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三天。

  總算是停了。

  在這場大雨之中，發生的所有事情都那麼得猝不及防。

  宋青瓷離開的那一趟航班無人知曉，她的所有公眾帳號都在同一天的同一時間關閉，消失得無影無蹤，如同在文娛圈裡壓根就沒有出現過這個人，而平沙的公主也只不過是那美麗的泡沫，唯獨留下的就是那幾首百聽不厭的歌曲。

  趙雅與遠程正式簽約, 在她正式加入遠程的官方消息傳出來之後，幾乎是全網震驚。

  誰都知道楚雅晴是崛起公司的藝人，楚雅晴與崛起這個名字應當是親密無縫地焊接在了一起，卻沒想到她竟然脫離了崛起，加入了崛起的對頭公司遠程。

  一時之間，網上的罵聲不斷, 幾乎所有人都在說她背信棄義。

  但遠程公司的公關很快出來「澄清」，說楚雅晴在崛起公司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儘管有楚雅晴的確認以及崛起公司沒有反駁的兩種因素之下, 公眾似乎並不滿意這份說辭，但也無濟於事。

  崛起公司官方帳號註銷，同時公司也被註銷，公司大門的牌匾已經被取下，只落寞地成為了一個空殼子，孤零零坐落著那間錄音棚。

  崛起公司註銷的消息傳播出去之後又在網絡山引起了軒然大波，這個時候幾乎所有關注此時的網友們都聯想到了原先星光公司的沉沒與天齊第二工程有限公司的崛起。

  於是網上又有流言傳播，說楚雅晴加入遠程這就像是去年許瀟加入天齊，這種說法愈演愈烈，在公眾的眼裡，趙雅已經隱隱約約成為了第二個許瀟。

  但唯一無法解釋的就是遠程公司儘管得到了楚雅晴，但在這場戰役之中也損失了不少藝人，最讓人心疼的無非是萬靈。

  同時無法解釋的就是宋青瓷的離開。

  公眾們便只能認為曾風發意氣的崛起公司終究是敵不過資本的壓力，就算是贏得這麼理所當然與轟轟烈烈，到頭來也只能給資本讓路，令人扼腕惋惜。

  而蔣南雪走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與遠程公司簽約的消息現在還並沒有傳出, 便連趙平野與老唐都不知道她所在何處。

  老唐曾給蔣南雪打過電話發過信息，但無一不如石沉大海。

  他躺在沙發上，手機時不時地響起，要麼是信息，要麼是鈴聲。

  他煩悶地將其丟在桌子上，嘟囔道：「全都是一些記者，煩死了。不想找的人個個都跑來了，而想找的人一個都找不到。」

  趙平野沒吭聲。

  老唐沖趙平野道：「諾，你看還不是你不近人情了，蔣南雪走了，趙雅也走了，空落落的。」

  趙平野道：「個人有個人的想法，強求不得。」

  老唐撇撇嘴，顯然是不認同。

  他環視著這個不大的公司，腦海之中依稀浮現出原先的畫面。

  趙平野坐在一邊看報紙，蔣南雪與趙雅兩人互相頂著嘴，自己抽著煙侃著大山，宋青瓷坐在一邊看著幾人眯著眼睛笑。

  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始終讓老唐無法相信，兩個沒有名氣的藝人，在一個破爛的公司里，由著三個人就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將其捧到了高位。

  當年賀齊州在那麼多人的幫助下，似乎也沒在相同的時間裡做到這一點。

  而如今，人去樓空，只剩下柜子上擺著的幾張照片。

  這仿佛是一場夢。

  他道：「趙雅走的也太著急了些，連專輯都沒出。宋青瓷我不說什麼，而蔣南雪，唉，就是傻了一點。雖然確實你當時的話說的太狠了，但也是她傻了些，非要背上這五十萬。不過啊，救命之恩，沒辦法啊。」

  趙平野站起身來，沖老唐道：「這裡留給你？」

  「留給我？」老唐指著自己。

  「你不是想開錄音棚給別人錄歌麼？給你了，算你的報酬。」

  老唐嘖嘖兩聲，「從沒想過你這麼大方。」

  末了他臉色一僵，「只是……」

  趙平野看著他。

  「我要不了了，要不折現吧？」

  趙平野沉默半晌，「你這是要去北方？」

  老唐一愣，「怎麼瞞不過你？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麼？」

  「便只有兩個人能讓你挪窩，一個是葉琳，一個是唐皇后。葉琳就在平沙，之外就是唐皇后了。」

  老唐笑笑，「你厲害。」

  趙平野沉吟片刻，「葉琳是個好女人。」

  「我不比知道得多？」老唐反諷了一句，隨後嘆了一口氣，「只是終究，邁不過心裡那個坎，意難平。」

  趙平野問道：「唐皇后怎麼了？」

  「跟你說了也沒用，祝我好運就行了。」

  「北方藏龍臥虎，別被人拆了。」

  老唐咧嘴笑。

  他也走了，第二日清晨趕早，去意匆匆。

  趙平野當初一個人來到這個公司，終究是一個人走。

  這日他坐在公司坐著，一輛車停在了公司門口。

  他看過去。

  下來的是劉以筠，懷裡抱著貓。

  「還是第一次來這裡，」劉以筠走進公司。

  趙平野問道：「你怎麼來了？」

  「臨時來這邊談個客戶，順便過來看看。」

  她環視一周，坐在趙平野身邊，「都走了？」

  「都走了。」趙平野道：「只是可惜，原本準備將她們都介紹到你公司去的。」

  劉以筠道：「鼠目寸光之人，來了也無濟於事。」

  趙平野伸手揉了揉阿咪的腦袋。

  劉以筠問道：「你坐在這裡做什麼？」

  「等搬家公司的人。」

  「多久到？」

  「約的是下午兩點，還有一個多小時。」

  劉以筠點點頭，忽然道：「來幫我吧。」

  趙平野搖頭，道：「我不是說過……」

  劉以筠打斷他，「我忙不過來了。」

  趙平野看著她，「你不是……」

  劉以筠繼續打斷，她拉著趙平野的領帶，「女人嘛，終究是麻煩。按照科學依據來講，我已經過了最適合生育的年齡了，可也想要個孩子。但懷孕之後挺著大肚子也難總忙著公司，那段時間，也終究是要一個人來主持大局。」

  趙平野喉結微動，「現在是美人計嗎？」

  劉以筠微微眯著眼睛，丹鳳泛著微波，「對你好用嗎？」

  趙平野笑道：「老話怎麼說的？」

  「什麼老話？」

  「英雄難過美人關。」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