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哀號再次停止，盧修斯蜷曲在那裡，不可抑止的抖動。壁爐里的火雖然生著，但那絲毫沒有帶來任何的溫度。寂靜在令人窒息的房間上空可怕的盤旋。

  倒在地上，他模糊的發出喘息聲音，「主——主人——我乞求您的寬恕——」

  「你又一次的辜負了我的耐心。」伏地魔眯起雙眼，那空洞、紅色的眼睛只剩一條狹窄的縫。蜘蛛腳一樣又細又白的手指拽起他的頭髮，迫使對方仰頭。以惡狠狠的聲音，他說，「現在，說說看，都發生了什麼！是誰，究竟是誰殘忍的殺害了我可愛的納吉尼，並且，連它的屍體也消失蹤影！」

  人群在莫名的竊竊騷動，那一瞬間，斯內普感到他的心臟在猛烈的緊縮——納吉尼，那條總是無時無刻不跟在黑魔王身邊的，不知是否有黑曼巴蛇血統的巨蛇——這令他迅速意識到什麼。

  「主人——我——請寬恕我，我的確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盧修斯拙劣的試圖解釋，「按照您的要求，我引開了那附近幾乎所有的魔法部官員，並且親眼看著納吉尼進入神秘事物司——在那個時間，那裡面應該只有亞瑟·韋斯萊一個人留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會——」

  「盧修斯，我聰明，狡猾的僕人。」伏地魔懶洋洋的笑，他打斷他，扁平的鼻孔隨著動作裂開，「我知道你與那個純血家族的敗類一向結有仇怨，事實上，我同樣厭惡他們。因此，對於你希望利用納吉尼給他些教訓，又或者——是完全令他自這個世界消失，這沒有什麼，我不會因此而責怪你。」

  「謝，感謝主人的仁慈——」

  「但是！」他突然轉變語調，那感覺令人寒戰而不安，「這不代表我會原諒你丟失了我心愛的納吉尼以及重要的預言球！」

  畏懼的，盧修斯設法回到跪著的樣子，但鑽心剜骨咒令他極度虛弱並且衰竭，「主——主人——」

  「西弗勒斯，」伏地魔突然釋放了他，大步的走回最上方雕刻了蛇怪的王座前，看向斯內普，「我記得你說過，韋斯萊是鳳凰社的人。那麼，告訴我，鳳凰社最近的消息。」

  「是的，主人——」沒有任何猶豫，斯內普回答，並且垂下頭顱以及眼表示馴服，但實際上更多掩飾了他的內心，「鳳凰社並沒有任何關於這方面的情報，我可以保證亞瑟·韋斯萊對此一無所知。甚至，我懷疑他們對納吉尼曾出現在魔法部這件事還茫然不知。」

  「那麼說不是鳳凰社的人？」伏地魔的指尖划過他的下巴，在吊燈折射的陰影下矗立，「很有趣，消息不會憑空走漏，而我的納吉尼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我想我會弄清楚是什麼——令我如此不愉快！」

  食死徒們在恐懼的顫慄中鞠躬低下頭。

  「西弗勒斯，好好注意，或許那隻該死的老蜜蜂會知道些什麼。又或者，那是他不為人知的計劃中的一環——要知道，人活的久了，總會更加小心，他也一定不會將任何事情都透露出來。」

  揣摩著，他再次轉向盧修斯，「而你——盧修斯，我曾經幾乎完美的僕人。你最近的表現令我十分失望，我不會寬恕你。但在那之前，我要得到足夠的賠償！」

  適當的停頓——那足以造成周圍所有人的恐懼及顫慄，輕蔑的聲音在繼續，「我答應給你一次機會，還有充沛的時間。利用你在魔法部中的地位以及金錢，去將那個預言水晶球帶給我！但如果是又一次失敗——」他輕柔的威脅，「相信我，命運的女神再也不會眷顧你。」

  「感謝您主人——」盧修斯努力令他的聲音不帶有顫抖，「感謝您給與我的機會，我不會失敗——」

  「主人，介於盧修斯之前的表現，請允許我一同參與這個任務。」貝拉特里克斯站出來，她時刻希望表現自己的作用。

  伏地魔有趣的看著她，似乎是在思考，然後，他點頭同意，「我允許你們在一定範圍內調動一些人，但記住，你們不會想去嘗試失敗所引出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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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斯內普回到霍格沃茨學校，已經過了凌晨。甚至沒有任何停頓或者休息，他直奔鄧不利多的臥室。

  房間的門被敲響，沒多久裡面傳來那個年老者模糊的詢問聲。

  斯內普疲憊的回應，「是我，西弗勒斯·斯內普。」

  很快，門打開，鄧不利多穿著他那身寬大、可笑，跟裙子一樣的睡袍，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來訪者。幾乎是立刻，他認識到什麼，側身讓斯內普進入屋內。

  即使這個房間內品味怪異的使人咂舌，但它讓他感受到了溫度。坐在鬆軟的沙發上，斯內普盡力令自己放鬆，然後，向正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紅茶的鄧不利多開口，「今晚我被突然召喚了。」

  將其中一杯放置在對方身前的茶几，校長坐到對面的扶手椅，溫和的說，「你身上風塵僕僕，看的出，剛從遙遠的地方回來。我祈禱你沒有受到什麼懲罰。」

  「不，我沒有。」他按著太陽穴，「是盧修斯，因為納吉尼。」

  鄧不利多有趣的吹起鬍子，「伏地魔的寵物蛇？」

  「是的，一條四米多，帶有劇毒的寵物蛇。」斯內普譏笑，「還記得上次和你說過的，關於盜竊神秘事物司預言球的任務吧？它被實行了，納吉尼順利潛入進去，而當時的看守人是亞瑟·韋斯萊。」

  「哦天——我們全然沒有得到消息。」鄧不利多驚恐的瞪眼，迅速站起來，「看來我需要立即聯繫亞瑟，梅林保佑他平安無事。」

  欣慰的，鄧不利多率先注意的是亞瑟的安全，而不是那個見鬼的預言球。斯內普靠在沙發上，再度慢慢的開口，「阿不思，沒有必要。他沒事，並且安然無恙。相反，被殺的是納吉尼。」

  鄧不利多驚訝的看著他，「納吉尼？」

  「嗯哼。」斯內普平靜的點頭，雖然他知道那已經足夠引起軒然大波，「它從神秘事物司里憑空消失，無影無蹤。沒有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包括能夠隨時召喚它的黑魔王。」

  那花費了一段的時間令鄧布利多去思考，然後，他提出疑問，「——既然是消失，為什麼你會認定納吉尼的死？」

  「黑魔王同樣這麼認為。並且——」他猶豫著，在鄧不利多的期待下，嘆息、頭痛的說出答案，「也許我會猜出殺死它的人。」

  又一次的，鄧不利多表示震驚。

  「是的，那個潛行者曾寄給我一些怪蛇的鱗片。」斯內普混亂的承認，「雖然當時我並未意識到那是什麼。不過現在它被證實了。」

  「——為什麼他會將那些寄給你？」老者帶著迷惑的詢問。

  「不過作為提前的聖誕節禮物。」斯內普撇嘴，儘量讓自己看上去不耐煩，「或許是為了感謝我所提供的幫助——就像幫他配置藥水什麼的。我不知道這個說法是否能令你滿意，不過事實的確如此。」

  「呃——」敏銳的，鄧布利多眨眼，「顯然，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在你和那個潛行者之間發生。那麼——西弗勒斯，你不願和我談談嗎？最近你看上去似乎被什麼所困惑。」

  「不！」迅速的，斯內普果斷拒絕——帶著短暫的窘困與不適的表情，「那是屬於我的私人上的事物，我確信能夠自己解決。」

  「但——」

  「你所希望知道的那些，力所能及的，我會為你得到答案。所以，我要你停止對我的深入探知！」

  沉默後，鄧布利多嘆氣，「好吧，我一向相信你，我不會再過問。但西弗勒斯，我的男孩，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過於勉強自己。」

  「——我會注意。」帶著心不在焉的嘆息，他勉強答應，同時喝掉跟前的紅茶，預示匯報到達了結尾。

  「我肯定這是那個潛行者算計好的事——」在關閉校長寢室房門的那一刻，斯內普痛苦的想，「聖誕節的約會——或許從一開始就註定我無從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