他們入鬼道……這類型最適合採陰補陰,你啊……這是被盯上了!」

      落搖懂了蔡工頭的一片好心,明白她是真心為自己著想,只是……

      她鄭重道:「多謝師姐告知,我明白了。」

      蔡萩:「你也別著急,一點點和他斷開就行,以後切記遠離貌美的鬼族男子,尤其是『少鬼』!」

      落搖頓了頓,說道:「也不是所有『少鬼』都這樣吧。」

      蔡萩:「你又何必拿自己去冒險!」

      落搖:「師姐放心,我不會冒險,我與他不是那種關係,我只是覺得……嗯,萬一有正常的『少鬼』,豈不是慘遭池魚之殃。」

      蔡萩:「那也沒辦法,誰讓他生成了一位貌美『少鬼』。」

      落搖同蔡萩道別,走出更衣室時,腦中閃過了相似的話語——

      她怎麼總一個人啊。

      沒辦法,誰讓她生成了燭照之女。

      落搖見到了孤零零坐在陰影中的黑衣「少鬼」,他安靜地坐在那兒,身形瘦削,膚冷如月,眉眼低垂間,斂盡世間風華。

      偶有人路過,瞧見了先是一怔,而後避如蛇蠍般快步離開。

      「陛下。」落搖給他傳音。

      夜清抬眸,看向她。

      落搖:「嗯……蔡工頭給我說了『少鬼』的事,你是故意扮做『少鬼』的嗎?」

      夜清:「不是。」

      落搖心思一動,又問:「你知道鬼修嗎?」

      夜清:「不知。」

      落搖:「那你知道貌美的『少鬼』,在三界是備受歧視的嗎?」

      「那又如何。」夜清看向她,「三界中,受歧視的還少嗎?」

      落搖一想也是,真要說起來魔族最慘,而生於幽熒的夜清,更是從誕生那天起,就被打下了「眾惡之源」的烙印。

      同她一樣,自出生就背負著人言。

      夜清:「能走了嗎。」

      落搖展顏道:「嗯,走吧。」

      夜清早受夠了煉器坊的味道,起身向外走去,落搖幾步跟上,忽又湊近他道:「你想知道,蔡工頭囑咐我什麼了嗎?」

      夜清:「……」

      落搖:「她說讓我小心點,你是要對我采陰補陰。」

      夜清:「……」

      落搖笑眯眯道:「真要論起來,好像是我在對你采陰補……」

      夜清:「閉嘴。」

      落搖想到了「雙修」,耳朵尖一紅,不好意思再說了。

      等兩人到了傳送陣,落搖才想起來:「啊,我要去買傘劍。」

      她對夜清說:「你先回長生峰,我去一趟武器鋪子。」

      有了傘劍,就可以去試練塔,蔡工頭人雖好,可這煉器坊實在是賺得太少。

      夜清站在原地沒動。

      鬼使神差的,落搖來了一句:「要不,一起?」

      夜清:「好。」

      還真答應了啊!

      落搖這個詢問的人,反倒覺得奇怪,一起逛鋪子什麼的……

      她找補了一下:「嗯,你也可以買把武器,鬼族是用……」

      夜清:「不需要。」

      落搖:「……」

      不需要的話,那您去武器鋪子幹嘛,總不能是專程陪她買傘劍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合一啦,麼麼噠!

      調整了一下更新時間,大家還是早上來看就好,麼麼啾。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喵大人、肖戰的女人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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