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對了，你說他在你們公司，那宋青瓷唱的這些歌是不是他創作的？」

  趙平野道：「為什麼這麼問？」

  「否則怎麼解釋你公司那麼多的歌是怎麼來的呢？」張建斌道：「他原先就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作曲家，雖然唐皇后的事情讓他有些厭世了，但往往都是這樣的人才能寫出無數的好曲子。【Google搜索】」

  趙平野搖頭道：「估計讓你失望了。」

  「不是他寫的？」張建斌愣了愣，又嘆了一口氣，「也是，早年為了扶持唐皇后他放棄了作曲轉為行政，估計早就將作曲忘得七七八八了。」

  末了張建斌又問道：「那你們公司那麼多的歌是從哪裡來的？」

  趙平野指了指自己。

  張建斌上下大量了趙平野一眼，「你可千萬別告訴我是你寫的。」

  趙平野道：「我就這麼不像一個作曲家嗎？」

  「雖然確實有點不像，你這種人應當是那種在商業圈子裡面混跡的老油條，而不是那種有藝術細胞的人。」張建斌道：「更重要的，你才多大？二十六七的樣子，你能有多少的時間的沉澱？沒有時間的沉澱，有些歌是你寫不出來的。」

  趙平野笑道：「那或許就只能是歸功於天賦吧。」

  張建斌努努嘴，一臉不信。

  趙平野也懶得爭辯，只又將目光重新放在屏幕上，問道：「宋青瓷比起以往的唐皇后如何？」

  張建斌沉默半晌，「我跟宋青瓷接觸的其實不多，但是我猜想，她一定沒有唐皇后有進取心，也沒有唐皇后有目的性。對麼？」

  趙平野道：「我跟唐皇后接觸也其實不多。」

  張建斌嗤笑道：「說的好像你跟唐皇后接觸過似的。」

  趙平野只笑笑。

  張建斌道：「原先唐皇后好像是一支射出去的利箭，心無旁騖想要往上飛。宋青瓷在這一點上比不過她，這是壞事，也是好事。好處在於宋青瓷更加純粹，會將所有的心思都沉在歌曲之上，而不是如唐皇后一般唱著唱著就去演起了電影。當然了，這是站在音樂屆的角度而言。若是站在私人的角度上，這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現在的環境，演戲是比唱歌更有前途的。」

  趙平野道：「那壞處呢？」

  「壞處很顯然，沒有那麼多的進取心，就不會想要去多多磨練自己的唱功，興許她只是想這輩子掙點錢就夠了，沒有追求與想法。就好比陳明妃。」

  趙平野點點頭。

  「宋青瓷是真的非常有天賦，若是能夠一直在這條路上走下去的話，音樂成就很有可能叨叨當初單薇的高度。但是她需要有一個人來雕琢她，需要有一個人來推著她往前走。所以，」張建斌道：「不如讓我來雕琢。」

  趙平野道：「我不行麼？」

  「要我說實話嗎？」張建斌道。

  「但說無妨。」

  「你不行。」

  「未免太過直白了一些？」

  張建斌哼了一聲，你自己說但說無妨的。

  他道：「你跟我不同，我是一個作曲家，我是有自己對於藝術的追求的。而你呢，實則你就是一個生意人而已。商人逐利，眾所周知。所以，很有可能在未來宋青瓷在音樂一路遇上瓶頸的時候，你不會幫她去突破這個音樂瓶頸，而是會以商業的方式。最有可能的一點就是讓她去演戲，就跟唐皇后一樣。」

  趙平野道：「唐皇后至少現在的地位非常高。」

  「可她在音樂一道上的地位名不副實。」

  趙平野笑道：「可是我幹嘛就要在音樂一道上有地位呢？我對於音樂又沒有追求。」

  張建斌冷冷看著趙平野，「所以我說，商人逐利。」

  「話不能這樣講，你站在音樂的角度上，自然是希望所有的音樂人都能一直走在音樂的道路。但若是在音樂一路上沒有出路，音樂人也不希望自己被餓死。還是得看人，你不能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的身上，興許宋青瓷她就是想演演戲呢？」

  「怎麼可能？！」張建斌瞪著眼，「她在音樂上那麼有天賦！」

  「所以你看咯。你還是將自己的想法加在了別人的頭上，不是說對什麼東西有天賦就一定要一輩子都做這件事的。我雖然唱歌很厲害，但是我就是喜歡演戲，怎麼了？」

  「所以需要雕琢！」

  「但是往往最珍貴的東西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張建斌嘴角扯了扯，「我說不過你，懶得跟你扯了。」

  趙平野笑了笑，「我也不跟您說了，怕您犯心臟病。」

  「滾滾滾！」

  趙平野道：「我是來看宋青瓷的MV的，這是我的權利。再說了，這個MV還沒有發行出去，是我們公司的機密。您這麼大張旗鼓跑來觀看似乎不大好吧？」

  「那我滾！」

  「別生氣。」

  「我脾氣好得很！」張建斌一甩袖子，大步朝門外走去。

  這老頭兒。

  趙平野看著張建斌的背影，「不想跟唐浩聊聊？」

  「懶得聊，」他道：「落魄之子，最厭故人。」

  …………

  …………

  「你去哪兒了？」

  趙平野回來的時候老唐坐在沙發上斜著眼睛瞅著他。

  「門換好了啊。」趙平野進公司的時候只看了一眼門。

  「修好了，你前腳走，後腳裝門公司就來人了。對了，我給你墊的錢，什麼時候報銷一下？」老唐道：「你去哪兒了？」

  趙平野看了一眼老唐，「你把門弄壞的，還想讓我報銷？你這算是損害公司財務，我沒罰你的錢就不錯了。」

  「滾蛋，都說了不是我弄壞的，是那個計程車司機弄壞的！」老唐道：「你去哪兒了？！」

  趙平野看著老唐略顯氣急敗壞的臉笑了一聲，然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老唐，嘖嘖有聲。

  「你看我幹嘛？」老唐被趙平野古怪的眼神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你剛到底去哪兒了？」

  「我沒跟你說麼？」

  「你有跟我說過麼？」

  「好像是沒有，」趙平野緩緩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漫不經心道：「我去見唐皇后了。」

  「你去見她了？！你去見她幹嘛？！你神經啊！」老唐先是激動得一把跳了起來，然後又問道：「你去找她幹嘛？你們說什麼了？她說什麼了？」

  「她問我一點事兒。」

  「問你什麼事兒？」老唐忙湊上前來，末了忽然一擺手，「害，我還真信了你的邪，她能找你？你們之間能有什麼好聊的？我不信。」

  想了想，老唐又湊向前來，「她跟你說什麼了？」

  趙平野斜斜看他一眼，頗覺好笑，「你不是不信麼？」

  「我……隨便問問，我真能相信？我傻啊！」老唐擺擺手。

  趙平野道：「唐皇后說你喝醉酒之後有沒有事兒。」

  「她真這麼問的？」老唐道：「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老唐睡了一天一夜，醒了之後將晚上九點當成了上午九點，打車回來還沒錢付錢，讓計程車司機將公司門給砸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老唐恨鐵不成鋼。

  「那我該那麼回答？」

  「你應該說我壓根就沒醉，出了包廂之後與一個大老闆談了一筆大生意，然後晚上又約了一個合作商談合作的事情，最後回到公司忙到了晚上十一點才睡覺，第二天六點鐘又開始雷打不動地回公司上班了，因為七點鐘還約了一個大客戶。」

  趙平野吃吃笑。

  老唐愣了愣，「你笑什麼？你有病啊你笑什麼？」

  趙平野看著他只是笑。

  老唐總算是反應了過來，惱羞成怒，「你壓根就沒去見唐皇后是不是？你耍我！」

  趙平野道：「你不是不信麼？」

  「你管我信不信！你TM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好好好，我說實話，」趙平野擺擺手止住笑聲，「我去天齊第二公司了。」

  「幹嘛？」

  「沒什麼重要的事情，看看宋青瓷的MV製作得怎麼樣，然後將幾首歌交給了鍾世強，然後就回來了。」

  老唐狠狠蹬了趙平野一眼，道：「算起來，蔣南雪跟宋青瓷也確實是要回來了是吧。」

  「差不多，現在只剩下最後一首歌的MV了，而且進度很快，用不了多長的時間。」

  正此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趙平野掏出手機一看，無奈衝著老唐道：「說曹操曹操到。」

  蔣南雪打來的電話。

  「餵？怎麼了？」

  「我剛訂了機票，十一月二十號，大概是下午四點半到平沙，開輛豪車來接我們！」

  趙平野道：「機票？坐高鐵不好嗎，又快又舒服。飛機太吵了，又擠。」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跟宋青瓷定的頭等艙。」

  「哇哦，頭疼倉。」

  「頭等艙！」蔣南雪道：「我不管這些，公司必須報銷。還有，必須來接我們，接了我們之後必須要有一頓大餐來給我們接風洗塵！」

  「我怎麼聽著感覺你才是老闆？」

  「呵呵，行了，不說了，我掛了。」

  蔣南雪掛了自己的電話。

  趙平野轉頭看向老唐，老唐樂呵呵笑，「被拿捏死了吧？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得罪了別人，更是有苦說不出。」

  趙平野沒吭聲。

  這也算不上是什麼問題，兩個頭等艙就頭等艙嘛，也不是差這點錢，去接一下機，然後請這兩個姑娘吃一頓大餐也無關緊要，畢竟這兩人在外面忙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累壞了，也算是犒勞犒勞她們。

  只是這蔣南雪對自己的態度愈發惡劣，現在掛自己的電話似乎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還是老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兒，不怕鬼敲門。

  算了，等以後再好好將這件事情給解決了吧。

  正此時，就又聽見手機響了起來。

  是許瀟打來的電話。

  「喂，趙總？是我，許瀟。」

  「嗯，」趙平野道：「怎麼了？有事兒嗎？」

  「我想問問你二十號的時候有沒有時間。」

  趕巧了。

  「唔……不巧，我那天剛好有事兒，已經有安排了，怎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就是想請您吃個飯感謝您一下。因為我這段時間還在拍攝現場，二十號坐飛機回平沙，就只好定在二十號了。」

  「感謝我？」

  話剛說出去趙平野就反應了過來，想必許瀟指的是那三首歌的事情吧，鍾世強對這件事也真夠重視的，估計自己離開辦公室之後就將電話打給了許瀟。

  趙平野道：「不用，我跟你們鍾總之間只算是正常的交易而已，你們拿了我的歌，我肯定也得拿你們的錢，各取所需罷了。要謝，就好好謝謝你們鍾總吧，他對你的事情可是非常上心的，能碰上這麼一個好老闆也不容易。」

  許瀟回道：「鍾總那邊我自然會謝謝他，但一碼歸一碼，趙總您這邊我肯定也不能耽誤。這樣吧，那我二十一號的時候再請您吃飯吧？或者看您什麼時候有時間，我都可以。」

  許瀟看過那三首歌，她只能說自己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看過這麼好的曲子了。

  若非趙平野與天齊的關係，趙平野肯定不會將這三首歌賣給鍾世強的。畢竟好歌不愁賣，而且就算是不賣，留給自己公司的藝人來演唱也是極好的，無緣無故，幹嘛賣給自己呢？

  趙平野想了想，道：「這樣吧，等你先回平沙再說吧。」

  「好，那趙總，我就不打擾您了，我先掛了。」

  掛了電話，老唐就問道：「誰啊？還扯上天齊鍾世強了。」

  趙平野道：「隨意打聽別人的私事兒，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老唐道：「你還打聽我的事兒呢！」

  「你說了沒？」

  「沒說。」

  「就是咯。」

  老唐哼哼一聲，「肯定有鬼！」

  趙平野無奈道：「就許瀟，她約我吃頓飯。」

  「許瀟？她約你吃頓飯？這還沒有鬼？」老唐驚訝道：「許瀟可是你老婆公司里的藝人，真有你的啊！你就不怕你老婆知道？」

  「齷蹉。就是賣給了天齊，或者說是賣給她三首歌吧，她為了感謝我，就請我吃頓飯而已。」

  「賣歌？三首？」老唐瞪大了眼睛，「什麼歌兒？你竟然都不讓我先看看！什麼曲子！快點。」

  額，說錯話了。