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果然是很方便的工具，但數據撲克都是一次性的麼？用一次就被消耗掉？」孫道問出這話的時候，腦子裡想到的是蘇顏在面試時飛走的那張撲克。

  「開啟權限、跳過環節，確實是一次性的，不過激活能力，直到數據能消耗乾淨之前，都可以重複使用的，也就是說，你儲存了十度在裡面，只要沒用完這十度，哪怕只剩下一度，就可以重新灌注，但次數多了，上限難免有損耗，能儲存的數據能會越來越少，和遊戲裡的耐久度相似，不過呢，具體多高，也是依據制卡師的能力來決定的。」

  朱芸打了個比方，她知道孫道以前做過遊戲行業。

  「原來是這樣。」孫道點了點頭。

  「至於這兩顆星，」朱芸微微皺眉，「現在就說，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還是大概說一下概念吧，星級是區分撲克品質的標準，一星的撲克能容納一個能力，而兩星的就可以容納複數的能力，也就是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能力，所以兩星更有價值，單張價值十萬起步，而一星撲克的話，一萬、兩萬塊就可以買到了。」

  「差距這麼大？兩星的撲克十萬，一星的撲克只用一萬，近乎十倍了。」孫道悚然一驚，又回憶起蘇顏在墨坊世界消耗的那一張，不由咂舌，也對朱芸的手筆感到吃驚，答應了自己四張數據撲克，完全可以用一星的充數，結果她全用兩星的。

  「上面還有其他星級，不過以你如今的境界，說這些已經很勉強了，等權限境界提升了，才能更好的理解三星以上的數據撲克，實際上，你現在恐怕連對中等權限者，都沒有清醒的認識，只是憑著一腔血勇，想要對抗鄒易。」

  孫道一愣，反問道：「烈焰博士願意告訴我？」

  朱芸笑道：「這不算隱秘，蘇顏不好說，是因為她雖是初等權限，可在公司體系中的地位並不算高，限制較多。我就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了，但也不能多說，說多了你領會不了。其實對初等權限者來說，核心立方體就是個盤子，可以換著花樣的盛菜，今天用電光數模作為能力，明天也能換成暴風數模作為戰力，只不過，頻繁更換核心能力，會影響對能力的理解。」

  孫道默默點頭，這點他已隱隱察覺，數據核心可以承載數據模型，將數模放進去，無疑會有變化，拉普拉斯妖隱約也提過這個問題。他最近也在探索這個問題，所以聽得很仔細，並且配上了自己的思考。

  「初等權限者也有高低之分，這些分別，主要是來自於核心對數據模型利用率上的區別，總的來說，可以分成三個階段，這第一個階段，就是你這樣的，核心立方體只是存儲數據能、提升計算力，但不能長久維持能力，多數靠武器作戰。」

  不過，孫道一聽，心底卻蹦出個念頭：「我可不只是這種清況，還能調動黑門中的數模釋放能力，只是我這是有拉普拉斯妖介入的關係，並不具有普遍性，其他的初等權限者，或許不是這樣，烈焰博士介紹的，應該就是普遍意義上的情況，我見過的權限者，或許就是這樣的。」

  很自然的，孫道開始用自己見過的一些人做例子、對比——

  「張羅宇、梁禪這樣的0級權限者先排除，楊組長和張毅則沒有展現過戰力，所以能夠參考的，就是銷售部的李辛李哥了，他也是初等權限，但居於蘇顏之下，或許就是第一階段的關係。」

  回憶和李辛在碎片世界裡的遭遇，孫道很快有了領悟。

  「李哥給了我陷阱槍，給了劉薇炎火劍，自己則拿著手槍，交戰時也是一槍崩掉了婦人虛影，沒有運用能力，但從開啟數據走廊來看，明顯掌握了數據能，但戰力是靠武器、道具來表現的。」

  在他思索時，朱芸又道：「初等的第二個階段，是在核心中安裝數模，運轉能力，這個階段的權限者，能憑空使用能力，表現出超出常人的戰力，在普通人看來，就是超人超能力者。」

  聽到這裡，孫道腦海中閃過初見蘇顏的情景。

  「她從小理房間的窗戶直接跳樓不說，後來一跳十米，在墨坊世界憑空製造機器人，確實算得上是超能力者，這就是第二階段的表現吧，戰力通過能力表現，而不單純依靠武器了。」

  「至於第三階段……」朱芸微微一笑，「這是初等裡面最有趣的階段，單從表現來看，第二階段的初等權限者，可以使用一種能力，而第三階段的，可以在核心中安裝多種能力，互相配合，有些理解很深的權限者還能玩出花來，一時也說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這個階段的權限者，一般被稱為萬花筒。」

  孫道卻感到有些意外了：「咦？這麼一聽，蘇顏好像不是第二階段，而是第三階段的樣子，畢竟一跳十米，呼喚機器人什麼的，好像是不同的能力。」

  不過，意外歸意外，他只是聽著，暫時將念頭壓下，主要是記憶，這些東西對他未來十分有用，孫道並不想止步於擊敗鄒易。

  「我說的好像很複雜，其實你可以這樣理解，初等權限的三步走，第一步是有核心，第二步核心能安裝一個能力，第三步就是能裝多個能力，這樣就行了。」

  跟著，朱芸終於說到了中等權限：「和初等權限相比，中等權限的關鍵，就在於有了自己的道路，初等權限拿到一個數模，了解皮毛，就可以裝進核心運用，不滿意，就再換一個，可對中等權限的人來說，就沒有這種選擇了，一旦替換，就要從頭開始，從中等權限跌落回初等權限，也不罕見。」

  「權限跌落？還有這樣的事？」孫道聞言，沉吟片刻，又道，「那中等權限的道路，到底是怎麼樣的？」

  朱芸搖搖頭道：「這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就好像蓋房子一樣，你不蓋好地基和第一層，就不能蓋第二層，所以你沒有體驗初等權限的種種特性，自然無法想像中級權限的一些能力。」

  孫道跟著卻問道：「這要運用數據模型，除了靠著核心同化，以及數據撲克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法？比如直接運用數據模型？」他這是想到自己直接呼喚心底數模，激活發動的景象，想要試探一下。

  「當然有了，但這是一條艱難的道路。」朱芸有些意外的看著孫道，然後恍然，「對了，我倒是忘記了，蘇顏現在所在的虛城分部，就有這麼一位走這條路的人，是因為進境太慢，被驅逐過去的。」

  孫道一愣：「艱難的道路？這是什麼意思？虛城分部有走這條路的人？」

  朱芸也不深說，只是道：「你知道的，自從工業革命以來，規模化、正規化、標準化就成為了各行各業的準則，一旦規模化，就可以降低成本，而正規化則可以方便行業統治，標準化更是方便普及，同時也能掌握話語權，這一點在數據世界也不例外，比如說有了完整的數據撲克體系，開啟權限就變成了一個簡單的事，但在這之前，也有一段拓荒時期。」

  「你是說，在這之前，開啟權限沒有這麼容易？」孫道一下子就把握到了重點，腦子裡閃過了門後立方體的景象，「他們是靠著自己的力量，去開啟權限、凝結立方體的？」

  「賓果！答對了！」朱芸點點頭，「任何事情都是有得有失，就好像現實世界很多工藝一樣，規模化、自動化生產的東西，更容易普及，降低了成本，使得普通人都能用上，可真正手工的東西，卻價值非凡，有著許多優勢，但終究只是少數，最終甚至成為奢侈品，不過，這只是起點，雖然你也算是規模化生產出來的權限者之一，但兩條道路的選擇，註定不凡，以後的路，是靠著自己的意志走下去的。」

  說到這裡，她把手一攤：「好了，我給你的提醒就這麼了，下面就該你來說了，你有什麼想要問我的？說完這個，就該動手了，對了，關於我的人情，你也不用擔心的，如果你有什麼意外，我會保護你家中普通人的安危，還有就是玉佩、3D印表機，都算是這次任務的附帶報酬，不用還給我，至於數據炸彈還在調試，等你撐過病毒變異，差不多也送來了。」

  「好，多謝。」孫道點點頭，神色微微變化，略顯鄭重的問道：「其實，我很想知道，任青敏是你派出去的人，還是被你派的人殺了。」

  這個話問出來之後，地下實驗室立刻就陷入了寂靜。

  沉默持續了足足一分鐘的時間，朱芸才略帶笑意的開口道：「為什麼要這麼問呢？任青敏和你一樣，都只是過來開啟權限的，這是整個數據世界大工業體系中的一個環節罷了，他的死只是一場意外，對你，對我而言，都是意外，要說有什麼聯繫，就是發生在同一個世界。」

  話說到這裡，她突然話鋒一轉：「不過，你問出的這個問題很有趣，你個人覺得，應該是哪一種可能？」

  孫道深吸一口氣，這話既然已經問出來了，他也就沒有後退的選擇了，只能繼續道：「我覺得，如果假設任青敏是烈焰博士你派出去的竊賊，更容易理解一點。」

  「理由呢？」朱芸表情似笑非笑。

  PS：感謝「粥燙慢點喝」、「站天天」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