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府衙,蘇宇亮明身份,說明來意之後,在一名衙役的帶領之下向後院走去。【,google搜尋】
大魏律法,凡作證之人,需留衙管待七日,七日之後方可自由出行。
其目的有二,一是為了防止作證之人被犯人親友報復,二是為了防止其作偽證之後,逍遙法外。
作公堂,便是奉天府衙管待證人之所。
此刻,堂中,李四、六兒等人或站或坐或躺,一副吊兒郎當的混混模樣。
「六兒哥,你說三哥到底是誰殺的?」李四手裡拿著根細小木棍剔著牙。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要知道還能跟你們在這混。」一旁倚在門邊的六兒翻了翻白眼,無趣地的抬著頭,雖然這奉天府衙一日三餐給他們供著,倒是也不錯,不過畢竟是官府,難免壓抑了些。
無聊間,他微抬起的頭正好看到了急沖沖趕來的二人。
「來人了。」他招呼了一聲,一眾五人聽到六兒的話,紛紛走到門邊,向外張望。
來人不是別人,卻是蘇宇與那衙役二人。
「都進去,國師大人有話要問。」衙役先步上前,招呼五人入堂坐下。
五人怏怏地進屋搬出三根條凳,胡七八糟地坐了下來。
不過五人看向蘇宇的眼色卻是頗為複雜,有意外,有慌張,有仇恨。
眼前之人,就是廢掉自己等人氣海的兇手,然而未曾想到,這兇手竟然是當朝國師。
「當朝國師在此,你等還不跪拜。」蘇宇進屋落了座,那衙役侍立一旁,見到五人坐姿,他眉頭皺起,怒喝出聲。
五人懶散地從條凳上起身,慵慵懶懶地就要拜禮。
蘇宇雙手揮了揮,示意不必。
「你等便是那張三跟班?」蘇宇開口。
「回大人,小的們正是。」那六兒顯然在幾人中有些威望,他帶頭回答。
「你等與張三是如何結識?又是如何成了他的跟班?」蘇宇追問。
「回大人,無非抱團取個暖罷了,加之張三實力在我幾人中最強,所以稱他一聲大哥。」六兒抱拳,輕描淡寫而過,他神情並未有絲毫波動。
蘇宇看在眼中,心下疑惑,隨後明悟,六兒這般表現,倒恰恰驗證了他所說,若說幾人是因為情分結拜,自己大哥被殺,幾人神情斷不會如此平淡。
「張三遇害當晚,你等都在何處,做何事?」根據仵作驗屍推測,這張三的死亡時間大概在子時三刻。
「那日夜深,我等自是在家中睡覺,還能作甚,上次趙大人不是已經問過,大人又何必再問。」六兒回答,眼色中卻有不喜。
「一個個回答!」蘇宇雙眼微眯,眼神深邃,凝視著六兒,聲音不大但充滿威嚴。
六兒一個激靈,仿佛再次看到了那個廢掉他們氣海惡魔形象,他趕緊收起吊兒郎當,正色道:
「我當日心中鬱悶。」
他仰頭看了一眼蘇宇,仿佛在說,鬱悶的原因你應該清楚。
「所以到喜來居喝了幾盅酒,直到子時一刻才從喜來居回家,回到家我便是睡去了,第二日方才聽人說張三已死。」
「喜來居掌柜可以作證。」似乎是擔心蘇宇不信,他趕緊加了一句。
「嗯。」蘇宇點了點頭,看向李四。
李四抬頭,看到蘇宇炯炯的眼神,又慌不張地低下頭。
「大人,小人家中尚有一重病老母,擔心老母安危,我徑直回了家,就再也沒出去過,隔壁李大嫂可以為我作證。」
「嗯。」蘇宇有點了點頭,繼續看向下一個人。
幾人說辭雖不同,但各自都言自己有證人,蘇宇右手虛抓,手中筆墨出現,他洋洋灑灑寫了一通,將紙張交給一旁的衙役,耳語幾句後,衙役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蘇宇端起桌上的茶杯,嘬了一小口,閉目養神。
堂下五人大眼瞪小眼,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動作。
稍頃,兩名衙役走了進來,向蘇宇抱了一拳,叫了聲國師,這兩名衙役中卻沒有早先那名衙役。
來人入來,蘇宇方才緩緩睜開眼睛,向兩人點了點頭,示意兩人一旁伺候之後,他才開口問道:
「你等可知張三除了與你等交情不錯之外,還與何人有交情。」
「沒有。」這下幾人倒是異口同聲,絲毫沒有出入,蘇宇嘴角淺勾,不錯,對於自己的認識還是很到位的嘛。
「是嗎?這就奇怪了,那為什麼當晚張三會與人喝酒呢?」蘇宇低聲呢喃,不過這聲音卻是剛好能夠被堂下五人聽見,絲毫不差。
堂下五人聽聞,神色各異,其中多數是好奇,然而蘇宇卻是捕捉到那李四眼神明顯躲閃,眼珠狂轉。
與此同時,蘇宇還發現那六兒神色雖也是好奇,卻與其餘三人有所出入,那種好奇,更像是裝出來的一般。
察覺到此,蘇宇招呼左右衙役上前,在二人耳語中低語幾聲。
兩人點了點頭,各自走到堂下五人面前,拍動除李四、六兒外的另外三人肩膀。
「你、你、你,你們三人跟我來。」
三人訝異,不過還是在衙役的指引下離開了此地,向另一個地方走去。
兩衙役安頓好了那三人,迅速回到了堂中,此時早先那名衙役也已經回到作公堂,俯首在蘇宇耳旁低語著,後者連連點頭。
「辛苦了。」蘇宇抬頭與那衙役對視一眼,說道。
「分內之事,國師客氣。」說完,便再次立於一旁。
那兩衙役入了屋,向蘇宇抱拳,隨後向立於蘇宇旁的衙役點了點頭,那衙役點頭回禮。
「開始吧。」蘇宇看向兩人,眼神平靜。
兩人會議,分別走到李四、六兒身旁,各自拍了拍兩人的肩旁,帶著兩人出門向不同方向走去。
離間計,俗稱分而間之。根據李四的反應,他必然存在問題,而六兒的表現雖然平靜,但卻更像是在掩飾什麼。
而這種掩飾,蘇宇推測,很有可能是六兒知道了李四的行為,而在幫助李四掩蓋。
一起問兩人,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答案,唯有離間,方能得出答案。
兩隊四人出了門,蘇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緊隨其後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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