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日。

  「趙總，這幾個MV您還滿意嗎？」

  「就這樣吧，你們是專業的，我其實也看不出什麼花樣來。來驗收其實也不過是走個流程而已。」

  那天齊的工作人員笑了兩聲，忽然想到什麼，「對了趙總，這張圖您看看，是專輯的封面圖。我們昨天連夜做了幾張稿子，您看一眼。」

  「幸苦了，其實沒這麼著急，晚兩天都可以的。」

  「我們也是怕到時候耽誤了您的事兒。」

  趙平野笑著搖搖頭，點開那幾張圖看了兩眼，道：「都很不錯，我可以這幾張圖都用嗎？」

  「當然可以。」

  「那就這幾張圖都用上吧。」趙平野想了想，「對了，我昨天跟你們說過是十二月三十號進行宣傳是不是？」

  「是的趙總。」

  「這樣，你看能不能將時間調前一點。」

  「大概時間是？」

  趙平野稍稍琢磨了半晌，「二十七號吧，提前三天進行宣傳。會不會擾亂你們的計劃？」

  「放心吧，趙總，無關緊要的，我通知宣發部，讓他們聯繫渠道商就可以了。他們肯定會接受的，畢竟多宣傳一天就多掙一天的錢。」

  趙平野點點頭，「那就這樣吧，幸苦你們了，我就先走了。」

  「趙總慢走。」

  如今一天時間過去，網絡上的言論也逐漸激烈了起來，矛頭已經隱隱開始指向自己公司與趙雅這邊了。

  網友們都認為在遠程說話之後自己這方應該會很快給出答覆，但沒想到自己這面沉默不發一言，再加上遠程公司的刻意引導，已經有一些網友們在針對自己這一方了。

  如今還只是小風波，趙平野預料，最大的輿論風波應該是在十一月二十六號，也就是《明星大偵探》各個藝人推廣這個節目的視頻出現在電視網絡上之時，對方肯定不會放棄這個機會，是時，必定是場海嘯。

  回到公司，這時候就見著老唐正在騷包地照著鏡子，穿著一套漂亮的西裝，又弄起了頭髮，颳了鬍鬚，看起來倒也有幾分成功人士的模樣。

  「等會要出去吃晚飯？」趙平野問道。

  老唐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

  「我能有什麼不知道的？」

  老唐哼了一聲，「最看不起你這種人，只會打聽別人的隱私。」

  趙平野只以為老唐說的是葉琳告訴自己老唐要作為她的男伴出席的事情。

  看著老唐這幅精心打扮的模樣，趙平野心想，這老唐還真是改變性子了？沒想到葉琳還真是有些好手段。

  就在公司裡面坐了一會兒，趙平野給老唐叮囑了一句，然後起身走到路邊上打了一輛車。

  去赴許瀟的飯約。

  原本應當是昨天晚上，但因為遠程的事情，送完許瀟回去之後又回到公司與老唐商量了一番，等忙完已經太晚了，便推了一天，但卻忘了今天自己也應當帶著趙雅去參加葉琳的慶功宴。

  想著自己再推許瀟一天似乎不大好，又想著當時自己本就沒有明確答應葉琳一定會去，再加上因為遠程的事兒趙雅情緒有點低落，也不怎麼想去這個宴會，便找了一個藉口說是趙雅發燒了，自己一個人不帶著藝人去不大好，就由你的男伴代替我、趙雅和我們公司罷，也就推了這個約。

  而實際上，趙雅的飯局趙平野也並不怎麼想去，原本就跟許瀟鬧出過新聞，若是這會兒再被人偷拍到就更加是說不清了。

  但也架不住許瀟的邀請，也只好任由對方暫且還了這個人情罷。

  在車上，趙平野給劉以筠打了一個電話。

  「今天我不回去吃飯了。」

  劉以筠像是在忙，窸窸窣窣有文件翻動的聲音。

  「知道了。」她回答說。

  趙平野道：「你就不想問問我為什麼不回來吃飯嗎？」

  電話里劉以筠手裡邊的事情停了。

  她揶揄笑道：「那你為什麼不回來吃飯？」

  「我要在外面吃。」

  「神經。」劉以筠低聲罵了一句，「要是沒有其他事兒就掛了吧。」

  趙平野笑道：「其實是跟許瀟一起吃頓飯，畢竟是你手底下的明星，想來想去還是得跟你說一聲為好。」

  劉以筠道：「怎麼，唐皇后泡不到開始轉移目標了？不過也是，許瀟至少比唐皇后年輕，也沒那麼聰明。不過我可跟你說，要是這種事兒鬧出去了，那就不好看了。畢竟她是我手底下的藝人，起碼會上個頭條。」

  「胡說八道。就是因為那三首歌的事情，她非得要請我吃個飯。」

  「行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許瀟昨天就跟我說過這件事了，說是怕我懷疑。」

  「她跟你說過？你怎麼不告訴我。」

  劉以筠道：「女人之間的事情為什麼要告訴你一個男人？這樣吧，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先掛了。早點回來。」

  趙平野放下電話，此時那司機看著趙平野掛了電話，笑道：「哥們，沒看出來你還是一個混娛樂圈的啊？」

  趙平野愣了愣，忘記這是自己打的車了。

  司機是外人。

  他含糊其辭道：「算是吧，隨便混混。」

  「哪裡能是隨便混混呢？我都聽見了，你今天晚上不是要跟許瀟吃飯麼？」那司機取笑著趙平野，「等會能不能幫我要個許瀟的簽名？聽你剛剛打電話的意思，這應該是不難吧？」

  趙平野笑道：「我就是給我朋友吹牛呢，這你也信？」

  司機哈哈笑了幾聲，「看你剛剛那副煞有介事的樣子，我還以為是真的呢。」

  趙平野搖搖頭，問道：「師傅，還有多久？」

  「馬上就到了，你要去的地方還確實挺偏的，我都沒有來過幾次。差不多就五六分鐘吧，快得很，別著急。」

  不多時，車停了下來，趙平野付完錢，衝著那司機笑笑，下了車。

  司機緩緩起步，通過後視鏡看了看站在路邊的趙平野，心說這人可真有意思，不去地鐵上裝，非得在我一個出粗車司機面前裝。

  被自己識破拆穿之後卻又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臉皮可真夠厚的。

  他嘖嘖笑了兩聲，忽然覺得趙平野有些熟悉，心說自己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他，可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

  打開收音機，就聽著廣播裡兩個主持人在以談話的形式在做節目。

  「剛剛收聽的這首歌是由萬靈演唱的《藍色雨幕》，說起萬靈，是不是她最近又要出專輯了？」

  「對的，是在元旦時候。有意思的是，借著萬靈出新專輯，遠程公司又對崛起公司發出了戰書，可謂是鬧得沸沸揚揚啊。」

  「但是崛起公司好像沒有回應哈。」

  「今天還沒有，估計明天後天就出來了，但就是不知道對上萬靈，崛起公司的楚雅晴是否還能獲勝利。從先前她兩張專輯來看，她也是有實力的歌手。萬靈自出道以來口碑一直不錯，這次可謂是神仙打架啊，各位音樂愛好者有福氣了。」

  萬靈？楚雅晴？我還是喜歡許瀟。

  計程車司機嘟囔了一句，剛準備換台，就聽見那女主持人道：「最近崛起公司非常低調，楚雅晴就只上了一次訪談節目之後就再沒出現在大眾的面前。而崛起公司的老總也再沒露頭過。」

  「還有那一位神秘的趙先生，也再沒出現過了。」

  「好像當時跟許瀟的事兒他也沒有出面說過，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不不，我多嘴了，不該八卦不該八卦。這樣，下面我們就來聽一聽由許瀟演唱的這首歌吧……」

  計程車司機一時之間愣住了，險險一頭撞上了街邊的護欄。

  他總算是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剛剛那個男人了。

  沒想到，他在電話電話裡面說的是真的。

  …………

  …………

  根據許瀟發的信息，趙平野走進一座寫字樓，坐上電梯上了二十樓，出了電梯之後就看著空曠曠的走廊，始終沒有想到這哪裡像是吃飯的地方。

  「趙總！」

  許瀟從拐角走出來，衝著趙平野揮揮手。

  趙平野問了一聲好，然後納悶道：「你確定這真的是吃飯的地方？」

  「趙總您竟然不知道？」

  許瀟顯得很是驚訝。

  趙平野摸了摸鼻子，「我從沒來過這個地方，聽都沒聽過。」

  許瀟便笑了，「等會就讓你大開眼界，趙總，這邊。」

  跟著許瀟來到一個緊急通道口，從樓梯上了二十一層，就聽見了隱隱約約的人聲，並不顯得嘈雜。

  剛走上樓梯，就看到眼前的裝潢變了一個模樣，古典優雅，悠揚的音樂緩緩飄揚。

  一個服務員站在樓梯口衝著許瀟和趙平野鞠了一躬，領著兩人又來到了一個電梯口。

  走進電梯，許瀟摁下第三層，也就是實際上的二十五層。

  緩緩上升的途中，趙平野道：「我還以為這座大廈就二十層呢。」

  「沒有的事，下面的電梯只有二十層是怕外人闖進來。」

  從電梯走出去，轉過一個巷子，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個餐廳，似是各種類型的餐廳拼湊而來的，風格詭異中又顯得融洽，其內還有不少人在裡面吃飯，有些面孔趙平野也依稀記得自己在網上或是電視上看到過。

  這會兒趙平野算是明白了，這個地方就是給各類明星準備的一個專門的場所，在這裡不用擔心有人偷拍，有人跟蹤。

  剛走進去，就有一個類似於保安的人拿著一個檢測儀樣式的東西走了進來，似乎要對趙平野進行檢查。

  許瀟上前一步道：「我的朋友。」

  那人便衝著趙平野鞠了一躬，退了回去。

  「還挺嚴謹。」

  「以防意外嘛。」

  服務員領著兩人走進一個包間，餐桌臨著窗戶，放眼望去是大江大廈，車水馬龍。

  上的是法國菜，趙平野對這些並沒有多少研究，只是單純覺得味道還行。

  許瀟舉起紅酒杯，「趙總，我敬您一個，謝謝您的那幾首歌。」

  趙平野搖搖頭，舉起酒杯，謙詞道：「就算沒有我，你們也總能找到好歌的。」

  許瀟搖搖頭，「那就不知道要多長的時間，也不一定能有這幾首歌好。」

  末了許瀟轉移了話題，「趙總，最近遠程公司那邊的事兒……」

  趙平野笑道：「這就不用你來擔心了，我有安排了。」

  許瀟剛準備說話，突然就聽見開門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咔咔咔的閃光燈，許瀟嚇了一跳，下意識遮住了自己的臉。

  趙平野看過去，扯扯嘴角，「好玩麼？」

  許瀟聽著這話愣了愣，轉過頭去，一臉慍怒。

  門口的是陳如意。

  陳如意哼哼一聲，「我早發現你們兩個不對勁了，果然被我逮了一個正著吧？姓趙的，你對得起以筠麼？許瀟，你對得起良心麼？」

  許瀟道：「我們就是單純吃個飯！」

  「哦，好單純諾，單純到這種私密的包間來吃飯，等會還要去什麼私密的場所呢？我告訴你們，我已經拿到你們的證據了，就在我手機裡面。」

  趙平野道：「我也有一些照片，某人喝醉酒的照片。」

  陳如意眨眨眼，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姓趙的，你偷拍我！」

  「彼此彼此吧。」

  「你！信不信我把照片發給以筠？！」

  許瀟冷笑，「你發唄。」

  「我真發了！」

  趙平野道：「發吧發吧。」

  「你看我，我真發了！」

  趙平野無奈，「要不給你添個座位？」

  「恭敬不如從命。」

  「怎麼會有這種人！」許瀟翻了一個白眼，道：「要喝點麼？」

  趙平野一愣，「別給她喝！」

  說時遲那時快，陳如意已經半杯酒下肚了。

  「哈？」許瀟看了看趙平野，又看了看陳如意。

  趙平野嘴角抽了抽，算了，這個酒蒙子，自己估計還得送她回去。

  一頓飯下來，盡看著陳如意喝酒吃菜，盡聽著她控訴著劉以筠的「殘暴」以及自己的委屈，聽得許瀟很是惱火。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希望有人能這麼「殘暴」地對自己，也能承受這樣的委屈。

  將近兩個小時過去，陳如意已經醉醺醺了，就連不得不陪著陳如意喝了不少的許瀟也暈暈乎乎。

  許瀟自己都有些站不穩，更別提還抱著陳如意了，臨臨一個踉蹌就要倒在地上的時候，趙平野一把扶住了這兩人。

  聞著這酒氣，趙平野始終是覺得自己不該來參加這頓飯局。

  一個肩膀扛著陳如意，另一手虛扶在許瀟身後，剛走出包間，就聽見隔壁包間兩人走了出來。

  一轉身，趙平野愣住了。

  他看到老唐與唐皇后從包間裡面走出來。

  「你！」

  「你！」

  兩人大眼瞪小眼。

  老唐？過分了吧！你沒去參加葉琳的殺青宴？！

  老闆？過分了吧！你帶兩個？！

  第一百八十六章 簡直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